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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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瓶、酒杯，以及一个小小的包裹。

    太真实了，梦中乌鸦的尖叫犹在耳畔，她甚至还能嗅到浓重酒气。

    莉莉安深吸口气，翻身下床。

    不是莉莉安多疑——她本就是穿越过来的啊，不是吗？身上还带着系统，若是有什么灵魂托梦，让她梦回案发当夜，也不会让莉莉安感到惊讶了！

    她推门而入，一切环境与刚才的梦完全相同。莉莉安走到磨坊一角的草垛里，向下翻了翻，因为动作太急，干草中的碎木屑直接扎进了莉莉安的指头。

    他一头白发在冷白光芒之下随风而动，就燃烧的白火一般。白骑士深色的五官，在触及到莉莉安时流露出同样惊讶的色彩。

    这是石桥村的旅店房间。

    他的辱骂、叫喊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几近牛叫。庞然的身躯蜷曲成一团，捂住心脏不住抽搐。

    蜘蛛捂住自己的小腹，浑身都在激烈颤抖着。

    “果然是你。”诺瓦利斯拧起眉头。

    室内安静，月色明亮，带着几分陌生的环境让莉莉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惊恐地环视四周，头脑逐渐清醒。

    莉莉安无声地退到门边。

    但莉莉安没有收回手，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指尖触及到了玻璃制品。

    星光照亮了地面，也照亮了门外亚历克斯·诺瓦利斯的身形与盔甲。

    刚刚那……是个梦。

    以及那匹黑马也并非第一次出现。

    莉莉安蓦然一惊：“我……我是来帮助你的。”

“他该死，他该死！”乌鸦依旧在尖叫。

    真的是吗？

    几步路的功夫，公牛的挣扎就越发式微。

    是毒蛇拿起了酒瓶酒杯、还有那包裹，埋在了磨坊一角的草垛里。

    啜泣，指责和辱骂挣扎，在磨坊内混杂成一团。莉莉安被这血淋淋又极其疯癫的场面震得说不出话来，她悄无声息地向后退。

    莉莉安来到磨坊，看见那扇自己从未来过的门与梦中一模一样时，心就沉到了肚子里。

    “嘶——”她倒吸一口气，眼见着血就渗了出来。

    莉莉安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脸，发现自己脸上沾着潮湿汗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梦中公牛的。

    要证明梦境真假，也很简单。

    包裹打开后，里面装着的是诸多药粉，以及没有烧完的，一截棕色的长发。

    他……

    “不能让你离开，”她说，“你会告密。”

    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莉莉安内心的困惑与震惊。

    鬼使神差般，蜘蛛抬起了头。八只眼睛在黑暗之中闪着幽幽光芒：“你是谁？”

    他是梦中的那匹黑马？！

    磨坊之外，细碎声响传来，似马蹄，似长靴。她立刻收好包裹起身，转过头去。

    走到石桥村的路上，才能清晰感觉到梦与现实的差距——纵然是深夜，村落也不是死寂沉沉的。虫鸣、蛙叫，还有头顶的繁星点点，生机盎然的夜与诡谲惨厉的梦境画出一条明晰界限。

    ——莉莉安大叫一声，睁开了眼。

    既恐怖，又可怜。

    很快公牛就不动了。

    她鲤鱼打挺般起身。

    蜘蛛：“我不认识你。”

    说完，蜘蛛举起了手中的刀。

    她似乎从情绪中走了出来，蜘蛛再次向前，随着她靠近，莉莉安清晰看到那八只眼睛里都噙着泪水。

    莉莉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她穿好衣服，披上斗篷，拎起桌上的油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