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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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小钱都没有，就差头顶写着“穷鬼”两个字的周柒和邬千栗朝他竖起大拇指，“牛逼。”

    周柒不负众望，长成了人人期望的才貌双全的alpha。她有力量，有乡下人淳朴的品德，也有alpha独有的胆量和眼界，村子里面的人一辈子没见过别的alpha，她就是最完美的alpha。

    等邬千栗下车，周柒绅士地伸出胳膊，让还在车上的岑雪青扶着下车。

    镇上的小超市里，他在一群小伙伴羡慕的眼神里买了一包水糖果，这种糖本身价格并不贵，但他们平时只敢多看两眼，买是万万不可能的。

    “雪青哥好……”周鹿小心翼翼看了眼岑雪青。这个人是跟着姐姐从京都来的，就是那些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

    好在周柒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

    登上飞机舱，周柒提着两个小行李箱找到自己的位置，忍不住再次发出感叹：“啧啧啧，有王子跟着就是不一样，连坐飞机都是商务舱。”

    岑雪青一落地，地上飞起的浮尘便给他白色运动鞋换了个颜色。他额角抽动。

    周柒咧嘴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大巴车毫无阻拦行驶进城镇，这个城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丢弃的碎酒瓶，废纸箱，偶尔途经几个垃圾桶也已经爆满，再也堆不上一点东西。

    岑雪青不以为然，在她旁边找到自己的位置，“小钱。”

    每逢假日他们便会成群结伴到镇上一次，去采买家里需要的油盐米酱醋。临行前妈妈往他手里塞了不少钱，说是今天有客人，让他多买点吃的回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上前来轮着跟他的长姐握手，说了一堆他记不住的漂亮话。那群人脸上的笑容是他这辈子没见过的。

    岑雪青在她身后重重一拧，周柒直接弹射而起，跳到邬千栗身前。周鹿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周柒也慢吞吞挪到邬千栗旁边。

    邬千栗：“如果可以的话。”

    “那里已经建好了几栋楼，就在那边。这小破地方能建个工厂也不容易，所以好多人都去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周柒嗤笑一声：“他们倒是想，我父亲可想去赚那几块钱了，奈何条件不允许啊！”

    他见那个腆着肚子眼高于顶的镇长不住地点头哈腰，为了村子熬白了头发的村子偷偷抹眼泪，看见父母亲疲惫的容颜露出了罕见的笑意，看见弟弟妹妹害怕地躲在门后面，偷看地面上成堆的慰问品。

    “真的假的，哪呢？”

    周柒随意洗了一把手擦干净，从一身狼狈的快递员手里接过包装简朴的录取通知书，签收。

    周柒不争气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拉到岑雪青面前，再次扬起笑容，“来，这个是王子.....嘶——！”

    岑雪青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凭借一个孩子来飞黄腾达，在他这样的老实人眼里，跟人口买卖别无二致。他回去堵住了悠悠众口，期望周柒能像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健康长大。

    路边乘凉的人面无表情看见大巴车，他们睁大眼睛，眼白很突兀，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买糖的钱省下来可以买很多更有用的东西，比如说弟弟妹妹上学要用的本子和钢笔。

    周柒瞥了一眼过去：“前几天跟我妈妈通电话，她说最近镇上在建工厂，还在招工，谁都可以去。”

    黄昏时村里的人陆陆续续从田里回来，有的人迎着夕阳，拿着锄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辆与这小村庄格格不入的庞然大物驶入，停留几分钟之后又离开。

    原本大巴车上还有十几个人，但进入这里之前只剩下他们三个。看到车窗外的情景，原本有些期待的岑雪青瞬间不太想下车。

    ——

    邬千栗：“你家里人没去吗？”

    阳宁距离京都有些距离，飞机飞了三个小时到达阳宁机场。一行人下了飞机，坐上前往边陲小城镇的大巴车。

    长姐是村子里唯一的alpha，是中等偏上的等级，听说她十五岁分化的时候，村子里举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宴会。

    “刚刚下车的那个……诶？是oga吗？”

    今天是假期第一天，周鹿一早便跟小伙伴一起去了镇上，村子到镇上有两个小时的脚程，他们分毫不敢耽搁。

    “嗯。”岑雪青回应。

    村长见飞黄腾达是指望不上了，虽说心里有些落寞，但他也没说什么。

    周鹿有些害怕地看了邬千栗一眼，后背紧紧贴在周柒身上，小声说了句：“姐姐好。”

    “这个是邬千栗栗姐姐，来，叫人。”周柒在邬千栗肩膀上拍了拍，顺便推了一把自家弟弟。

    周柒率先跳下车，接过邬千栗扔过来的两个小行李箱。这两个行李箱是岑雪青的，他们两个人只带了两个背包。

    也不管周围人说了什么，周鹿一个箭步跑过去，像他们那群弟弟妹妹那样扑在alpha身上。

    终于不再是荒无人烟，被车颠簸得胃里翻腾的二人如同看见了救星，齐齐看向周柒，其中岑雪青白着脸开口：“还没到吗？”

    抱完周柒毫不留情把人拖出去一米远，来到邬千栗他们面前，“来来来叫人。”

    等到来到周柒老家，邬千栗终于知道条件不允许是什么意思。

    周柒挑眉，看向邬千栗：“那你呢，你也想去啃干馒头？”

    村里来一趟大巴车都可以算得上是罕见的事，一进村就有很多大街小巷里的邻居出来观望，更有不少小孩子跟着车在马路边跑。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么亲民。”

    同行的一个小伙伴指了指站在车边的三个人，问道：“周鹿，那是不是你姐姐？”

    众目睽睽之下，她撕开外包装，把里面华丽非常如同竹简的录取通知书展开，对着所有人的目光晃了晃，咧嘴一笑：“等什么啊，快拍照吧。”

    驶入山区，又历经两个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在遥远的地平线附近看到几栋低矮的瓦房。整齐有序的红瓦建筑群在金色的田野间显得古朴又宁静。

    周鹿把糖果谨慎小心塞进背包里，又买了两串又大又圆的葡萄，他很少吃过几次这种不易保存的水果，所以不知道怎样挑选，只能凭感觉选最大最圆的那一串。

    他在一群人里认出了面容苍老的村长，腆着肚子的镇长，和镇上的几个书记。另外不认识的听父亲说是市长，那个只存在于电视上的人。

    周鹿立即看过去，瞳孔放大。只见一个穿着绿格子薄外套和军绿色工装裤的alpha正伸出手去，扶着一个男生走出车门。

    周柒嘿嘿一笑，揉着发疼的腰往前走了一步：“怎么会，来来来周鹿，叫人，岑雪青，叫雪青哥。”

    “哎呦呵真的！跟周家姐姐一起回来的！”

    周柒：“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放着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偏要跟我去山上干活。 ”

    “鹿？小鹿？”周柒认出来人，满脸惊喜，结结实实回抱了他。

    走了两个小时回到村子，罕见的一辆大巴车停在那条通往镇上的路上，车上正下来三个人。

    岑雪青被这一幕逗笑了：“三打一？”

    周柒被撞得一个趔趄，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力量，这一撞可不轻，周柒直接后退两步。

    一周之后，在岑雪青的资助之下，三人坐上了前往阳宁的飞机。

    几个月前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发到镇上来，又几经辗转才到周柒手上。那时候他正在跟周柒在山里收花生，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听到田头有人喊。

    但他连去了三次，均被打发出来。当时那个大肚子镇长还没有这么豪气，但也瞧不上这些乡下人，几次就没了耐心，开始出口威胁。

    比刚刚情况还要恶劣的村庄，除去几条主要的道路修成水泥路之外，其他地方还是土路。最近下过几天雨，路面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跟被兔子刨了几个洞似的。

    这个有着红瓦建筑的城镇以低矮的平房为主，偶尔有几栋小复式穿插其中，建筑楼只有远处一片未完工的工地和一个小学。

    周鹿缩了缩脖子。

    村长曾经连夜到镇上去汇报这件事。以往看到的新闻里，村里只要有一个alpha，那这个村子飞黄腾达只是五年之内的问题。

    邬千栗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指着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建筑问道：“那里在建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说，邬千栗脸上浮现跃跃欲试的表情：“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忙。”

    周柒：“想什么呢，我家怎么可能住在这么好的镇子上，还要再过一阵才到。”

    那一天他记得特别清楚，比往常早回家两个小时。回到熟悉的低矮屋子里，原本拥挤昏暗的小屋挤满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个个雍容华贵，与他们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唯一不匹配的是裤腿和皮鞋上的泥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