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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

    踏出侧楼台阶的时候,一个耳熟的身影从旁边叫住了她,不由顺着声音转头,紫原海夕看着等在那里的北信介,对方好像已经站了一会儿。

    “手,还好吗?”

    ……

    两句对话之后,四周好像又沉寂下来。

    从三号体育馆出来的大伙儿准备去观看紫原海夕她们的演出,走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冰室辰也提议要不要先去找找她本人。

    “都是我的原因才会变成这样的,北桑没有觉得冒犯而生气就已经很好了……”

    尾白阿兰和星海光来他们朝着两人挥手示意方位,等到两人落座后没多久,整个会场的灯光随之暗了下来,广播的曲目介绍向众人宣示演出即将开始。

    “嗯,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练习有点多,所以比赛前缠了下。”

    虽然稻荷崎的比赛都有学校吹奏乐部的应援团跟随,但是他还从没近距离接触过准备中的管弦部,每次都在和大家进行排球训练。

    看着声音不自觉低下去的少女,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比之前松动了些,虽然北信介内心完全不觉得此事该由她道歉,但他现在不再重提,而是轻声问道:“那么,我们能互相原谅对方吗?”

    “那真是太好了。”少年好像松了一口气。

    “紫原桑,演出很精彩。”

    等两个人和大部队汇合的时候,远远走来就听见那边的说话声。

    北信介看了眼银岛,视线又落在自己学校的一群人和鸥台排球部成员身上,对冰室辰也说道,“不如冰室君和紫原君单独去那边看看,我们先去座位席落座,顺便还能帮你们占两个位子。”

    “这样啊,那明天还要来吗?”

    “对不起。”

    台前厚重的红色幕布缓缓朝两边拉开,整个舞台在金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吹奏乐部的乐团早已各自就位完毕,安静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主旋律从铜管移到木管,长笛与单簧管扬起管身,吹奏出一长串速度惊人的连音,双簧管与低音管的副旋律,伴随着缓缓前进的音乐融入在空气里。主旋律再次回到铜管,法国号适时加入增添淡淡的色彩,直到小号华丽的音色把激昂的渐强音节音量一口气提升到极致,再戛然而止。

    “哦!那快去吃吧!”宫侑立马头也不回的出发,“阿治,快点!”

    紫原海夕好像被他牵引,又似被他带动,唇边不自觉弯起,应答声响起在两人之间。

    “因为之前在车棚的事情,还有现在的情况。”总感觉应该这么做。

    她的手指垂在身侧,抓着校服裙摆。

    随着指挥顾问举起的指挥棒有力的挥下来,由小号的主旋律率先吹响嘹亮昂扬的前奏,长笛和双簧管加入演奏,一层一层地叠上去,其他声部迅速地汇入其中,第一乐章的恢宏交响乐响彻在整座场馆里。www.qingye.me

    “对不起。”

    北信介看着对方手指上交叉的白色胶带,排球部也常会用。

    等到冰室辰也和紫原敦从预备厅里的侧门出口进来,上一场演出落幕后的整个礼堂会场已经差不多重新坐满了。

    之前他去找她道歉也好,说话也好,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但心底是不想在那样彼此不说话的沉

    “为什么……北桑要道歉?”

    紫原海夕听见了稻荷崎几人风中飘来的声音,扭头问对方:“待会儿要走了吗?”

    没有树木遮挡的一小块空地,暖橙色的阳光从树梢大方的洒落,少年也仿佛带着秋日阳光的暖意,眼瞳中泛着错觉般的温柔,像稻荷神社的狐狸神明嘴角带着轻微的弧度等待她的答案。

    “嗯。”

    三十分钟前。www.luluo.me

    紫原海夕抓着裙摆的手指有些紧张地微动了动,感觉生出了潮意。

    粗管上低音号浑厚饱满的音色震动着空气时,低音提琴迅速而平滑的拉动琴弦融入其中,伴随着后排鼓点时而变幻节奏。

    “我也觉得饿了,去吃吧,晚点做新干线要挺长时间的。”

    “这样也不错呢。”冰室辰也觉得北信介的话挺有道理,他与紫原敦在岔路口与他们分离,“那就拜托北桑你们了。”

    “明天有训练赛。”北信介摇头。

    “这是?”

    “有道理,大伙儿一起去看看吧。”银岛跟着说道,心里有点期待。

    “敦,真少见呢,你居然整场演奏都没吃零食,难道也被音乐迷住了吗?”冰室说着自己的发现,话音带着笑意。

    “嗯,从长野到兵库有些距离。”

    北信介想起了什么,他打开背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东西:“对了,还有这个。”

    周围没有人经过,大家都去了热闹的地方,明明里面的教室还有人没走完,但此刻偏偏没人出来,与其他地方相比,校园这一处显得过于安静。

    “紫原前辈那个琴也超大,大概只有紫原君和白马比它高了吧,真不妙!”

    “演出的慰问品。”

    “吹奏乐感觉蛮酷的,我喜欢那个长号。”

    北信介看着她不解而疑惑的神情,说出他的内心想法回答道。少年的身姿笔挺,清直端正地站在她眼前。

    每个部员在演奏中都很忙碌,虽然低音提琴的谱面有大段的重复,但重头到尾她却时常需要拉动琴弓或拨动琴弦,松脂落在了她周围的地面。

    观众席下,一部分人闭眼沉醉在乐曲中仔细倾听,也有许多人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舞台上的乐团,其中包括了许多在未来有可能会选择鸥台就读的中学生和小学生。

    “不不——这是我的原因才对,要道歉的应该是我。”紫原海夕摆着手臂,连忙否定对方的话语。

    重叠的音色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声音同时响起在了这片空间,紫原海夕有些愣神。

    紫原海夕扶着低音提琴站立在指挥顾问的右手侧的扇形边缘位置,和大家一起等待指挥,心中的所有杂绪都暂时抛却。

    北信介此前看着其他人投了那么久,心里有了底,上手的时候如计划般顺利成功了。

    他把手中的奶黄色的盒子递向对面的少女。

    没来得及等她胡思乱想的纠结,对方先开口了,话语认真又诚挚,让人感觉他是真心的这么觉得: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后排的那个女生,一个人负责三种乐器,看起来好酷……”不由让人想象自己在台上的画面感。

    短暂的寂静后,面前的指挥棒举起,众人同时拿起乐器。

    紫原海夕在归位完所有的演奏乐器,看着大家继续趁着最后一点时间逛着今天的文化祭,依次打着招呼告别后,也揉了揉有些酸涨的手腕往教学楼外走着,手指上缠着的肌力绷带还没拆。

    指挥顾问站在乐团身前面朝观众鞠了个躬,又在鼓掌声中转回身面向乐团,站上了指挥台。

    “嗯,训练的时候经常对着墙定点练习,难度不算很大。”

    北信介走在一旁,微微低头回应身旁的人。

    “紫原桑。”

    “啊看——回来了,紫原桑也在。”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眸望着他——

    “谢谢你的称赞,北桑。”

    高三的最后一场演奏在满场掌声中落下帷幕,观众席之间的北信介鼓着掌,看着台上的人被幕布掩盖身影。

    一群人在演奏结束后叽叽喳喳的往外走,回味着刚才的乐曲和台上每个人的乐器,此时时间已经接近黄昏,日影偏西泛起云霞。

    冰室辰也回忆着他印象里的乐团表演,“像大鼓、钢琴,还有别的什么用小棍敲击的乐器之类的?”

    下一篇章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长号的歌声,然后是长笛的独奏,紧接着是小号、双簧管的独奏,不时有低音提琴为她们奏响泛音,声音与声音的交织重叠,上低音号与木管的连音把声音粒子往上推升……

    与身旁的紫原敦相比,他观赏着舞台的神情十分认真。直到耳边轻快变得激昂、又转入悠扬的乐章进入尾声不断加速,声音密集剧烈膨胀维持着仿若沸腾的热度,在指挥棒宣告终结的瞬间演奏达到最高潮。

    这也许是他们短时间内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

    少女在舞台上微微侧身站立,双手衣袖撸到小臂上,扶着比她高许多的提琴眼睛时而注视指挥顾问或落在琴弦上,缠着白色胶带的手指在粗而结实的琴弦上不停拨奏,侧脸正好落在白发少年的眼睛里。

    她顿下脚步,只能望着他。

    不过这个提议没等大家附和,就被北信介的话语制止了。

    银岛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

    北信介的目光落在舞台最右侧的紫发麻花辫少女身上,表演前编理好的长发搭垂在她的肩侧,在舞台灯光下泛着丝绒般的质感,似乎给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紫原海夕看着他掏出来的一盒国王布丁,眨了眨眼:“北桑也投中了十个球吗?”

    “啊~总感觉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吧?”运动系的消化系统总是强健。

    “北前辈还没回来吗,给他发条短信吧。”

    “我觉得最好不要这么做,大家一起过去这么多人更容易添乱吧,乐器都是比较贵重的,太多人挤攘更容易造成麻烦,还是直接去观众席等他们比较好。”

    现在舞台上面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争取完美呈现高三这年的最后一场演出,也送给在场的所有观众。

    ……

    “啊?才不是这回事。”紫原敦踢着步子,撇撇嘴嘟囔道。

    “那个超大的是叫大号吧,真大啊。”

    “或许我们能帮帮忙也说不定,吹奏乐部应该有很多大型乐器需要搬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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