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千年残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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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棱突如其来的关心，倒是比那五个倒霉孩子的攻击力大多了。她最怕这种场面，尴尬的坐立难安。

    她也没太在意，轻轻往后一抛，手中的纸就进了垃圾桶，又从桌面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用力，擤了擤鼻涕。

    戒尺吗？还是上了刑讯鞭？

    乌泱泱的云层像是一只追逐水草的黑山羊，披戴着薄薄的月光，轻巧地越过各家各户的房顶。

    他看着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侄女，无奈道：“反正说来说去，也都是族会上的争执，你不关注，自然不懂，倒不如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当然，”火棱无奈地笑了，“你以为鼬的日子很好过？看来你真的是一次集会都不参加啊！”

    警务部队，审讯室。

    不过昨天的人更文明一点，没有大

    宇智波斑笑的更大声了。

    杏里愣愣地接过袋子，低头一看，里面装着的，全是她今天随手买的蔬菜。

    他安慰道：“好啦，那几个小子我都教训过了。你也别太在意，他们本来就是族里的刺头，原先在忍校读书的时候，就和鼬不对付，后来被收拾了一顿，这才老实了。现在，鼬沾了命案，他们看墙倒众人推，估计又起了心思……你就是运气不好，被他们当枪使了。”

    这些人都穿着警务部队的制服，两男一女，面色凝重。

    咔哒——

    火棱把检讨书放在杏里面前，站在她对面，隔着桌子，抬起手，犹豫片刻，叹口气，又绕过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效果奇佳。

    杏里擦擦眼泪，正想说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鼻涕和眼泪她还能理解，但血迹是怎么回事？

    夜色如墨，灯光幽幽。

    他的脚像是装了弹簧似的，在不到十米的范围内来回蹦跶，一会儿钻去隔壁看热闹，一会儿又钻回来，口述那五个小崽子如何被教训。

    她差点翻车，最后攒着一股劲，一头扑进警务部队的大门，浑身积攒的疼痛瞬间爆发，没忍住，趴在大厅的地板上，嚎啕大哭。

    至少在吃瓜群众的眼里，她的可怜度一下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火棱不收钱，一边搭着她的肩膀，一边打开审讯室的门，亲自送她出了警务部队。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鼬这家伙，明确表示自己不看好“鸽派”只谈“家族利益”的行事风格，也不喜欢企图谋反的“鹰派”，经常在族会上“大放厥词”，让两派难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火棱走了进来。

    宇智波斑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拱火，探过头，来了一句：【之前说你的演技不行，倒是我见识浅了，你认真起来，演技可谓‘出神入化’。】

    宇智波斑不知何时站到了杏里旁边，侧头看她。

    杏里：“……”

    而火棱还在说话：“看到你今天这副样子，我也反思了很多，这些年，我确实对你缺乏关心。你的父母都是族内鼎鼎有名的精英，按理说，你继承了他们的血脉，不该沦落至此，所以——”

    ——天快要黑了。

    “万事开头难，别动不动就放弃，”火棱打断她的话，用力拍拍她的肩膀，“你耽误了太久，想要进步，总得吃点苦头——我是你的长辈，督促你进步，也是职责所在。”

    正想着，她听见火棱那边叹了口气。

    长夜漫漫。

    近些年，因为木叶高层的步步紧逼，宇智波一族分裂成两个派系，一派是以族长为首的“谈判派”，另一派则是以长老为首的“谋逆派”——当然，他们更喜欢称自己为“鸽派”或“鹰派”。

    她吸了吸鼻子。

    火棱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杏里，“难得你出门一趟，结果买的东西都被踩坏了——我托人原样买了一些，你带回家吧。”

    她是不是演过头，把自己给坑了？

    真正的大事才刚刚开始。

    这么说来，就是和“两派斗争”有关了。

    在她看来，木叶也好，宇智波也罢，他们所争执的东西，都不是她感兴趣的。

    杏里躺在自家的床上，抱着枕头，睡的很沉。

    杏里吸了吸鼻子，双手垂在腿上，盯着桌面上的一滩水渍，百无聊赖。

    “谢谢……我把钱……”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刚才那情况。

    而止水和鼬虽然私底下自成一派，但表面上，他们各有站队。

    昨日蓄积的疲惫上涌，像是一条漫过头顶的长河，上涨，上涨，一直涨到村子最高的塔尖，再往上，吐出星光，成为银河。

    凌晨三时一刻。

    那几个咋咋呼呼的小孩也得到了“超出规格”的教训——现在都还在隔壁一边挨罚，一边写检讨。

    他这么高调，自然是给自己拉了不少仇恨。

    唉……老人家就是容易激动。

    “……”糟糕。

    所以，绕来绕去，这事说白了就是场闹剧——两派斗的火热，但情报早就被止水和鼬摸透，转手卖给了火影。

    ……这可不好说。

    好像……昨天早上也有过类似的一幕。

    【庆幸吧，有人给你出头了。】

    哭——其实是计划之外的事。

    出尽馊主意的宇智波斑倒是看足了热闹。

    这家伙……今天属实有点话多。

    怪不得宇智波斑看的津津有味……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看别人受刑。

    杏里离开警务部队的时候，抬头看了眼逐渐西沉的太阳。

    【你似乎被当傻子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

    杏里感觉自己成了一块木头，耳边还能听到宇智波斑幸灾乐祸的笑声。

    杏里抱着菜，瞪大眼睛，感觉火棱接下来的话，会让她的咸鱼梦想彻底泡汤。

    他倒是比杏里还来劲，纯属闲的。

    她做着荡漾于宇宙长河的梦，就此不在人世间。

    他的手里拿着五份检讨。杏里能看见上面有未干涸的透明液体，应该是鼻涕眼泪之类的残留，然后，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止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公开支持“鸽派”，但与“鹰派”的绝大部分人也算相处融洽，大家都把止水当自己人，掏心掏肺说了不少情报。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

    她的身上还披着火棱堂叔“友情提供”的毛毯，手上抓了一团纸巾，湿的，全是刚刚流的眼泪。

    但他又强的离谱，两派唯一能派出来牵制他的人，就是止水。

    杏里的眼泪几乎要干了。

    杏里低着头，感觉颜面都丢尽了。

    “对了——”

    说起来……他刚刚好像是有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来着？叽里呱啦的，她完全没有在听。

    “小钱而已，计较什么？”

    ＊＊＊

    然后——

    弯弯的月亮时隐时现，星星几乎看不到一点。

    他飘在空中，盘腿坐着，笑的前仰后合——她相信，若是这家伙能实体化，这狂放的笑声能穿透整栋楼。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坐在这里。

    天呐……

    这话似曾相识。

    火棱接过袋子，与年轻人闲聊几句，说声“辛苦了”，又目送他离开，关上了门。

    现实中，她被人一把掀开被子，提溜起来，千难万难地醒了。

    “我觉得还是……”

    “所以——等最近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亲自带你出几次任务，好好锤炼一下心性，下半年还有一场中忍考试，我会向上推荐，给你报名——无论如何，今年必须把中忍考试给过了！”

    方才，她故意挑起口角，再用幻术放大“霸凌五人组”的情绪，三言两语激怒他们——然后，她带着这五个情绪上头的小鬼，招摇过市地跑了二里地，这才想起止疼药的药效快过了。

    她睁开眼睛。

    她搓搓眼睛，看向闯入她房间的三人——

    ——对于这两人的“二五仔”行为，杏里不做评价。

    说罢，火棱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想了想，没点燃，又拿下来，笑道：“总之，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应该不会再有坏事发生了。”

    她道：“……他们跟鼬有仇？”

    老实说，这个泪，其实是生理性的——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次日。

    一个警务部队的年轻人伸进一只手，给火棱递了一袋牛皮纸包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食物。

    火棱起身，过去开了门。

    杏里沉痛捂脸。

    审讯室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审讯室的门开了。

    不过，现在这种争执，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就不得不出面管一管了。

    而她自己的菜，早在逃跑的过程中丢失了。不过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个审讯室就剩一人一鬼，火棱堂叔还在隔壁教训人，估计要好一会儿才来。

    她忽然从银河坠落，宛如流星划过天际，从星光璀璨之地，落入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抓着她衣领的女人命令道：“起来，别睡了，跟我们走一趟！”

    【看来宇智波也不是完全烂了根子。】

    说起来，她会知道这事，还是“那个人”透露的。不过，她与对方理念不合，最近的合作也到了瓶颈，是时候一拍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