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咸鱼的第1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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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株绿莹莹的小芽破种而出，一点点的长高长壮，分枝，曲折，不一会儿，一棵缩小了几十倍的桂树就这样长成在商音的手心。

    给她做衣裳？

    鸿钧向后仰着躲她。

    桂花林中的落桂花大抵是太多了，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晃得鸿钧有几分目眩。

    鸿钧深深注视商音，停顿片刻，才低低应了一声。

    “让我看看——”商音又凑近了几分，“呀，尊者的耳朵怎么都红了？”

    商音能做到将桂花碾碎再恢复，狌狌就只学最简单的，它像模像样地盘膝做好，用灵力托着一簇桂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来，放在一边。

    霎时间，星星点点的金色自绿叶中探出脑袋，齐齐绽放开来。

    商音也拈了一片桂花花瓣在手中把玩，左右看了看，咦了一声：“小狌狌呢？”

    鸿钧忽然开口：“腐烂了。”

    鸿钧并不意外。

    “也不是很难找嘛。”

    “弱水好办，其他两个……唔，你等我翻翻。”商音抬手划开袖里乾坤，在满满当当的宝贝里叮呤咣啷地翻找。

    “好。”

    嗯……不对，是开得特别好看的桂花。

    狌狌怔然片刻，吸了吸鼻子，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而是挑出还开得正好的那些放在自己的小袍子上，加快了手里编织竹娄的速度。

    ……

    狌狌一愣。

    不过即使如此，商音也并没有同从前那样和鸿钧对着干，而是很认真地按照鸿钧的要求去做。

    鸿钧淡淡道：“她可以用灵力凝聚。”

    “哈哈哈哈哈～”

    “尊者尊者，我在这呢！”狌狌抱着一个小竹娄颠颠地跑过来，献宝似的朝着商音举起自己怀里的小竹娄。

    商音从前鲜少对敌，从混沌到洪荒，出手都是大动静，用最熟练的怕是跑路的法诀，是以在控制灵力上没多少经验。

    鸿钧表情无奈地接住了倒进他怀中的商音，满怀桂花香。

    他一眼就看出商音的灵力掌控问题不是出在修为和灵力多少，而是在精准度的掌握上。

    鸿钧适时睁开眼。

    商音：“……啊？”

    这四样东西，换做其他人，哪怕是鸿钧想要凑齐都需要花费不少功夫。

    商音不依不饶地凑过去。

    “我教你。”

    鸿钧手把手教商音捏诀，纠正商音粗暴糅合材料的手法，俊美无俦的侧脸迎着和暖的阳光，显出难得的温柔与耐心。

    在狌狌手中真的成型了一只像模像样的竹娄，看着它将桂花小心翼翼挑拣放进去，鸿钧再次发问：“要做什么？”

    鸿钧虽然闭着双眼，但商音在旁边专心练习，他的神识自然笼罩四周。

    商音抬手微动，一株桂花枝自地面被托起，被分解又凝聚，最终竟然缩成一粒种子落在商音素白的手心。

    “唔，也对，如今乾坤鼎被用来镇压须弥天，我也的确需要一个随手用的法宝。”

    洪荒中的生灵，哪怕是普通的兽类也身负灵力，只是天赋跟脚上全然比不得那些得天独厚的妖族。

    商音抱着满是桂花香的小竹娄，欢快的笑声在桂树林中回荡。

    鸿钧说要做什么，那就是雷打不动必须要做。www.tianran.me

    它仔细观察商音的动作，有些笨拙地运用自己的力量。

    果然，狌狌道：“尊者有指导我运用灵力，我比起从前厉害好多了！”

    鸿钧的眸底被这小小的一团金色染上暖意，就在他险些收不住心中的悸动之际，那绽放在商音手心的桂花树乍然四散开来！

    鸿钧眸光微动，轻声道：“乾坤鼎。”

    不知过了多久，商音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活动身体，转头看向身侧打坐的鸿钧。

    但商音不同。

    商音见好就收，将散落在鸿钧身上的桂花捡回竹娄里，一边问：“接下来学什么来着？哦，对，炼器？”

    狌狌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尊者喜欢花，用桂花做的衣裳很香。”

    狌狌是不敢直呼商音和鸿钧名字尊号的，对两人都是称呼尊者。

    他这样回答。

    商音盘膝坐在竹屋前，身边是落了一堆一堆的桂花，正拧着眉努力完成鸿钧的要求。

    这样就好

    但是它喜欢尊者，所以即使知道尊者可能不需要，也想用心给出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狌狌盘腿坐在商音几步远的地方，眼巴巴地看着对面。

    一天天重复这样的动作，灵力用光了它就动手将摘下来的桂花拢到一起，挑出形态好看的存起来。

    鸿钧不吭声。

    这样也好。

    从日出到日落，清晨到黄昏，一天又一天，看得商音都不免觉得桂花有几分“面目可憎”。

    鸿钧一步步引导商音：“乾坤鼎乃先天灵宝，拥有自然生机之力，以无根之土，无根之水，无根之木糅合，经由凤凰魂魄灵火炼制，能相像七成。”

    但就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狌狌却立刻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扒拉开自己精挑细选出的那堆桂花，果然发现最下面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层，已经有好几朵不那么新鲜了。

    灵力掀起两人身前的发丝，一只只小巧的金色蝴蝶顺着灵力的风萦绕在商音和鸿钧的身侧，最终在半空中化作漫天的落桂花，翩然归于林间地面。

    狌狌又开始挑拣桂花，一次又一次地消耗自己的灵力。

    ——这竹娄里的桂花竟然都被狌狌的灵力恰到好处地包裹住，正正好保持了最盛开时的美丽。

    于是，狌狌的所做所为都被他看在眼里。

    过了一阵，鸿钧垂在商音身侧的手虚握成拳，又缓缓放开，将商音扶正坐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鸿钧甚至没能留下一小朵桂花。

    狌狌不好意思地抿唇，小声道：“都送给尊者，可以……可以，做衣裳。”

    “怎么样？”商音笑着往鸿钧面前凑过去，像是求表扬一样得意地扬眉，“我有没有超额完成课业呀，老师？”

    鸿钧解释：“你可以依照乾坤鼎的模样，炼一个相似的法宝。”

    在商音和鸿钧一教一学的过程里，狌狌就这样每天来报道，过来就坐在那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饿了渴了，就轻手轻脚离开，之后再回来。

    鸿钧眉宇间神色微诧。

    “莫要胡闹。”

    “很好。”

    商音看了眼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狌狌，会意地加了句：“都是特别特别好看的桂花呀。”

    到了第十日时，狌狌挑出来的桂花已经有一小堆，狌狌便无师自通劈了些竹条，开始试着编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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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它向来不太靠近鸿钧，倒也不存在叫混的情况。

    商音顺着鸿钧的话想了想，倒也的确是个好办法。

    不一会儿，商音就凑齐了材料，嘴角微微扬起，迫不及待道：“来吧，我们试试看！”

    商音探头一看，惊讶道：“桂花？”

    狌狌未曾褪|去金色猴毛的双爪有些局促地搅动着。www.zilan.me

    “呼。”

    在混沌战场从头苟到尾，她从成山堆积的魔神尸体上得到的好东西可太多了。

    不得不说，鸿钧虽然性子冷清又闷|骚，可是在为师这方面，真的有几分擅长。

    不过当她的神识扫过竹娄里的桂花后，那种诧异便更浓了。

    商音的心神仍旧沉浸在一遍又一遍枯燥的重复练习中。

    这过程对商音来说很简单，但着实是磨性子。

    鸿钧的手指被商音的灵力圈着抬起来，抚摸上桂树小巧精致的树叶。

    乾坤鼎可以说是商音最熟悉的灵宝了，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而乾坤鼎本身不会攻击的属性也很适合她。

    桂花柔软的花瓣亲吻着鸿钧的指腹，带着似阳光般的温柔与眷恋。

    “兽类性命短暂，莫要长情。”商音学着那时鸿钧的语气，故作冷漠的模样，眼睛里却满是好奇。

    “你看！”

    再加上从三族手里拿到的宝贝，富裕程度让鸿钧看了都得生出几分惊叹。

    他从来都知道，商音就是这样拎得清的性子。

    鸿钧静静注视着狌狌。

    所以鸿钧就地取材，让商音只用灵力，将那些落桂花一片花瓣一片花瓣地摘下来，碾成粉末却不能破坏其本质，再从粉末恢复到花瓣原本的模样，再拈出完整的一朵、一簇桂花。

    它知道的。

    商音是真的有些意外。

    狌狌虽然聪慧，但也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狌狌的喜欢和不喜欢都表现地直白而真挚。

    商音有意逗弄鸿钧，见到鸿钧难得的窘迫模样，越发稀罕，笑个不停。

    商音说了两句支开了狌狌，将那小竹娄放在地上，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竹娄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鸿钧：“呀？尊者怎么这样好心？”

    商音的灵力属性实在是特殊，她真的想不出来她能炼个什么法宝出来。

    鸿钧闭上了眼睛。

    “我能炼什么东西？”

    鸿钧抬手接住最后自身侧飘落的桂花花瓣攥在手心，眼睫敛起复杂的神色，再抬眸时，已然是寻常的从容淡定。

    他看着商音小心翼翼地从须弥天引出凤凰魂火，因为成功而长舒一口气，笑弯起眼尾，也垂眸笑开。

    鸿钧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