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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

    那也不可能。

    男人一头长发绑成了小啾悬在脑后,额前散着一缕鬓发,似乎是快步跑来而散开的。

    “我慢慢能看到另一个自己,鬼魅般出现在实验室。一字一句地诉说着你多可恨,撩拨起无数嫉妒。”

    解思涵深埋多年的情绪一直发酵到陆离拒绝解教授邀请,决定留校。

    织梦好似才发现她似的,明知故问:“我听说你在进行入职考试,要查清这次事故原委,逮捕真凶?”

    习惯独立封闭式创作的顾深浅会在最开始时默许陆离围观“斗晖”的基础模型搭建;解答他在这过程中                                                产生的疑问;在陆离无法完成自己的论文,被导师骂得抬不起头的时候施以援手。

    但沈千峻竟然也会因此觉得她是喜欢陆离才生气,顾深浅就觉得有意思了。

    织梦来得很快。

    “……”

    廊上安静得只有他俩的脚步声,说好一直盯着她的杨楠和罗亚也不知去了哪儿。

    顾深浅睫毛微颤,正想说什么,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沈千峻上次走的时候似乎不大高兴,也是因为精神系。

    顾深浅疑惑:“奖励什么?”

    她忍不住捏捏手心,没话找话似的问:“给我黑巧干嘛?”

    没想到第三个,竟然是沈千峻。

    顾深浅自以为说得挑衅,可上扬的鼻音尾调,配上潋滟褐瞳,只看得沈千峻黑眸愈发深邃:

    “是

    但顾深浅也并不是傻子,到了后两年,她已经能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陆离温柔谦和的表象下,并非是光风霁月的君子。

    她看着顾深浅,疲惫的眼底,温吞却有力。

    “织梦。”

    院里人尽皆知顾深浅的“斗晖”,毕竟研一开始独立负责一个项目,管理实验室,这闻所未闻。

    不尖锐不刺耳,带着浅浅的不满。

    织梦:“……”

    顾深浅微微后仰,又逼自己稳住,毫不示弱地盯着对方。

    他胳膊屈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半个身子前倾,和隔壁顾深浅的距离蓦地拉近。

    “真的完全不知道吗?”

    “也许有点晚了,但……”

    不可能像沈千峻说的那样“分道扬镳”。

    里面肯定有事儿。

    “我好像没有这么崇高的追求。”

    好像有点耳熟。

    “……其实有时候,你把反问句改成陈述句,可以显得你没那么讨厌。”

    但也仅限于日常的一些小事。

    第二个当面问她的是他亲爹。

    解思涵当晚爆发出的所有负面的、恶劣的情绪,全部被白玉挂坠里的混沌元素吸收,然后爆发在这几天所潜入的,顾深浅的精神领域里。

    沈千峻的声音传来,顾深浅才看见他也站在门口。

    “你以为我在这儿干什么?”

    “嗷。”

    他先看到沙发上的顾深浅,欲言又止。

    滤镜所导致的结果就是,顾深浅对陆离的包容度会比对一般人高得多。

    顾深浅想了想,没想出来。

    他倏地笑了笑,故意问:“听你刚刚和解思涵说的,你好像很知道陆离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没早早地分道扬镳?”

    这张完美戳中顾深浅审美点的脸靠得这么近,顾深浅觉得慌,可他说的话却又让她想笑。

    顾深浅多看了一眼档案柜,大大方方地在沙发坐下:“杨楠和罗亚没跟着我,考试结束了?”

    沈千峻发现他意外地还挺喜欢看她发脾气。

    《你眨眼萌死他》

    她再回忆时记得白玉挂坠在案发时候有异动,顾深浅就怀疑这东西不对,而这东西恰恰是陆离送的。

    好像还捏变形了。

    沈千峻侧首睨她:“这么在意?”

    学院里常有人传陆离和顾深浅的谣言,有人说他们在一起,也有人说他们共同完成了“斗晖”的搭建工作,据说还有人磕他俩cp。

    计划实现,解思涵看着顾深浅倒下的模样,她空白了许久,才一点点地笑出声,随着笑声越来越大,泪珠一滴接一滴地滑落。

    这样的沈千峻侵略性太强。

    顾深浅眯起眼,隐约带着不悦:“你什么意思?”

    重音分明。

    陆离的方式从来没让顾深浅感觉不舒服过,加上陈希一共就这几个学生,顾深浅也不愿意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弄得陈希难做,所以一直相处得不错。

    顾深浅撇撇嘴,却惊觉手心还握着这人给的巧克力。

    黑雾长在她心里,深知她的心思,一步一引导着解思涵,策划一切。

    她不轻不重地把杯子搁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顾深浅想知道她怎么了。

    当时对陆离算是迁怒,他也不冤枉就是了。

    沈千峻说:“澜园那天晚上,你得知挂坠是解思涵和陆离一起去买的就翻了脸。顾深浅,为什么?”

    顾深浅正打算识相地起身出去,沈千峻端过来两杯不明液体,给二人人手一杯。

    那天顾深浅刚从纷乱的梦境醒来,就开始着手调查人工湖边的事,但当时她想得很简单。

    织梦:“嗯,还好她之前沉默的时候我就看过她记忆。否则即使是我,也只会把她现在的记忆当真相。”

    只是沈千峻这个问法,更像话里有话。

    于是顾深浅捧着这一杯黑乎乎的像是咖啡的东西,安然地坐下了。

    只有陶生敢大着胆子问她,这时候她才有机会澄清一句不是。

    “对不起。”

    沈千峻难得耐心:“他是精神系。解思涵阐述的内容里,关于‘黑雾’的描述很不对劲,他过来看看。”

    沈千峻在侧首的单人沙发落座:“怎么?有保密承诺?”

    解思涵在步入研究生生涯后,依旧暗搓搓地在跟顾深浅较劲。

    “随便问问。”

    顾深浅表情淡下来,嘲道:“还写结案报告呢。”

    那你很棒棒哦。

    沈千峻挑了挑眉,就听顾深浅又说:“我头一次跟他撕破脸,你不就在吗?对了沈千峻,还没问你,那天偷听了多久?嗯?”

    她没有体会到一丁点想象中的快感,被放大的负面情绪也仿佛在一场暴走中消耗殆尽,只剩下了对自己的厌恶。

    结果没试探出挂坠的问题,却证实了解思涵确实和这挂坠有关。

    她跟着沈千峻走进二楼楼梯口的房间,里面摆着沙发,茶吧区,会议桌和一排纸质档案柜。

    在黑雾的畅想中,只要解思涵照着计划做,顾深浅就会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再也没有那样天才的大脑去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新奇的东西。

    一双黑眸幽幽盯着顾深浅,像极了盯着猎物的鹰隼。

    顾深浅听得眉头蹙起:“什么意思?保密承诺又是什么?”

    彼时解思涵的项目进度也不顺利,连连出错。她的心态越来越差时,总能看到一团人形黑雾。

    “咳咳。”她清清嗓子,走出去乖巧地带上了门,“那是谁?”

    就像她不相信解思涵买毕设来给自己署名的谣言,她也不信解思涵会因为单方面的嫉妒就试图杀了她。

    解思涵慢慢说完,仿佛终于松了口气。

    她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做得多出色,总没有人看到她。

    沈千峻在茶吧区不知摆弄什么,顾深浅视线落在他挺拔的背影,神思不禁恍惚。

    思及此处,顾深浅不再后退,学着沈千峻胳膊枕上扶手,撑起下巴,身体微微前倾,眨了眨眼。

    沈千峻低笑一声,没回答。

    他和顾深浅打照面时,眼里似有一瞬错愕,而后很快就转向解思涵。

    陈希很少带学生,五年下来都只有陆离和顾深浅两个,也就是今年多了个贝拉。说他俩是亲传弟子都不为过。

    解思涵直接趴倒在桌上,而男人也合着眼。

    顾深浅还在,织梦把脏话都咽了下去。只说:“你听到她说黑雾的时候立刻让我来,可能还来得及。”

    她开始自言自语般的跟黑雾聊天,心魔似的黑雾让解思涵心里的芥蒂越来越重,慢慢对顾深浅凝出恨意,无限放大。

    他并不会直白地表示“想要”,却会以各种迂回的方式让人觉得,应该给他这些。

    “乔森没有跟你汇报吗?”顾深浅脸上嘲讽不散,“关于陆离的信息多半都是他这两天查到了告诉我的,并没有‘早早地’知道。”

    顾深浅自觉自己算是关系户,对“凭真本事”考上陈希博士生的陆离就更为崇敬,加上他勾人的五官,顾深浅一直对他有一层滤镜在。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工程师。”

    但没人敢跑到顾深浅面前说。

    他周身流转着元素顾深浅看不见,顾深浅只能看见他和解思涵同时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

    ……

    “你没一点喜欢他?”

    所以她才在那天去找陆离,尽可能快地试探。

    “奖励。”

    失望透顶。

    她在大部分时候都能感受到陆离的交往是带有目的性的。

    精神系。

    织梦的表情在看到沈千峻端着杯子走过来时就变得有点抽象,迟迟没有接。

    沈千峻抬了抬杯。

    顾深浅研一到陈希门下,陆离就是她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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