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那里是夜，这里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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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这就需要您的帮助了。”

    【涂黑——】

    这个一般般的吐槽逗笑了杏里。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您放心，我惜命的很，若是迷失在这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抓着她的裙子，踩着她的影子，跟在她的后边。蕾丝花边的裙摆抓在手里，刺刺的，像是抓了一盆仙人掌。

    她咳嗽一声，拿起“钥匙”，对着日记比划两下，看着斑，见好就收：“好了，前辈，闲话就说到这里——您准备好了吗？”

    ……为什么会有医院建立在机场旁边呢？

    这个登记本有些旧旧的，上面画了奇怪的简笔画，我认出了那是附近高专的制服。

    是了，我叫宇智波止水，今天跟妈妈来医院探望生病住院的爸爸。

    “夜晚将近……如何能成为勇者？”

    这些怪物当中，占据C位的是一个四头铜像。

    女人黑发白裙，站在走廊一侧，正好挨着窗边，笑盈盈地看着我。阳光灿烂，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整个夏季的绚烂。

    “专家？那不过一群哗众取宠的人，我从来不信。”

    他还是觉得这就是二维平面上的一幅画，而且是最基础的平涂，连视觉上的立体感都没有。

    我忽然产生了一丝疑惑，在我们这边，蕾丝这种布料好像并不流行，大家经常穿的是渔网服，紧身轻便，男人女人都穿。

    咔哒——

    我抓住门把手，按了下去。

    我们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妈妈不见了。我依稀记得，她去取药了。是了，现在得我自己去找爸爸了。

    因为我不仅跟妈妈的关系不好，跟爸爸的关系，更是差到了极点。

    门开了。

    【涂黑——】

    妈妈或许有强迫症——我记忆中的她也确实有。她走在路上必须不偏不倚地走在中间，仿佛两边长廊的墙上会伸出很多很多的手，强行把她抓走似的。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上面画高专的制服呢？这里明明不是东京——但，如果这里不是东京，又会是哪里呢？

    我刚想起来，这家医院就建在机场附近，飞机来来往往，人们经常说着话，就忽然听不见对面的声音了——飞机在高空拉出一道长长的航迹云，轰鸣的引擎声以一敌百，遮蔽了所有喧闹。

    “这种世界内部开门再进入一个世界的操作，会让我们触碰到‘意识空间’的更深处，那个时候，最麻烦的不是怪物，而是其他情况。”

    我觉得这铜像很眼熟，像是曾经看过的绘本，又或者是某个通关过的游戏。

    病房牌子下挂着的名字是：宇智波明川。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

    “呵，听着真是感动不起来。”

    妈妈轻抚长裙，将它的下摆夹在膝弯处，蹲下来，与我平视。

    “咱们是共犯嘛——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一种关系？”

    爸爸坐在病床上笑吟吟地看着我。床头柜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高级补品也有好几箱，堆放在角落，在亮堂堂的病房里，看起来金灿灿的。

    我拿起笔，在访客登记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这样搞得我也怕怕的。

    但斑并没有感觉到杏里所谓的“窥视感”。

    杏里勾勾手，让斑凑过来。与此同时，她还把被子脱下来，盖在了日记上，像是在防窃听，防的有模有样。

    “所以说您反科学……”

    话没说完，斑的视线就扫过来，杏里立马改口，“好啦，开玩笑的，总之，我想进行一个危险的尝试——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一试，说不定就能接触到藏起来的止水。”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只有不得不应付的亲属关系。

    杏里这回不敢说废话了：“一会儿我会把‘钥匙’插入‘锁眼’，到时候有很大概率会开出一个新场景——我个人认为会是规则九涉及到的‘医务室’。”

    斑笑了笑，调侃道：“我看你也喜欢他，留在这里不好吗？”

    我回过神来。

    “听起来很不靠谱。”

    奇怪，她这是有求于我吗？

    “我不知道。”

    “止水——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我不是很想去。

    我拿到了属于小孩的登记本。

    他也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但他不是来住院的，而是送人来住院的——顺便骚扰一下那些更早被他送进来的“手下败将”——家族里的大部分人都做过他的陪练。对此，所有人都怨声载道。老实说，我也很讨厌他。

    “但相对的，也很棘手吧？”

    我跟着妈妈，往父亲住的病房走去。

    “你对浪漫的判断，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斑难得说了一句废话文学。

    但除去外环境的影响，这家医院本身很安静。可能因为这里是私人医院的VIP病区，很少会有患者吵闹。

    他道：“限你五十个字内说明情况。”

    ——507病房。

    “迷失——简言之，忘记自己所在的并非虚假世界，永永远远地活在幻象之中，然后耗尽生命力，直至死亡。”

    向来追求中庸和体面的妈妈，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小众而花哨的布料呢？

    “你确定这就是钥匙孔？”

    斑觉得，她这行为太弱智了。

    ＊＊＊

    我刚刚念出来的那句话，就印在海报的最中心。这张海报应该是某部电影的宣传图，左下角画了一个戴头盔的小人。小人孤零零的，没有同伴，正在往外拔刀，对面是好几只硕大的怪物。

    窗户外传来熟悉的机器长吟——那是飞机划过天际发出的声音。

    “认真的？那个力量我自己都没用过几次。”

    真是有够奇怪的。

    不知为何，我印象中的爸爸名字应该更土气一点，是那种一听就知道他是大家族长子的名字。

    妈妈也低头看我。

    日记本的封面，那个裂开的号角就在正中间，裂口平平整整，是有些突兀。

    我回过头，见到了一位穿长裙的女人。

    我刚刚走神了，爸爸唤我

    不知为何，我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看来爸爸的人缘很好，也很受追捧。这与我印象中的又不太一样。

    “然后呢，用了钥匙开锁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的爸爸虽然是长子，但天资平平，并不受宠，最后继承家主的还是他的弟【涂黑——】

    会搞这种恶作剧的人，多半是我那个堂弟。

    宇智波止水。

    她见斑不凑过来，便自己凑过去，压低嗓子：“我们先……”

    “别质疑专家嘛。”

    护士站很干净，干净的像是还未投入使用一样。空荡荡的桌子上摆了一个黑乎乎的牛角，尾部绑了红绸缎，架在亚克力的支架上，像是庆祝开业的纪念品。

    杏里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道：“我有特殊的判定技巧。”

    那家伙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被捧的很高，早被宠坏了。我一直祈祷他能提早进入社会，好挨一顿毒打，矫正一下那个烂透的性子。只可惜，他现在还是个初中生，没到步入社会的时候。

    我张开嘴，喊了一声：“妈妈——”

    但这种无端猜测，多半源于我的个人偏见。

    斑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斑道：“那么，你有什么后手吗？”

    “您可别造谣了，”杏里摊开手，调侃回去，“若要说关系远近，我与您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三分钟后，他们分开，斑狐疑地看着杏里，莫名觉得这事不靠谱。

    妈妈牵着我，来到护士站。

    “止水——”她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

    “而且，这种‘迷失’绝大部分的表现为‘反向入侵’，入侵者会在别人的‘意识空间’中投射出自己的过往记忆，就像到了一个全是镜面的空间，你会分不清自己和意识主人的区别，最终失去自我认知。”

    斑忍了忍。屋内的灯光从上往下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阴恻恻的，像个磨刀霍霍的屠夫。

    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趟是来历劫的：“我记得，一分钟前，你说过自己是专家。”

    但今天的她看起来却与往日不同，不光长得年轻了，就连说话的态度都变好了不少。

    医院的宣传栏上印着花花绿绿的标语，夹杂在一堆标语中心的是一张灰绿色海报。

    她笑呵呵的，笑容与护士的一般无二，在亮到几乎要爆炸的白炽灯下，那种笑容惨白惨白的，几乎能透过皮肤看到乌黑的内脏——这样看来，无论是妈妈还是护士，都长得一模一样，像是一对双胞胎。

    她别在领口的黑色胸针泛着银光，搭着这条白裙子，显得有些过分庄重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打扮，老气横秋的，会让我想起自己与她的关系并不好。

    杏里顶着宇智波斑那充满压力的视线，把被子裹的更严实了：“那个啊……专家也有无法回答的问题，特别是这种涉及到潜意识的东西，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我想了想，没想明白，决定继续思考前面的问题。

    “请签上您的名字。”护士小姐姐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情况？”

    “是的。”

    穿着护士服的小姐姐说，访客需要登记，大人签这本，小孩签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