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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才知道电影有他参与,不用避嫌吗?”

    木远期待的搓手手,大胆说出此行的真正来意:“……那我可以预支下半年的工资吗?再借两身好西装,要最贵的,当评审没工资啊。”

    唐湖坦坦荡荡扬起下巴:“明远刚走完上市流程,助理说李若川病倒了,我登门表达一下应有的关心。”

    白至理嗅到空气里一丝狡诈的气味。

    “……不回自己家就不用穿衣服了是吗!”:,,.

    刚才那一通报喜又报忧的电话打过来,令她首先想起熟悉的小李,其次想起熟悉的吊袜带,接着想到白大腿……这谁把持得住啊?

    唐湖无奈笑笑:“现在清楚了吧。”

    木远低头,抠着手心搓掉色的瓜子皮。

    “去找图南财务,衣服回头给你拿。”

    木远表情淡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于是唐湖解释:“今年《食花之罪》参奖,咱们屋里坐的这位可是副导演。”

    再加上大陆演员参奖时内部先会打一架,还顺便提高本省拿奖的几率。

    比如木远,一尊银熊奖傍身足以证明实力,更重要的是惨遭五年封杀,脸上写满了“我成天遭受迫害,连茶叶蛋都吃不起”。

    唐湖捅了捅他:“你来干什么,谁让你吃瓜子了。”

    这项规则原本不算限制,毕竟普通演员能入围一部作品已经不容易——但唐湖今年偏不要赶巧。

    她对奖项规定了解不多,但至少清楚有作品入围的电影人不可参与评选,所以本届金鞍肯定没有《食花》的导演楚鹤……可为什么请了副导演?

    于是想出一个分散票数的绝招——除了那些两岸各地知名的导演编剧和演员,再请大量在内地不得志的电影人来当评委。

    态度自由散漫,与积极向上的团队格格不入。

    Kay脸色发冷:“太不巧了。”

    “组委会请了一波青年独立导演,有好几个都是我朋友,我们先过去开会,之后才开放报名,然后审片子——主要为了给《山城起歌》分票,然后才是拉低其他内地片。”

    格调架得这么高,唐湖不好再拉关系,轻松地撩一下那顶鸭舌帽让他抬头看人:“你自己决定,整个评委会那么多会喘气的,我又不是找不到其他人游说。”

    卷卷小声吐槽。

    “有内部消息我会转告你的,放心,单看楚导面子都能把《食花》保进提名。”

    唐湖疲惫地往座椅后一靠,发现办公室里另一个男人木远自始至终没有发言,反而悠闲的嗑了一桌瓜子皮。

    “为什么拉低几率就要请他——”卷卷话说一半,磕磕巴巴地自我打断,“啊,当我没说。”

    艺术奖项不要求参选影片上映,只要求“制作完成”,但制作时间是个灵活概念,说夸张些,十年前拍的片子,今年申奖前临时补拍一个镜头,也可以解释成“今年制作完成”。

    木远往嘴里塞一颗瓜子,举重若轻道:“我是今年的金鞍评委。”

    白至理:“对,就是赌,赌钟子淑一定拿金乌影后,年底才少一个对手。”

    Kay一愣:“赵哥?”

    白至理冲她摆摆手,看见称体重时脱的外套耳饰还落在座位上,赶忙卷起来抱着追出去。

    卷卷来回扫视两人,满脸惊讶。

    唐湖:“……”

    唐湖又问:“金鞍怎么把你弄进去了……他们知道吗?”

    组委会想解决这个问题,又不能关起门开会说“朋友们,我们得搞一搞黑箱操作,不能让阿北仔太得意”。

    ——但公映时间无法做文章,一旦院线上映,都得尽快申奖。

    “当然不能,对外宣传的副导演是老汤,木远没挂名,他在剧组的消息我都捂得死紧,只有导演组核心和四个主演知道……但我不信金鞍组委会不知道。”

    “……行了,走吧,记得把吃出来的七斤多给我减下去。”

    毕竟金奖三家都会心照不宣的把影帝影后名额平均一下,哪怕拍出一部震撼文娱界的神作,也只能同时拿到三家提名。

    木远深深沉默,求助的望了一眼唐湖。

    “……心累啊。”

    金鞍奖平日最爱以艺术人文自夸,嘲笑其他二奖讲政治讲原则就是不讲艺术,可万一今年真的颁给《山城起歌》一个奖,多伤面子。

    “没事倒没事……但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是回自己家吗?”

    一人一句聊得飞快。

    唐湖从旁解释:“乔乐仪的经纪人赵昊,二乔长年陪跑影帝,他作为幕后英雄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申奖经验,常年琢磨怎么钻空子。”

    唐湖:“还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卷卷听得脑子发蒙,抗议道:“照顾一下我这个市场专员,你们在说什么?”

    金乌奖注定无望,万一唐湖成为那个意外,两部作品均有幸入围年底的最佳女主角……情况就会变成“我杀我自己”。

    话音未落,唐湖搁在旁边的手机嗡嗡震动,抓起来扫了眼联系人:“——喂,怎么了?那不是很好么,回头聚餐……什么?——好,我知道了,等下过去。”

    传出去还得被观众骂,“你金鞍号称开放并容,结果连一部主旋律都容不下?”

    逼急了甚至还帮竞争对手公关过金三奖的其他两个,以求把剩下那个影帝匀出来给他。

    Kay:“噢噢——”

    “像赌博一样。”

    木远咔哒咬开一颗瓜子:“不用。”

    木远半张脸藏在帽檐阴影下,缓缓说:“……我知道组委会揣着什么心思,所以必要时得给《山城》抬票,不然连一个提名都进不去,太难看了。”

    “……”

    ‘清纯学生’和‘美丽少丨妇’大打出手,硬生生打掉一次申奖机会。

    ——那也太像反派了。

    “《山城起歌》不可能放着内地不管先去参报湾湾的奖,所以去年制作完成后没报当届金鞍奖,一直拖着等今年金乌办完了再说。”白至理嚼下一根茶叶梗,转向Kay耐心解释,“而《食花》这边以为要卡一阵子才能上映,谁知道龙标居然拿得特别快!所以前一个申奖晚,后一个上映早——要是不上映还能再拖一年,两个角色分开申报。”

    闲谈时听乔乐仪聊起,他当年使用过的方法除了正常公关,包括而不限于趁影帝小年强行配报主、游说出品方延长制作进度以求错年申奖,再进行各项资源置换。

    他们这样的老愤青,面对大陆主旋律电影自带有色眼镜,才最有可能投出组委会期待的结果。

    以上种种,都是艺术背后的套路,啊不,思路。

    木远:“常规控票手段而已。”

    “没问题。”

    白至理总结道:“钟子淑的背景不能在湾湾横着走,相反,她今年九月拿下影后,金鞍奖基本只给提名了。”

    她的笑意骤然收敛,挂断电话便急匆匆起身:“开会要说的都说完了吧,没事我先回家。”

    《山城起歌》的故事源于**在淞沪战争失利,蒋公被人揍得抱头鼠窜,不得不迁都重庆……光看背景,便知不可能在湾湾获得重量级奖项。

    唐湖意味深远地拍了拍木远肩膀:“——就是说,组委会邀请他成为评审委员,想间接拉低省外作品……也就是我们这类人得奖的可能性。”

    唐湖抓起手机,转身直奔门口。

部作品申报奖项并入围,只有其中一部作品可以拿到提名。

    白至理放下保温杯,被绿茶滋润得心平气和:“情况也不算最糟糕。金乌的竞争对手我基本摸了一圈,年底金鞍还在观察……但整体来看,貌似大年实则小年,我们的对手很多但哪个都不稳——后来咨询过赵哥的意见,他也这么认为。”

    唐湖:“那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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