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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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乌发如瀑，小脸白生生的，站在廊前的灯笼下，波光盈盈的桃花眸倒映出她的影子。
他忍不住捂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眼里漾出水光。
女子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上有薄薄的茧，温暖有力。
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却是稍稍直起累坏了的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迅速划了过来。
但他黎苏氏可不怕。
黎月见状，神色缓和，拱手道：“周婆好。”
好歹也是黎府的小姐，怎么能和低贱的乡下人凑作一堆？
不等黎月询问，虞卿便开口道：“妻主，这是厨房送过来的，说是他们以前弄错了。”
她是黎珍最得宠的身边人，惯会拍主子的马屁，这次主子有心讨好岳母，担心香橘出问题，她便站了出来说要跟着去庄子上，以便监督二小姐。
江陵的水路发达，这些撑船的女子都是为了生计，依旧停留在城内招揽生意的。
她离开后，黎家家主点头：“老二还是挺牢靠的。”
“先前听说二小姐要成亲，老婆子我就想着送点心意，奈何这几日始终碰不到面，这是我家老头子做的鞋，二小姐别嫌弃。”
这门亲事是母亲一拍脑门决定的，黎月只是听命行事，从未想过婚后会有什么不同，左右不过是床上和院儿里多个人罢了。
丫鬟：“……”
“青儿和新姐夫相处融洽，乖巧得很。”
夫郎却半点儿都没使性子，这般乖巧地等着人回来，不仅匆匆忙忙出来迎接，还想着给她备水洗漱。
“我是黎家大小姐的贴身心腹。你可知咱们大小姐近日娶了陈家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官的！”丫鬟挺起胸膛骄傲道。
黎月皱眉：“不得无礼。”
黎月压根就不停：“不是说急着给大姐送去么，快走吧。”
丫鬟抱着香橘，手都酸了，见黎月上岸后一个劲往前走，忙道：“二小姐，等等奴婢。”
明明很困，却还是软绵绵道：“妻主辛苦了，我给你留了吃食，待会儿叫人去备热水。”
黎苏氏解释道：“妻主，你也知晓老二的身体不好，吃得也不多。我不是厚此薄彼，是询问过大夫，怕老二吃多了不好克化。”
他笑得温和：“家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好的。今日玉儿下学回来，说夫子夸她背书背得好，写的字也进步了。”
想到今日女儿来寻自己，怪他走漏了消息，被清梧院儿抓住了把柄，黎苏氏不由得冷哼。
“既然二少主君困了，你们就应该服侍他睡下，怎的任由主子在房里枯等？”
丫鬟很是鄙夷，尽管她自个儿是贱籍，还不如农户，但近墨者黑，在黎珍手下做事，也学得了瞧不起人的态度。
黎苏氏见不得妻主夸庶女，表面附和，心里却道：再能干又如何？还不是要做她女儿的垫脚石。
待妻主睡着了，黎苏氏才松了口气。
话音刚落，那一直没吭声的丫鬟抱怨了：“你这老货，力气忒大。这香橘可是我家大小姐后日要拿去孝敬陈司户的。像你这般莽撞，要是把东西不小心弄到河里，你赔的起么？”
黎月别以为娶了夫郎，就能翻出他的掌心。
她将船桨放下，固定住船身，轻松一跃跳上岸，接过那个筐子：“让老周我来帮你。”
她心中腹诽：戏子生的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哪像她们家大小姐，身为嫡长，是正经的黎府未来主人！
神情严肃：“大姐不是担心果子被我弄坏么，你是大姐的贴身心腹，自然是由你拿较为妥当。”
黎月便不说了。
黎苏氏嗔道：“谁知你的大女儿，竟是姐妹情深，以为我苛待了她妹妹呢！”
黎月点点头，慢慢往屋里走去，到了要上台阶的时候，忽然牵住小夫郎的手。
“是香橘。”黎月道。
儿女都如此乖巧，黎家家主很是高兴，又夸夫郎持家有道，夫妻俩感情甚笃。
“大姐这般信重你，我也是如此，相信你能行。”
黎月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
她一身尘土，还得去洗洗才是，免得弄脏了夫郎的衣裳。
到了这个时刻，她才清晰地感觉到：
那个庶女婿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黎月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和丫鬟一起上去，然后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给周婆。
……
这不是有病么？
“可是这筐东西很重啊。”丫鬟委屈道。
二小姐这是故意的吧？
“黎二小姐，快上船吧。”周婆将东西放好，热情道。
黎月怕他绊倒，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黎月眉心微皱。
周婆的女儿早亡，女婿不堪忍受守寡的生活回了父家，只留下一个两岁的孙女。周婆便和夫郎一起辛苦将孙女养大，上月，她孙女赶集时，正好有个纨绔小姐骑马在街上乱撞，是黎月出手拉了对方一把。
黎月从庄子上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两岸中央的河道内却依旧有好几艘小船游荡。www.bilian.me
黎月还真不是故意要整丫鬟，她只是有些着急，今日去那几座庄子，了解了雪灾后地里的收成情况，打算把它们理出来，登记成册，交给长辈处理。
这些年他在府里经营出来的温和端庄形象也深入人心，只要抢先一步，找个借口解释他做的事，将来饶是黎月那边告状，自己也不必担忧。
打完招呼，离得近了，被称作周婆的老妪才看见黎月后头跟了一个丫鬟，后者吃力地抱着一筐东西。
黎苏氏暗道，不过是个庶女！
推来推去，周婆还是收下了。
黎苏氏最了解妻主的脾性，知晓她耳根子软。
谁知到了庄子上，二小姐不歇息就罢了，还和那群农户聊得火热，最后甚至换上了庄户人家穿的衣裳，帮他们干农活儿！
她轻轻牵起他，说了句：“小心脚下。”
“黎二小姐！”她年纪虽大，身子骨却硬朗，说话时声音洪亮，目光炯炯。
羽儿小心地看了眼黎月的神情：“这……奴劝过，但二少主君不肯休息。”
除了早上一起去给父母敬茶外，上午她在书房练字温书，后来午饭也没吃就走了，又是傍晚才回家，压根没怎么陪夫郎。
羽儿上前行礼：“二小姐。”
她豪爽道：“祝二小姐婚姻美满，家中夫郎将来给你生十个八个大胖闺女！”
他这个大女婿也是个没用的，被对方三言两语就给吓住了，
她点了点头，走得更快了。
今日是黎月和夫郎成亲后的第一天。
黎苏氏慢慢闭上眼，回忆起年轻时，得知妻主婚前就有个青梅竹马、沦落风尘的外室，又要把人纳进来，他阻挠不得，多番防备还是让人生下女儿的事。
周婆又看了一眼那丫鬟，喃喃道：“怪不得。”
虽然确实很困，实际上也一直在装的虞卿：“……”
“哈哈哈，我还当是谁家的丫头长这么俊，竟是黎二小姐你。这是又去庄子上办事了？”
以前她也有出去的时候，回来晚了，若是还没吃饭，厨房有时只剩一点残羹冷菜，那些人暗地里还会抱怨黎月事儿多。
周婆连连摆手，“哎，说过几次了，不要你的钱。若不是二小姐你之前在街上救了我孙女，她就得被马踩死了，那我这辈子可就没指望了，哪里还能出来撑船？”
黎家家主勾起嘴角：“嗯，老大是懂事了。”
“尤其是这几月，她患了风寒总是咳嗽，食欲不振，大夫建议吃得清淡些，我这才没送额外的吃食，就连六道菜，也改成了三道，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
看似柔顺本分，竟然背地里知晓了他克扣庶女饭食的事，还想跟妻主告状，借此威胁珍儿的夫郎。
船摇摇晃晃划到了黎府所在的那条街，只要再过一座桥便能到家。
周婆一愣，转头问黎月：“这是你家丫鬟？”
声音温柔：“妻主回来了。”
黎珍的丫鬟没人搭理，见黎月二人气氛和谐，言笑晏晏，郁闷不已。
黎月坚持要给：“举手之劳罢了，周婆不必放在心上，您若不收，以后小辈真没脸再坐您的船。”
“哦。”黎月顿了一下，扭头。www.jingzhu.me
“珍儿自从娶了夫，也懂事不少。方才还来寻我，怪我粗心，这几日送的点心竟然没给她二妹送。”
见黎月穿着短打，衣着普通，好几名船娘都没搭理。
她压根就没接话，也不介意，想到方才丫鬟说的娶亲一事，又笑了，从船舱内取出一个小包，里头是两个红鸡蛋和一双鞋。
待她洗好出来，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荤素俱全，还有一盘点心，看起来倒是比以往丰盛。
黎月一窘，低声道谢，二人又推来推去，最后黎月收下了那个包袱。
她一边摇桨，一边打量黎月带回来的那筐被布盖住的东西，乐呵呵道：“这是带了什么回来？”
“不过就是等一等罢了，妻主还未回来，阿虞怎么能睡？阿虞担心妻主。”
话说黎月这边，刚回到清梧院，就看见寝屋的门被推开，一个少年披着雪白的大氅走了出来，下台阶时还有些急。
虞卿拉住黎月的袖子，柔声道：“妻主就别怪羽儿了。”
黎月回府后先去给父母请安，顺便说了一下这事。
自己成亲了。
虞卿垂眸，乖乖地应了，就这么跟着她进了屋。
] 少年乌发如瀑，小脸白生生的，站在廊前的灯笼下，波光盈盈的桃花眸倒映出她的影子。
他忍不住捂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眼里漾出水光。
女子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上有薄薄的茧，温暖有力。
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却是稍稍直起累坏了的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迅速划了过来。
但他黎苏氏可不怕。
黎月见状，神色缓和，拱手道：“周婆好。”
好歹也是黎府的小姐，怎么能和低贱的乡下人凑作一堆？
不等黎月询问，虞卿便开口道：“妻主，这是厨房送过来的，说是他们以前弄错了。”
她是黎珍最得宠的身边人，惯会拍主子的马屁，这次主子有心讨好岳母，担心香橘出问题，她便站了出来说要跟着去庄子上，以便监督二小姐。
江陵的水路发达，这些撑船的女子都是为了生计，依旧停留在城内招揽生意的。
她离开后，黎家家主点头：“老二还是挺牢靠的。”
“先前听说二小姐要成亲，老婆子我就想着送点心意，奈何这几日始终碰不到面，这是我家老头子做的鞋，二小姐别嫌弃。”
这门亲事是母亲一拍脑门决定的，黎月只是听命行事，从未想过婚后会有什么不同，左右不过是床上和院儿里多个人罢了。
丫鬟：“……”
“青儿和新姐夫相处融洽，乖巧得很。”
夫郎却半点儿都没使性子，这般乖巧地等着人回来，不仅匆匆忙忙出来迎接，还想着给她备水洗漱。
“我是黎家大小姐的贴身心腹。你可知咱们大小姐近日娶了陈家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官的！”丫鬟挺起胸膛骄傲道。
黎月皱眉：“不得无礼。”
黎月压根就不停：“不是说急着给大姐送去么，快走吧。”
丫鬟抱着香橘，手都酸了，见黎月上岸后一个劲往前走，忙道：“二小姐，等等奴婢。”
明明很困，却还是软绵绵道：“妻主辛苦了，我给你留了吃食，待会儿叫人去备热水。”
黎苏氏解释道：“妻主，你也知晓老二的身体不好，吃得也不多。我不是厚此薄彼，是询问过大夫，怕老二吃多了不好克化。”
他笑得温和：“家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好的。今日玉儿下学回来，说夫子夸她背书背得好，写的字也进步了。”
想到今日女儿来寻自己，怪他走漏了消息，被清梧院儿抓住了把柄，黎苏氏不由得冷哼。
“既然二少主君困了，你们就应该服侍他睡下，怎的任由主子在房里枯等？”
丫鬟很是鄙夷，尽管她自个儿是贱籍，还不如农户，但近墨者黑，在黎珍手下做事，也学得了瞧不起人的态度。
黎苏氏见不得妻主夸庶女，表面附和，心里却道：再能干又如何？还不是要做她女儿的垫脚石。
待妻主睡着了，黎苏氏才松了口气。
话音刚落，那一直没吭声的丫鬟抱怨了：“你这老货，力气忒大。这香橘可是我家大小姐后日要拿去孝敬陈司户的。像你这般莽撞，要是把东西不小心弄到河里，你赔的起么？”
黎月别以为娶了夫郎，就能翻出他的掌心。
她将船桨放下，固定住船身，轻松一跃跳上岸，接过那个筐子：“让老周我来帮你。”
她心中腹诽：戏子生的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哪像她们家大小姐，身为嫡长，是正经的黎府未来主人！
神情严肃：“大姐不是担心果子被我弄坏么，你是大姐的贴身心腹，自然是由你拿较为妥当。”
黎月便不说了。
黎苏氏嗔道：“谁知你的大女儿，竟是姐妹情深，以为我苛待了她妹妹呢！”
黎月点点头，慢慢往屋里走去，到了要上台阶的时候，忽然牵住小夫郎的手。
“是香橘。”黎月道。
儿女都如此乖巧，黎家家主很是高兴，又夸夫郎持家有道，夫妻俩感情甚笃。
“大姐这般信重你，我也是如此，相信你能行。”
黎月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
她一身尘土，还得去洗洗才是，免得弄脏了夫郎的衣裳。
到了这个时刻，她才清晰地感觉到：
那个庶女婿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黎月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和丫鬟一起上去，然后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给周婆。
……
这不是有病么？
“可是这筐东西很重啊。”丫鬟委屈道。
二小姐这是故意的吧？
“黎二小姐，快上船吧。”周婆将东西放好，热情道。
黎月怕他绊倒，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黎月眉心微皱。
周婆的女儿早亡，女婿不堪忍受守寡的生活回了父家，只留下一个两岁的孙女。周婆便和夫郎一起辛苦将孙女养大，上月，她孙女赶集时，正好有个纨绔小姐骑马在街上乱撞，是黎月出手拉了对方一把。
黎月从庄子上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两岸中央的河道内却依旧有好几艘小船游荡。www.bilian.me
黎月还真不是故意要整丫鬟，她只是有些着急，今日去那几座庄子，了解了雪灾后地里的收成情况，打算把它们理出来，登记成册，交给长辈处理。
这些年他在府里经营出来的温和端庄形象也深入人心，只要抢先一步，找个借口解释他做的事，将来饶是黎月那边告状，自己也不必担忧。
打完招呼，离得近了，被称作周婆的老妪才看见黎月后头跟了一个丫鬟，后者吃力地抱着一筐东西。
黎苏氏暗道，不过是个庶女！
推来推去，周婆还是收下了。
黎苏氏最了解妻主的脾性，知晓她耳根子软。
谁知到了庄子上，二小姐不歇息就罢了，还和那群农户聊得火热，最后甚至换上了庄户人家穿的衣裳，帮他们干农活儿！
她轻轻牵起他，说了句：“小心脚下。”
“黎二小姐！”她年纪虽大，身子骨却硬朗，说话时声音洪亮，目光炯炯。
羽儿小心地看了眼黎月的神情：“这……奴劝过，但二少主君不肯休息。”
除了早上一起去给父母敬茶外，上午她在书房练字温书，后来午饭也没吃就走了，又是傍晚才回家，压根没怎么陪夫郎。
羽儿上前行礼：“二小姐。”
她豪爽道：“祝二小姐婚姻美满，家中夫郎将来给你生十个八个大胖闺女！”
他这个大女婿也是个没用的，被对方三言两语就给吓住了，
她点了点头，走得更快了。
今日是黎月和夫郎成亲后的第一天。
黎苏氏慢慢闭上眼，回忆起年轻时，得知妻主婚前就有个青梅竹马、沦落风尘的外室，又要把人纳进来，他阻挠不得，多番防备还是让人生下女儿的事。
周婆又看了一眼那丫鬟，喃喃道：“怪不得。”
虽然确实很困，实际上也一直在装的虞卿：“……”
“哈哈哈，我还当是谁家的丫头长这么俊，竟是黎二小姐你。这是又去庄子上办事了？”
以前她也有出去的时候，回来晚了，若是还没吃饭，厨房有时只剩一点残羹冷菜，那些人暗地里还会抱怨黎月事儿多。
周婆连连摆手，“哎，说过几次了，不要你的钱。若不是二小姐你之前在街上救了我孙女，她就得被马踩死了，那我这辈子可就没指望了，哪里还能出来撑船？”
黎家家主勾起嘴角：“嗯，老大是懂事了。”
“尤其是这几月，她患了风寒总是咳嗽，食欲不振，大夫建议吃得清淡些，我这才没送额外的吃食，就连六道菜，也改成了三道，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
看似柔顺本分，竟然背地里知晓了他克扣庶女饭食的事，还想跟妻主告状，借此威胁珍儿的夫郎。
船摇摇晃晃划到了黎府所在的那条街，只要再过一座桥便能到家。
周婆一愣，转头问黎月：“这是你家丫鬟？”
声音温柔：“妻主回来了。”
黎珍的丫鬟没人搭理，见黎月二人气氛和谐，言笑晏晏，郁闷不已。
黎月坚持要给：“举手之劳罢了，周婆不必放在心上，您若不收，以后小辈真没脸再坐您的船。”
“哦。”黎月顿了一下，扭头。www.jingzhu.me
“珍儿自从娶了夫，也懂事不少。方才还来寻我，怪我粗心，这几日送的点心竟然没给她二妹送。”
见黎月穿着短打，衣着普通，好几名船娘都没搭理。
她压根就没接话，也不介意，想到方才丫鬟说的娶亲一事，又笑了，从船舱内取出一个小包，里头是两个红鸡蛋和一双鞋。
待她洗好出来，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荤素俱全，还有一盘点心，看起来倒是比以往丰盛。
黎月一窘，低声道谢，二人又推来推去，最后黎月收下了那个包袱。
她一边摇桨，一边打量黎月带回来的那筐被布盖住的东西，乐呵呵道：“这是带了什么回来？”
“不过就是等一等罢了，妻主还未回来，阿虞怎么能睡？阿虞担心妻主。”
话说黎月这边，刚回到清梧院，就看见寝屋的门被推开，一个少年披着雪白的大氅走了出来，下台阶时还有些急。
虞卿拉住黎月的袖子，柔声道：“妻主就别怪羽儿了。”
黎月回府后先去给父母请安，顺便说了一下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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