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色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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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喜欢缩在这里，有事没事，能逃避很多事。

    止水完全无法想象杏里这套逻辑的运作方式。

    ——其实也不。

    或许是图书室太亮，又或许是外头真的太黑，一眼望去，夜色像块不透光的黑布，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

    与它对视的瞬间，她发现红色的眼睛彻底融化变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淡紫色同心圆，像是晃荡的涟漪。

    小泉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性格温柔，热情大方，唯一的怪癖，就是喜欢拿绷带缠住下半张脸。

    ……

    那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和光怪陆离的世界。

    忽然，道路中途出现了线团般的雨雾，带着丝丝缕缕的荧光，行走其中，能看到一盏将熄未熄的灯笼，隔得很远。

    止水眉头紧锁，拼命回忆着不久前的接触，“今天天色很暗，我没有留意，但现在想想，她好像并不开心。”

    木叶学校的图书馆还没建成。校长在教学楼二楼清空了一间教室，作为堆放书籍的地方。

    这栋楼的玻璃没有一片是完好的。脚踩在水泥地上，凹凸不平，偶尔还能听见踩到细小玻璃的咯吱声。

    止水被她逗乐了。

    “就在学校里，在我找你的时候。”

    收到委托的时候，杏里还愣了一下。

    止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我刚才碰到了小泉老师。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之前不是都在传她要结婚了嘛，我想着是不是快到时候了。”

    那时候，第三次忍界大战打的如火如荼，忍军有生力量告急，已经到了孩童也要上战场的地步。

    “应该是这栋楼。”

    那是个冒着硝烟味的干燥日子，一切都停留在了秋天，战争让气候一变再变，冬天总迈不进去，春天仿佛永远不会来。

    ——所以二代火影一走，这栋楼就废了，据说退下来的实验器材也没卖几个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总能让人联想到死亡。

    “你怎么放我鸽子？”

    要是放在平时，他能说上一小时，从学校一直唠叨到她家门口，恨不得把话都写在面包上，一片一片地塞进她的嘴里。

    “这是合乎逻辑的推理。”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止水也不久留，借了书就走，后来干脆拜托杏里帮忙借书和还书。

    那家伙偶尔也会来，来的同时，还会跟来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止水盯了她三秒，率先破功，笑道：“算了算了，没事就好。走了，回家了。”

    老实说，她一直不能理解这个“时尚单品”。

    “你说的没错，我越想越觉的不对！”

    他道：“据说二代火影初建忍者学校的时候，就是在自己的实验楼旁边划了块地，眼前这栋建筑，正是那位大人曾经办公的地方——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不过，为了图书室的安宁，她捏着鼻子认了。

    她这才发觉那不是灯笼，而是一只睁开的眼睛，火红色的，带着中心对称的纹路。

    他是个自来熟，喜欢热闹，过分博爱。杏里躲着他，但他老逮着杏里说些很抽象的笑话，像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傻子。

    止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懂了，”止水摊开手，摇摇头，“所以那个时候你果然是在敷衍我。”

    她虽然没有朋友，但偶尔也会藏在里头，默默观察那群上蹿下跳的小孩，当个消遣。

    荒唐事永远都不新鲜。

    ＊＊＊

    “我觉得不是。”

    但今天他居然学会了点到为止。

    杏里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随口问了出来：“你说她漂亮，难不成她终于不缠绷带了？”

    他们一路往上，楼梯的灰尘溅起，杏里捂着口鼻，一脸嫌弃，但没有抱怨。

    她被拉住了胳膊。

    止水对这里比她更熟。

    但他没被带歪，继续方才的话题：“所以你放我鸽子，就是在这里睡大觉？”

    “……”

    叫醒她的不速之客双手叉腰，正在抱怨着自己的委屈。

    忍者出身的孩子大多不爱读书，所以这间教室几乎可以说是杏里的天下。

    止水相信有好事临近，所以决定放杏里一马。

    “算了，反正跟我无关。”杏里把挎包往背上一甩，转头就走——

    杏里放下书本，从自己拼接的“椅子床”上坐起来，敲了敲生疼的腰背，望了眼窗外。

    她醒来了。

    止水点点头，评价道：“你的猜测比我的离谱多了。”

    杏里不想浪费时间，率先一步，走进实验楼。止水耸耸肩，纵容一笑，也跟了进去。

    “……”

    她抱着书本沉沉睡去。

    这一年，她七岁，刚入学一年，马上就要毕业了。

    她只是随便一提。

    很夸张吗？

    “奇怪了，”杏里歪歪头，疑惑道，“小泉老师是个比你还要婆妈的家伙，她听到我夜不归宿，怎么没跟你一起找人？”

    “不行，我们得去找她！”

    杏里能看见愈发深重的残秽，蜿蜒而上，像是伤口淌下的脓血，摇摆着灰黑色的诅咒，浓郁而腥臭。

    她并不认为自己和止水有熟到这个份上。

    杏里偶尔也会想起自己死亡时的情景。

    杏里滑下椅子，整了整衣服，麻利收拾完图书室，拎包准备离开。

    他们的班主任，小泉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说，战争是忍者的荣耀。

    杏里对这里还算熟悉，因为忍校的孩子们会偷偷溜进来玩。

    “这里是危楼吧？”

    杏里没想到止水这么爽快就放弃了说教。

    “回去了。”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止水。

    看来止水没的说错，小泉老师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周遭没有光，只有数不尽的细长眼睛盘踞在黑暗深处。

    “嗯？”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去修炼？”

    但没走成。

    大概是作为回礼，学期末的时候，止水主动找到她，说要带她修炼，好通过不久后的结业考试。

    “性价比这么低的事，没有敌人会干。”她懒洋洋道。

    所有的理想和未来都埋葬在了陌生的土地，暴热和干旱扼杀了一双双熠熠发光的眼眸。被困在战场的孩子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秋天会这么长，就像被夏天夺舍那般，痛苦的灼热如影随形，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没有，她换了身新衣服，还穿了高跟鞋，红色的。她很少这么穿。”

    杏里默认了。

    但这个问题把止水问住了。

    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她走近了。

    那些“世界”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浮在空中的肥皂泡，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根植于意识深处的本能，仿佛穷凶恶极的怪物，追逐着，撕咬着，掠夺一切，欲壑难填。

    在闭上眼的时刻。

    即便她的成绩永远垫底。

    杏里从不信这种骗人骗己的谎言。

    他们一路追到天台，门没有锁，把手周围划痕崭更新频率：隔日更。【cp宇智波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苟活的咸鱼少女×卷天卷地毁天灭地的无敌斑爷】　　宇智波杏里有一个秘密。　　她是个有特殊能力的咒术师，可以梦到自己的死亡。　　上辈子，十八岁那年，她在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后，没多久就死了。　　死后，她转生到一个忍者世界，一直秉持着“咸鱼

    止水笑了，勾住杏里的脖子，把她往前揽了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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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里一本正经地分析，“小泉老师的男朋友就像传说中的河童，是个到处都有传闻，但从来没人见过的存在——我怀疑她是单身久了，觉得不妥，于是编造了一个谎话，来维系自己的教师形象。”

    “你是在哪里碰到小泉老师的？”

    杏里掀开搭在脸上的杂志，看到了汗涔涔的止水。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通过不了考试。

    那是永恒的注视，也是无止境的诅咒。

    “……现在几点了？”

    杏里仰头，看到一栋黑漆漆的建筑，“校长一直说要拆了它，但一直没做成，里面到处都是垃圾，脏死了。”

    “你啊……还真是缺点浪漫。”

    杏里在图书室睡着了。

    小泉老师确实是往这儿走的。

    “……哈？”

    有人打破了她的宁静。

    但这份“荣耀”，就像没了气泡的苏打水，只剩下苦涩。

    “哪里不可思议了？”

    “十一点了，我修炼完回去，见你不在族地，还以为你被敌人抓了。”

    云里雾里，万物模糊。

    她抓着绳子游走在死亡尽头的妄相中，像个卖苦力的纤夫。

    这个时候的止水还是一张娃娃脸，乌黑的眼睛比杏里的还要大一圈。

    “我倒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浪漫的人。”

    她挣扎着从止水的胳膊肘逃出来，捋了捋头发，道，“他老人家就是图个氛围，真正重要的实验是不会放在这里做的。”

    忍者学校的毕业年龄再创新低，一批又一批的懵懂新兵换上崭新的制服，带着不切实际的憧憬，踏入战场，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