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从效、留正、留天禄、留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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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氏得姓源于上古帝王唐尧氏，以得姓始祖留累算起，至七十七世留因，于东汉延康元年(220年)渡江入浙，居婺州金华县长乐乡，以其“世次明白，人品可稽”，族谱列为第一代。

    虽才短短100多个字，留天禄胸中所藏民族大义、忠贞气节，一览无余。上世纪初，这份遗嘱被镌刻于匾额上，悬挂在映紫垣堂内，时刻提醒着留氏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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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泉州的古称刺桐城，不得不提到一位在古城城市建设、海丝文化上贡献至伟的历史人物，那就是“子城环植刺桐”的五代清源军节度使留从效。www.qinghuan.me

    三朝贤相 为政清平

    据《清源留安留刘氏族谱》记载，十八世留钟，于唐代在泉州为官，“慕泉州清源紫帽山水之胜，卜居于晋江江阴里开元寺西南隅”，繁衍绵延，被奉为留氏入闽始祖。

    旧时，泉州西街一带有为留正立的“三朝元老坊”，坊虽湮没，坊址所在的巷子仍被称为“三朝巷”，用以纪念这位三朝元老。

    留正为官清正，简朴廉明，从四川制置使兼成都知府离任时，行装只有书籍几篓，时人皆叹服。

    留从效治泉期间，建树甚多。当时泉州地广人稀，他令士兵垦田，收游民耕地，围垦海滩，疏浚和增建水利工程，故“仓满岁丰”；他大力发展农业、手工业，特别是与海外贸易有关的陶瓷业、冶炼业、丝织业等，有力促进了泉州的开发和建设，泉郡因此“仓满岁丰”。

    翻阅留氏千年家族史，扑面而来的是数百年锤炼而就的铮铮气节和不屈不挠的爱国主义精神，汹涌澎湃。

    留从效克己恭俭、德政善治，传于梓里，也给后世子孙留下可堪学习的良好家风，其后留氏历代簪笏盈庭，有广州通判留恭、广州知州留端、大理寺丞留硕、监察御史留元英、赣州知州留元刚、建安知县留元圭等，居官均有政声，其中，留从效六世孙留正，最为典型。

    留氏后裔刘瑞齐，生于1914年，10多岁时随堂兄到马来西亚谋生。1939年春，新婚的刘瑞齐得知着名侨领陈嘉庚先生召集华侨机工回国抗日的消息，悄悄开车到另一个城市报名。出发前一夜，细心的妻子似乎看出了端倪，问他：“你是不是想回国？”刘瑞齐咬咬牙，没有说出实情。妻子放心地熟睡了。夜里，刘瑞齐起身把自己的手表、结婚戒指及写给妻子的信包好，放进妻子的大衣柜里，毅然奔赴抗日前线。

    勤俭养民 多方建树

    留从效（906—962年），幼孤家贫，以事母兄孝悌闻名。少年时为泉州衙兵，后升为散员指挥使。后晋天福九年（944年）以军功升任都指挥使，后晋开运二年（945年），被南唐任命为泉州刺史。后汉乾佑二年（949年），南唐升泉州为清源军，任命留从效为清源军节度使、泉南二州观察使。后又加授同平章事兼侍中、中书令，封鄂国公、晋江王。

    从第九世孙留从效开始，留氏开启了贤达辈出、累世簪缨的辉煌。

    一门忠烈 坚守气节

    留从效出身寒微，深知民疾苦，他治理泉州十七年，专以勤俭养民为本，深得泉州百姓爱戴。他平日常穿布衣，置公服于中门之侧，外出视事，才穿上。www.qingqiu.me每对人言：“我平素贫贱，不可忘本也。”

    也是这时起，“不为清朝官”的留氏族人，为后世留下行医济世的家风。如今，留氏已是泉州有名的中医世家，至少传承了五代，清朝末年，由留一德于西街创办了留氏中医诊所，传承至今已超过200年。

    抗日救国 矢志不渝

    弃官改姓 铁骨铮铮

    忠孝节义留史册 赢得清名满刺桐

    留从效源出永春留安留氏，自唐朝入闽，千百年来，留氏以忠孝为先，贵名节、重家声，世代簪笏相绳、贤达辈出。除了五代恭俭清正、勤俭养民的留从效，还有南宋为官清正、廉洁自持的三朝宰辅留正；宋末元初有“忠臣不事二主”、弃官改姓的留天禄；明清交替时有誓不降清、一家七口殉国的留起春；抗日战争时期，为救国图存、新婚便毅然离开妻子回国参战的刘瑞齐……

    留正（1129－1206年），南宋绍兴三十年（1160年）进士，主仕孝宗、光宗、宁宗三朝，累官参知政事、右丞相、左丞相，授少师、观文殿大学士，先后受封申国公、卫国公、魏国公，卒赠太师，谥忠宣。

    时至近代，当中华民族遭遇外敌入侵、民族危亡的时刻，留氏族人同样义无反顾。

    留从效扩建城垣，环城遍植刺桐，又“教民间开通衢，构云屋”(即开拓大道，建造货栈)，以“招徕海上蛮夷商贾”，还免除各种苛捐杂税，让百姓自由贸易，使泉州城内货物充盈，商业繁盛，当时泉州城商业繁荣，号称“云屋万家，楼雉数里”，海外交通贸易也得到进一步发展。

    刘瑞齐不辞而别后，妻子、岳父都曾写信唤他回家。刘瑞齐忍住对妻子的思念，狠心回信说：“中国抗战一日未胜利，我就一日不能回去！”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寇疯狂南进，中国派远征军入缅作战，刘瑞齐奉命运送远征军入缅，度过了艰难的战斗岁月。新中国成立后，刘瑞齐回到永春，最后在永春化肥厂退休。为了抗日救国，刘瑞齐再也没能见到远在南洋的爱妻。

    除了弃官改姓，为了让后世子孙铭记忠孝为先的家风，留天禄还留下一份遗嘱：“余先祖留鄂公以建勋宋室，受主褒封晋江郡开国王，历传至忠宣公，弼辅三朝，世世子孙爵公侯者数人，膺台阁者辈出，簪笏相绳，经三百余年而不替。罔意降及余身，忝任泉州录事参军，适丁宋社倾颓，胡元入主，深愧才微力拙，不能匡复国家，又不忍屈节以事新朝，由是弃官归梓，改姓为刘。所愿后世子孙，恪遵遗训，惟孝惟忠，无忘乃祖，卯田卯金，原属共宗。是所至嘱！”

    留正从政四十余年，清正廉明，直言敢谏，“谨法度、惜名器，毫发不可干以私”，善举贤才，孝宗称其“纯诚可托”，“真宰相也”，是为南宋一位贤相。留正着有诗、文、奏议、外制二十卷。

    留府埕与七部棺，已留在老泉州人的记忆中，但留起春为守护故土家园、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至今仍令人敬畏。

    这一赫赫有名的望族，南宋末年，却突然决定改姓刘，令人费解，这又是为何？原来，背后是一份可歌可泣的民族大义。

    他还设“秋堂”，每年秋季通过考试选取明经、进士，选拔、培育人才。

    在泉一千多年来，留氏家族有几次比较大的迁移，第一次便是留钟之子留伽、留侃弟兄从晋江迁往永春。族谱记载，留伽、留侃“性耽闲逸，适兴溪航，因买庄于桃林村桃源里，遂迁居焉”，于桃溪畔的留湾（留安），择地而居，衍千秋望族。

    千年望族 贤达辈出

    民国《永春县志》卷二十一“忠义传”也提道：“刘君盟及君益，俱昭善里（即留安）人”，在当时倭寇和流民武装不断侵扰永春，官军无能应对的局面下，附城乡兵以刘君盟“有勇略，推为统帅，而君益尤精悍善战”，并特别提到“君益擅技击”。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倭寇纠众数千再次进犯永春留安、榜头，围攻县城。留安人刘龙（贡生出身，曾任江西石城训导）等率留安村民坚守双鱼寨，以鸣螺为号，向东平、湖洋等地兵民报警，共同出兵保卫县城。当时倭寇威胁说：“我们不攻寨，你们反要攻打我们，你们如果再鸣螺一声，我们就再烧你们一座屋。”面对倭寇的威胁，留安的义士们义无反顾：“庐有所不顾，城有所必守！”留安村被焚毁殆尽，“斯时也，华堂翻成焦土，旧谱称刘姓仅存三家”，足见其惨烈。

    根据新中国成立前出版的《泉州留守庭七部棺考证》记载，明末清初时期，留从效后裔、明朝遗臣留起春，遭遇国变时，誓不降清，选择一家七殉。七部棺木之所以久停不葬，是因有毒誓：“死亦不入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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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留氏家族传承数百年的铮铮气节，以一种更加决绝的方式呈现。新中国成立前，在今中山中路花巷与许厝埕交界处的留府埕，有七部棺木停柩300多年一直没有下葬，成为老泉州人记忆中的一件咄咄怪事。

    南宋景炎二年（1277年），留氏三十九世留天禄任泉州府录事参军，因不愿屈事元朝，弃官回永春，建映紫垣堂，并将原来的祖厝（即留从效故居）的列祖列宗神主迁入映紫垣堂，由此成为永春留安留（刘）氏宗祠。

    据载，明朝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至隆庆元年（1567年）间，倭寇和流民武装多次侵入永春，东起湖洋，西至蓬壶，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抢掠烧杀。留氏族谱收录有一篇《寇警记》，提到嘉靖三十九年，“倭寇蜂起，辅以沿海奸民，啸聚成群，攻陷永春县，留安一村悉被饱掠。幸有刘君益兄弟，以拳术闻一时，率众血战，追斩贼酋，地方赖之以安。”

    惟忠惟孝、忠贞报国的家风，在留氏历代子孙间传承不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以不同的形式呈现。

    七部棺自明末清初停柩后，直到300余年后的1946年，由时任晋江县长吴德露主持，才将“七部棺”移葬，合葬于今中山公园内。1958年，体育场扩建，墓由厦门大学历史考古队来发掘，一些殉葬品被带走，墓地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