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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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没事出去闲逛做什么？一切等我娶了元栀之后不就简单了吗，届时寻个由头把你纳了，如今可好，元栀要退婚，外面都在传我养外室的事情，沸沸扬扬的惹人厌烦。”李卿回坐在珊瑚圆椅上，桌案上摆着云景楼的秋露白，手腕一动，烈酒入喉。
话尚未说完，杨青柳泪眼氤氲，她垂首蹭了蹭李卿回的肩头，一双细白柔夷攀上李卿回握着酒杯的手，细细摩挲，清甜的声音有如浸了秋日的葡萄般甜蜜：“妾身，只是太想您了。”
“主要是因为那玉狮扳指是用顶好的玉材刻的，价格不菲，挺贵的。”
一边与那外室浓情蜜意，两相欢好。
杨青柳轻哼一声：“公子这样怀疑妾，妾不高兴了。”
“我已完璧归赵，还望我从前赠与李公子的玉狮扳指可以归还，我看公子眼下也是不方便，直接送到将军府即可。”
元栀向来直来直往，遇事从不忍让，恣意潇洒，也因此，长安中很多人总会议论她家姑娘无理取闹，毫无大家风范。可绿芜很喜欢元栀这样的脾性，开心就大笑，伤心就哭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冰冰地站在这边。她还以为，元栀会像前些天那样，一脚踹开明宅的门，砸了这见不得光的地方。
可元栀没有。
杨青柳闻言，眉眼微沉，心尖却蒙上一层愁绪。可她到底是看不下李卿回这般失意落寞的样子。思索片刻，她软软起身站在李卿回身后，伸手按着李卿回的太阳穴，温声软语道：“公子，妾或有一法可解困境。”
李卿回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不是不太好——”
“可柳儿，我对元栀也非无情。”他幽幽叹道：“栀栀对我满腹情意，我亦是真心相待。”
红釉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问元栀怎么不进去，下一刻就收到元栀的眼刀，霎时噤声。
如果，如果她今日在明宅找不到李卿回，如果李卿回将这些事处理的干净，元栀起码会认为，这个男人还晓得亡羊补牢，很可惜，他并没有。
“哦？”李卿回眼神一亮：“说来听听。”
元栀顿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双目赤红，扶着雕花门框的手骤然捏紧，青葱玉指由红泛白，恨不得当即拿石头砸了李卿回的脑袋。
元栀懒懒道：“其余倒是不用，主要是那玉狮扳指……”
杨青柳颔首：“只要公子开心，妾愿为公子献绵薄之力，你只需将元栀引到此处，妾有些药物，皆是……”
话闭，元栀毫不留恋地离开。
他如今再怎样，终究是王侯子弟，终究是读书人，虽养了外室，可还存着读书人若有似无的几分清高
绿芜扶着元栀上了马车，眼睛转了转道：“我记得姑娘以前还刻了一些木鸟摆件什么的，不需要拿回来么？”
是谁要早八晚八我不说
绿芜嫌弃地挥了挥手：“这李卿回怎么不晓得寻个下人伺候那外室，乱七八糟的，竟也住得下人。”
眼看着就要成婚又出这档子事，李卿回心里一股子气。
“那要如何消气呢？”李卿回笑着捏了捏杨青柳的小脸：“那就……上次去百宝楼，你看见的那个珍珠步摇好不好？”
杨青柳手上动作轻柔，舒缓着李卿回紧绷的心情，笑靥如花道：“那元栀既要退婚，可若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元家定然不会退婚，那元栀，定然还会求着快快与公子完婚的。”
一边说与自己情投意合，真心交付。
红釉一脸迷惑，纠结片刻还是道：“姑娘，你从前赠与李公子不少物件，为何要回那碧玉扳指，难道……”
李卿回当即就悔了，慌里慌张地掏出帕子仔细地摸去杨青柳眼角的泪意，好声好气哄道道：“是我，是我说错话了，柳儿勿怪。”
里面的声音有一瞬的停滞，似乎想制造一番李卿回不在此处的样子。
绿芜担忧地望着元栀，只觉得她现在冷冰冰的样子比前日怒气冲冲砸了明宅时更可怕。精致清澈的眉眼略微耷拉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拂去适才飘落在元栀肩头的梧桐叶。
里头的声音若有似无，时近时远。元栀站在门口，内心倒不如前日亲眼瞧见李卿回与那外室恩爱时翻腾汹涌，眼下，倒觉得内心一片寂静无声，宛如一片死海不起波澜。
“李卿回。”元栀站在门口，没有推开门，冷淡开口。
“公子，心软如何成事。”杨青柳长舒一声气：“妾曾在扬州梨莺坊见过不少肮脏晦暗之事，那些达官贵人，人前清白，人后却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公子，若非如此，以那元栀的脾性，怕是再无他法，公子，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李卿回看着怀里温软的女子，若是真要他为了元栀弃她不顾，他也有是不舍。
李卿回眼神一紧，冷声道：“柳儿，你哪来的这些腌臜东西？你莫不是，还和梨莺坊那些人有些来往？”
元栀站在门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彻底不喜欢李卿回了。
两人竟然从那时就对上了眼！整整一年半！
眼瞅着珍珠似的泪水一股脑的落下，杨青柳哭哭啼啼，小脸皱了几分，恍然被欺负得狠了的模样。
“可不是嘛。”红釉附和道。
“这混蛋……”绿芜紧咬着牙，眼里怒意翻滚，似要喷出火来。
“今日我去了云景楼，也想同你说个清楚，但突发情况，等我去寻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听到杨青柳这番话，李卿回又有些动摇：“如此，她便会留在我身边吗？”
李卿回忘性大，在这种日常小事上总是记挂不住，元栀一猜就猜到他又没关门，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在他李卿回这儿简直就是过眼云烟。
元栀轻手轻脚走近卧房，房门紧闭，她正想叩门，却听见里头的声音此起彼伏，似在商量着什么。
李卿回偏目，正对上杨青柳灼灼有神满含雾气的双目，一颗心骤然一软，终究是咽下了指责的话语，揽着杨青柳的肩头，长叹道：“柳儿，我知道委屈你了，若非我去扬州硬是把你从梨莺坊赎了出来，你如今，定是扬州第一花魁。”
李卿回念及此，气压低了几分，整个人蔫蔫儿的，又猛地灌了一壶酒进去。
院子里秋叶零落，一阵风吹来，院子外的梧桐树随风而动，窸窣作响，浅浅落在院子内的青砖上。
元栀热烈，明媚，张扬，就如春日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辣！
而那梨莺坊，元栀也是略有耳闻，这扬州攀华喧嚣，富贵迷人，不少秦楼楚馆可供享乐，因此不少富家子弟偶尔都会三两成群下扬州，寻欢作乐。www.chunchou.me自己那流连花丛的二哥元晋逍也时常去扬州，甚至为了方便游玩，早早在扬州购置了宅院便于他常住。
杨青柳脸色骤白，眼底又浮上一丝委屈：“公子这是怀疑妾？您难道不知道，妾虽身在花楼，却是清倌儿，在扬州时，有时为了自保，便会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客人酒中掺杂此物，此物并非寻常迷情药物，倒像是助眠所用。那些客人饮用之后，第二日无一不觉神清气爽。公子，您竟疑心妾，妾从扬州而来，一年多无怨无悔地跟着公子，您竟然……竟然……”正说着，声音又带了丝哭腔。
她站在元栀身侧，忧心忡忡地瞧着她，圆润饱满的长甲还是前日刚用凤仙花染的，弄坏了既疼又可惜。
“那玉狮扳指是我亲手刻的。”
连元栀给的最后一分信任也没有抓住。
到明宅时已近日暮时分，果不其然，在明宅门口看见李家的马车，元栀脸色平静，随手一推，雕花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www.cuihua.me
杨青柳听着李卿回发牢骚，咬紧了唇，她依偎在李卿回的身侧，声音娇柔：“妾也不是故意让公子为难……只是那段时间公子许久不曾来看妾，妾心苦闷，出去逛逛换换心情……没想到竟被有心之人……”
凉风习习，撩动元栀宝蓝色的裙角，梧桐潇潇，树影斑驳。
“原本我还存了几分耐心，打算着或许还可以听你狡辩三分，但如今却是连这份耐心都消失殆尽，你赠与我的玉镯，我今日也带来了，你那外室生的貌美，想来戴上你李家的传家玉镯应当是锦上添花。”元栀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深褐色锦缎荷包，仔细摩挲片刻，弯腰放在门口。
在元栀的记忆中，李卿回一直在长安，唯有那么一回，说是外祖父身体不适，要他马上回扬州，元栀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去年三月的事情。
有时虽骄纵，可他知道自己，是深爱着她。如果没有杨青柳，他大抵会顺利和元栀成婚生子。
红釉恍然大悟：“那些木鸟摆件，姑娘还不是信手拈来，大抵是那件扳指比较耗时，确实该拿回来，不该便宜这样的人。”
“姑娘……新染的指甲，不值当。”绿芜用仅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
他与柳儿是意外中的意外，他看着眉眼含情的杨青柳，脑中忽然想起元栀，元栀爱笑，可不似杨青柳这般带着股柔媚。
元栀身子一震，有些头晕目眩，李卿回去扬州……那是，那是去年的事情！
以她这般骄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容忍李卿回养外室，自李卿回东窗事发之后，元栀就知道她与李卿回此生绝对再无瓜葛，今日也是想来了断清楚，归还玉镯的。
“……！妾可不是为了珍珠步摇才原谅你的！”杨青柳眼波流转，哼唧几声，又扑到李卿回怀里，耳鬓厮磨，娇声软语。
可两人到底一年多的情意，元栀还是留了仅剩的一分信任给李卿回，让他解释，给元栀一个好受的理由释怀。
“是，但也不是。”元栀打了个哈欠，放松了神情，软软地靠在马车内的金丝软垫上。
“繁华如烟，虚名而已，柳儿只愿陪伴公子左右，花魁又如何，柳儿并不曾有半分留念。”
] “你说你没事出去闲逛做什么？一切等我娶了元栀之后不就简单了吗，届时寻个由头把你纳了，如今可好，元栀要退婚，外面都在传我养外室的事情，沸沸扬扬的惹人厌烦。”李卿回坐在珊瑚圆椅上，桌案上摆着云景楼的秋露白，手腕一动，烈酒入喉。
话尚未说完，杨青柳泪眼氤氲，她垂首蹭了蹭李卿回的肩头，一双细白柔夷攀上李卿回握着酒杯的手，细细摩挲，清甜的声音有如浸了秋日的葡萄般甜蜜：“妾身，只是太想您了。”
“主要是因为那玉狮扳指是用顶好的玉材刻的，价格不菲，挺贵的。”
一边与那外室浓情蜜意，两相欢好。
杨青柳轻哼一声：“公子这样怀疑妾，妾不高兴了。”
“我已完璧归赵，还望我从前赠与李公子的玉狮扳指可以归还，我看公子眼下也是不方便，直接送到将军府即可。”
元栀向来直来直往，遇事从不忍让，恣意潇洒，也因此，长安中很多人总会议论她家姑娘无理取闹，毫无大家风范。可绿芜很喜欢元栀这样的脾性，开心就大笑，伤心就哭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冰冰地站在这边。她还以为，元栀会像前些天那样，一脚踹开明宅的门，砸了这见不得光的地方。
可元栀没有。
杨青柳闻言，眉眼微沉，心尖却蒙上一层愁绪。可她到底是看不下李卿回这般失意落寞的样子。思索片刻，她软软起身站在李卿回身后，伸手按着李卿回的太阳穴，温声软语道：“公子，妾或有一法可解困境。”
李卿回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不是不太好——”
“可柳儿，我对元栀也非无情。”他幽幽叹道：“栀栀对我满腹情意，我亦是真心相待。”
红釉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问元栀怎么不进去，下一刻就收到元栀的眼刀，霎时噤声。
如果，如果她今日在明宅找不到李卿回，如果李卿回将这些事处理的干净，元栀起码会认为，这个男人还晓得亡羊补牢，很可惜，他并没有。
“哦？”李卿回眼神一亮：“说来听听。”
元栀顿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双目赤红，扶着雕花门框的手骤然捏紧，青葱玉指由红泛白，恨不得当即拿石头砸了李卿回的脑袋。
元栀懒懒道：“其余倒是不用，主要是那玉狮扳指……”
杨青柳颔首：“只要公子开心，妾愿为公子献绵薄之力，你只需将元栀引到此处，妾有些药物，皆是……”
话闭，元栀毫不留恋地离开。
他如今再怎样，终究是王侯子弟，终究是读书人，虽养了外室，可还存着读书人若有似无的几分清高
绿芜扶着元栀上了马车，眼睛转了转道：“我记得姑娘以前还刻了一些木鸟摆件什么的，不需要拿回来么？”
是谁要早八晚八我不说
绿芜嫌弃地挥了挥手：“这李卿回怎么不晓得寻个下人伺候那外室，乱七八糟的，竟也住得下人。”
眼看着就要成婚又出这档子事，李卿回心里一股子气。
“那要如何消气呢？”李卿回笑着捏了捏杨青柳的小脸：“那就……上次去百宝楼，你看见的那个珍珠步摇好不好？”
杨青柳手上动作轻柔，舒缓着李卿回紧绷的心情，笑靥如花道：“那元栀既要退婚，可若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元家定然不会退婚，那元栀，定然还会求着快快与公子完婚的。”
一边说与自己情投意合，真心交付。
红釉一脸迷惑，纠结片刻还是道：“姑娘，你从前赠与李公子不少物件，为何要回那碧玉扳指，难道……”
李卿回当即就悔了，慌里慌张地掏出帕子仔细地摸去杨青柳眼角的泪意，好声好气哄道道：“是我，是我说错话了，柳儿勿怪。”
里面的声音有一瞬的停滞，似乎想制造一番李卿回不在此处的样子。
绿芜担忧地望着元栀，只觉得她现在冷冰冰的样子比前日怒气冲冲砸了明宅时更可怕。精致清澈的眉眼略微耷拉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拂去适才飘落在元栀肩头的梧桐叶。
里头的声音若有似无，时近时远。元栀站在门口，内心倒不如前日亲眼瞧见李卿回与那外室恩爱时翻腾汹涌，眼下，倒觉得内心一片寂静无声，宛如一片死海不起波澜。
“李卿回。”元栀站在门口，没有推开门，冷淡开口。
“公子，心软如何成事。”杨青柳长舒一声气：“妾曾在扬州梨莺坊见过不少肮脏晦暗之事，那些达官贵人，人前清白，人后却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公子，若非如此，以那元栀的脾性，怕是再无他法，公子，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李卿回看着怀里温软的女子，若是真要他为了元栀弃她不顾，他也有是不舍。
李卿回眼神一紧，冷声道：“柳儿，你哪来的这些腌臜东西？你莫不是，还和梨莺坊那些人有些来往？”
元栀站在门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彻底不喜欢李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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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红釉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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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去了云景楼，也想同你说个清楚，但突发情况，等我去寻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听到杨青柳这番话，李卿回又有些动摇：“如此，她便会留在我身边吗？”
李卿回忘性大，在这种日常小事上总是记挂不住，元栀一猜就猜到他又没关门，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在他李卿回这儿简直就是过眼云烟。
元栀轻手轻脚走近卧房，房门紧闭，她正想叩门，却听见里头的声音此起彼伏，似在商量着什么。
李卿回偏目，正对上杨青柳灼灼有神满含雾气的双目，一颗心骤然一软，终究是咽下了指责的话语，揽着杨青柳的肩头，长叹道：“柳儿，我知道委屈你了，若非我去扬州硬是把你从梨莺坊赎了出来，你如今，定是扬州第一花魁。”
李卿回念及此，气压低了几分，整个人蔫蔫儿的，又猛地灌了一壶酒进去。
院子里秋叶零落，一阵风吹来，院子外的梧桐树随风而动，窸窣作响，浅浅落在院子内的青砖上。
元栀热烈，明媚，张扬，就如春日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辣！
而那梨莺坊，元栀也是略有耳闻，这扬州攀华喧嚣，富贵迷人，不少秦楼楚馆可供享乐，因此不少富家子弟偶尔都会三两成群下扬州，寻欢作乐。www.chunchou.me自己那流连花丛的二哥元晋逍也时常去扬州，甚至为了方便游玩，早早在扬州购置了宅院便于他常住。
杨青柳脸色骤白，眼底又浮上一丝委屈：“公子这是怀疑妾？您难道不知道，妾虽身在花楼，却是清倌儿，在扬州时，有时为了自保，便会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客人酒中掺杂此物，此物并非寻常迷情药物，倒像是助眠所用。那些客人饮用之后，第二日无一不觉神清气爽。公子，您竟疑心妾，妾从扬州而来，一年多无怨无悔地跟着公子，您竟然……竟然……”正说着，声音又带了丝哭腔。
她站在元栀身侧，忧心忡忡地瞧着她，圆润饱满的长甲还是前日刚用凤仙花染的，弄坏了既疼又可惜。
“那玉狮扳指是我亲手刻的。”
连元栀给的最后一分信任也没有抓住。
到明宅时已近日暮时分，果不其然，在明宅门口看见李家的马车，元栀脸色平静，随手一推，雕花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www.cuihua.me
杨青柳听着李卿回发牢骚，咬紧了唇，她依偎在李卿回的身侧，声音娇柔：“妾也不是故意让公子为难……只是那段时间公子许久不曾来看妾，妾心苦闷，出去逛逛换换心情……没想到竟被有心之人……”
凉风习习，撩动元栀宝蓝色的裙角，梧桐潇潇，树影斑驳。
“原本我还存了几分耐心，打算着或许还可以听你狡辩三分，但如今却是连这份耐心都消失殆尽，你赠与我的玉镯，我今日也带来了，你那外室生的貌美，想来戴上你李家的传家玉镯应当是锦上添花。”元栀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深褐色锦缎荷包，仔细摩挲片刻，弯腰放在门口。
在元栀的记忆中，李卿回一直在长安，唯有那么一回，说是外祖父身体不适，要他马上回扬州，元栀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去年三月的事情。
有时虽骄纵，可他知道自己，是深爱着她。如果没有杨青柳，他大抵会顺利和元栀成婚生子。
红釉恍然大悟：“那些木鸟摆件，姑娘还不是信手拈来，大抵是那件扳指比较耗时，确实该拿回来，不该便宜这样的人。”
“姑娘……新染的指甲，不值当。”绿芜用仅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
他与柳儿是意外中的意外，他看着眉眼含情的杨青柳，脑中忽然想起元栀，元栀爱笑，可不似杨青柳这般带着股柔媚。
元栀身子一震，有些头晕目眩，李卿回去扬州……那是，那是去年的事情！
以她这般骄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容忍李卿回养外室，自李卿回东窗事发之后，元栀就知道她与李卿回此生绝对再无瓜葛，今日也是想来了断清楚，归还玉镯的。
“……！妾可不是为了珍珠步摇才原谅你的！”杨青柳眼波流转，哼唧几声，又扑到李卿回怀里，耳鬓厮磨，娇声软语。
可两人到底一年多的情意，元栀还是留了仅剩的一分信任给李卿回，让他解释，给元栀一个好受的理由释怀。
“是，但也不是。”元栀打了个哈欠，放松了神情，软软地靠在马车内的金丝软垫上。
“繁华如烟，虚名而已，柳儿只愿陪伴公子左右，花魁又如何，柳儿并不曾有半分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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