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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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山闲笑道：“我已经通过园林办和苗木公司打好招呼了，他们随时可以来做庭院景观。但是景观设计这一块，就不需要别人了吧？”

    朱山闲说：“毕竟暂时还是人家的地方，不太好擅自改动吧。”

    朱山闲说：“放心吧，专业的事自能找到专业的人去做。”

    受到今天阿全拆了晴雨篷装到后院门处的启发，就在那个位置，再修一座四角凉亭。凉亭三米见方、飞檐翘角，两侧美人靠、当中月亮门，三面皆被竹林环绕，另一面就是后院墙。假如不走进去，谁也难以发现朱山闲擅自开的那道后院门。

    尚妮说：“除了吉祥还有平安呢，是不是也移一棵苹果树？”

    庄梦周敲了敲桌子道：“你们真无聊，还是喝酒吧！”

    尚妮一拍桌子道：“对呀，隔壁还有一个院子呢！”

    冼皓接话道：“意识当然存在，否则我们在干吗？但唯物主义的要点，在于意识诞生于物质。”

    众人都沉默了片刻，还是叶行率先开口道：“那么物质也不一定会诞生意识啊，比如一块石头就没有意识。”

    石不全笑道：“朱区长，不用你花钱，这样行了吧？我们也不动建筑，就是在空地上种些竹木而已，料想人家也不

    这位惊门前辈说话向来神神秘秘的，居然在这里就打住了，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搞得丁齐心情很有些忐忑，难道是要拿他做什么试验吗？忐忑之余丁齐又有些期待，他就是为了探寻方外秘境来的，怎么可能不想亲眼看见它！

    丁齐说：“所以你们可能早就听见声音了，但是没有意识到。因为每个人在后院中，都可以听见环境中的各种声音，包括南沚山中的隐约流水声，于是便听而不闻，没把它当成小境湖中的声音。直到今天，尚妮师妹有了新发现，大家才反应过来……”

    石不全说：“如果说满树黄金，其实也可以种棵橘子树啊，而且还有吉祥的象征。”

    尚妮也说道：“刚才庄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嘛，先解决两件事。”

    范仰说：“如果都是移栽已经开花结果的大树，后院恐怕种不下啊。”

    谭涵川说：“好，意识诞生于物质，这个观点的本身，便认可了物质可以诞生出意识，对吗？”

    谭涵川说：“以世界是物质的为前提，物质可以诞生出意识，那么世界也可能有意识。结论已经出来了，从逻辑关系来讲，完全没有问题！”

    尚妮又问庄梦周道：“庄先生还有什么意见，比如想种什么东西？”

    庄梦周说：“其实可以种一棵枇杷树，我喜欢吃枇杷。而且枇杷结果之时，满树黄金，也非常好看。”

    当然没错，谁也反对不了。中国古代的思想家，以他们的睿智对此给出了一种态度，那便是“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所谓六合之外，指的是天地四方之外，恰恰便是汉语中“方外”的原意。

    谭涵川一敲桌面道：“要点已经出来了！就算在唯物主义的前提下，意识也是存在的，对吗？”

    丁齐说：“隔壁的小楼今天已经到手了，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是可以立刻解决也应该解决的。就是把后院改造一下，为将来做好准备。”

    趁热打铁，尚妮又开始琢磨丁齐那栋小楼的后院，结果仍然是种竹林，但没有这边院子里那么密、那么多，中间夹杂着枇杷、柑橘、苹果、桂树。朱山闲这边的后院里没有再种别的花果，只是在亭角处设计了两株芭蕉。

    酒桌上一时有点冷场，过了一会儿，还是叶行忍不住问道：“庄先生，您打算用什么办法？”

    朱山闲问：“哦，什么小目标？”

在的这一周，小境湖中虽然好几次都有月光，但云层好像就压在门梁上，月光照不到十步之外的草丛中，只有今天是例外。”

    谭涵川问：“怎么做呢？”

    说干就干，将桌上的饭菜都撤掉之后，换了一个更亮的灯泡挂在四角凉篷中，大家一起商量怎么改造后院。众人各出主意，尚妮汇总主持，很快就有了一个大体的方案。首先是在后院种竹子，鸡蛋粗细的一种篁竹，可以长到三层楼高，而且枝叶很茂密，完全可以遮挡周围的视线。

    石不全反驳道：“谁说石头没意识？说不定也有呢，只是你发现不了！”

    叶行说：“就算看得见也听得见，那也得进得去才行，我们并没有新进展啊。”

    后院是长方形的，从小楼到院墙大约八米，宽度十二米左右，面积不算小。除了占地九平方米的小凉亭，其他地方足以种下一片竹林。

    叶行说：“种下去到结果，恐怕要等好几年呢。”

    朱山闲说：“庄先生说得太玄了，我是受党的教育长大的，信奉唯物主义。”

    范仰附和道：“这个想法很好，丁老师和叶总现在都在医疗系统工作，也算是疲门中人嘛！”

    谭涵川摆手道：“不是没意思，而是很有意思。唯心、唯物先不争论，我们可以在各种假设的前提下，去思考逻辑关系，这就是庄先生说的头脑风暴。以唯心为前提就不说了，小境湖这个方外世界可能是有意识的。再以唯物为前提，唯物主义的观点是什么？”

    谭涵川则以很严谨的态度总结道：“先假定世界是物质的，既然物质有可能诞生出意识，我们就不能断定世界是没有意识的，这个结论总没错吧？”

    庄梦周的手往东边一指：“可以都种在丁齐家的后院里！”

    庄梦周说：“我还真有这想法，就是不知道号码……酒桌上随便聊聊嘛，头脑风暴，年轻人应该都懂吧？”

    范仰说：“此门槛非彼门槛，庄先生，您的话题又跑偏了！和方外秘境玩爵门套路可没用，假如有用的话，您就像朱区长那样，让丁老师直接给小境湖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凉亭的位置、形制，竹子的品种、分布，每一棵树高低错落都是有讲究的，这些都交给尚妮去完成。等差不多搞定了，时间也不算太晚，尚妮意犹未尽道：“西边还有个院子呢。那户人家不是移民去澳洲了嘛，小楼让朱师兄长租下来，干脆也改造一下吧。”

    有了谭涵川这个科研工作者加入，话题立刻就变了方向。尚妮嘟囔道：“中学课本上就学过，简单地总结，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而意识对物质有反作用……”

    朱山闲点头道：“这倒是对的。”

    庄梦周说：“那可不能把树给移死了。”

    朱山闲说：“移！”

    谭涵川连连点头道：“丁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尚妮师妹一言提醒，我们便都听见了。”

    庄梦周说：“不要着急嘛，有了新发现就是有进展。接下来有两件事需要解决，第一件就是丁老师提出的那个问题，你们能不能瞬间就看见小境湖？第二件，按照阿全的设想，集齐江湖八门高人就可以召唤神龙，但如今我们还没找到精通疲门秘传观身术的人，假如始终找不到，该怎么办？我倒有一个想法需要印证，那就是看看丁老师和叶总，他们两个是否有人也能看见小境湖？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未必是我们这七门的秘传。”

    丁齐点头赞道：“好主意。”

    后院的确应该尽早改造，虽然旁边两栋小楼已经没有别人，但周围还有其他的邻居呢。后院门外的南沚山森林公园中，时不时也有驴友或散步的游人经过。朱山闲家的后院里天天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确实可能引人注意，而且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别人看见。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将来真的打开了小境湖，看见一群人从后院里走出去，然后就消失不见、并没有在门外出现，这不是见鬼了嘛！

    冼皓淡淡道：“苹果只在春天开花，其实可以种一株桂树，最好是四季桂，那样院中便有桂花飘香。”

    庄梦周笑眯眯地反问道：“叶总也有心理咨询师证书吧？你和丁老师都是干什么的？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又是干什么的？就是和别人的意识进行沟通的。人有意识，那么世界有没有意识？我想的办法从原理上来讲，就是假定小境湖这个方外世界本身也是有意识的，然后让丁老师或者你与这个世界的意识沟通。意识都勾搭上了，眼睛难道还看不见吗？说不定好好交流一番，关系搞定了，它就让我们进去了。”

    尚妮兴奋道：“对，我们自己设计！听说您家的前院是鲜华先生设计的，我们来设计后院。”

    朱山闲笑：“那倒不必，我叫人直接移一棵，一定是每年都结果的。”

    庄梦周说：“八门秘术不同，却都可以发现小境湖，必有相通之处，未必要用某一门的秘术。我们在丁老师和叶总中选一个人，将运用秘术发现小境湖的体会尽量描述出来，然后让他也去体会。”

    大家又一起端杯喝酒，今天每个人喝得都不少，刘国男上次送来的两箱啤酒，到这顿饭就全喝光了。吃饱喝足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丁齐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

    朱山闲忍不住笑道：“这听上去可不像八门秘术，就是江湖套路啊，庄先生打算跟小境湖搞套路？”

    朱山闲亦点头道：“幸亏有丁齐老师在这里，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

    叶行说：“争论哲学问题就没意思了。”

    庄梦周一指敞开的后院门道：“江湖套路又叫门槛术，朱师兄好好看看，那里不是也有道门槛？”

    一听这话，除了范仰低头看盘子，其他人都看向丁齐，选择已经很明显了。谭涵川仍很认真地追问道：“庄先生，您的说法还不是很清楚，要知道有些体会是很难描述的，入不了境便是体会不到，怎么说都没用。”

    已经打好招呼了？丁齐可是今天下午才把那栋小楼“搞定”的，朱山闲就像未卜先知，做事一环扣一环。

    朱山闲说：“那也移一株过来。”

    庄梦周说：“所谓描述未必一定是口述。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回头我俩单独再聊，完善完善方案，商量好了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