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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垂眸光,遮住眼底的黯然失落,良久应了一声:“哦。”

    玉九卿嘴角轻抽:“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

    她道:“我跟卿卿从小就有缘分,老天都要注定我们在一起。”

    下午阿酒回到遥华宫的时候,小脸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阿酒道:“但我还想你送我其他礼物。”

    阿酒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眸中惊叹:“真漂亮。”

    玉九卿轻叹,迟早云染月和南灼华“杀”到他这玉棠山来。

    她疑惑:“卿卿,这里有其他人住吗?”

    她答:“因为喜欢。”

    两人在山上玩一会儿,玉九卿便带着阿酒下山,主要是这里气温太低,他怕阿酒的小身板受不住。

    阿酒洋溢着笑脸:“今天是我五岁生辰,我想跟卿卿一起过。”

    “方才那不是礼物吗?”

    这处亭台建在崖边上,被缥缈白雾环绕住半身,站在栏杆前俯身能看见山下的盛景,身后是漫漫飞舞的海棠和白雪。

    玉九卿抱起阿酒,飞身来到山脚,轻声:“抱紧我。”

    他回神摇头失笑,弹了一下阿酒的脑门:“小东西,知道你在说什么醉话吗?”

    今日如往常一样,玉九卿一如既往的在山脚等着阿酒。

    “卿卿身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阿酒凝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情愫。

    阿酒想了想,摘下头上的铃铛:“你把它送给我,是不是定情信物?”

    前面是一片海棠林,虽是下着漫漫大雪,海棠树依旧开着花,艳红的花瓣簌簌下落,与漫漫白雪交织,是名副其实的“雪花。”

    他的喜欢,无关风月,无关情动。

    阿酒冷静道:“我懂,我也知道对卿卿的喜欢,跟别人的不一样,我也喜欢糖糖哥哥和沐寒哥哥,但我却没想过跟他们永远在一起,我只想永远跟卿卿在一起,娘亲说,这不单是喜欢,还是爱。”

    玉九卿轻叹:“那是你爹娘该报答的事情,跟你无关。”

    这小姑娘怕是不知道,这铃铛他已经带上身上两百多年了,还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世间就这一件,小东西还不知足。

    就好像是沉寂许久的湖面,被一颗石子击破了平静,泛起一圈圈波澜。

    周围全都是纷飞的雪花,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雪。

    玉九卿牵着阿酒的小手原路返回,海棠林里,缓缓走出一道窈窕清影,一袭素净白裙,跟雪融为一色。

    看着阿酒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眉梢眼角溢满了喜悦,玉九卿挑挑眉:“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他一袭潋滟绯衣,她一袭张扬红衣,漫天的白雪和海棠落到他们衣襟上,做了一身的点缀。

    玉九卿牵着她的小手朝海棠林深处走去,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洁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一大一小的脚印。

    阿酒仰起头看着眼前的那座山,山峰很高,比这座还高,一眼望不到山顶,半山腰还氤氲着白雾,有种神秘之感。

    她说:“等我长大了,卿卿娶我好不好,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陪你聊天,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

    ......

    阿酒不说话了,她捧着小脸变得安静。

    能在这么冷的天开花的海棠,阿酒第一次见。

    玉九卿看她一眼,想哄下她,却无从开口。

    玉九卿揽紧她的小身子,脚尖点着石壁,飞身上山顶,越往上,空气越冷,冷冽的寒风吹的阿酒睁不开眼,她把脑袋埋在玉九卿怀里,躲着寒风袭击。

    玉九卿坐在团蒲上,一条长腿曲起,另条伸开,阿酒的小脑袋枕在上面。

    但那时候她才多大,也没什么好看的。

    南灼华看出她的情绪不高,把她抱在怀里问:“我们的小阿酒怎么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应该高兴啊,我和你爹爹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还有阿娇也给你准备了,要不要跟娘亲去看看。”

    她眉间有着一朵和玉九卿一样的海棠花,不过她的这朵已经是盛开的姿态,靡靡妖娆,而玉九卿眉间那朵,还是半开半合的样子,更像是个花骨朵。

    他没想到,小姑娘知道的这么通透,“喜欢”和“爱,”她分的清。

    他无奈道:“跟这些都没关系,我们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即便等你长大,我也不能娶你。”

    “......”

    “......”

    玉九卿看出她认真了,脸上的笑意敛下几分,多了几分凝肃,敛眉轻问:“那你说,为何想跟我在一起?”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红唇一抹浅淡笑意。

    玉九卿懒懒的抬下眼:“你不认识。”

    片刻,两人到山上,玉九卿道:“今日你生辰,带你去一个漂亮的地方。”

    阿酒乖巧的搂紧他的脖子。

    玉九卿一瞬间怔凝,似乎没听懂她话中意思。

    玉九卿扬下眉梢:“什么?”

    玉九卿捏着眉心,有些头疼:“那时候你还小,没什么可看的。”

    阿酒看着壶热茶,明显不是玉九卿准备的,眸光垂落,她还看见了雪地上另外的脚印,一直蜿蜒到另一个方向。

    ——《喜欢,便是爱了》

    “嗯,有,”玉九卿没有隐瞒。

    染上郁色的眸子凝着玉九卿,她又问:“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卿卿难道不喜欢我吗?”

    玉九卿回眸看了一个方向,慢悠悠道:“等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她,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认识。”

    玉九卿:“......”她不想养个女儿。

    这次,玉九卿彻底怔了,眸子深处,荡起淡淡涟漪。

    玉九卿微抬下巴,示意一下前面的一座高山。

    阿酒的性子像极了南灼华,即便是小小年纪,从来都是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她对感情一事,也很通透。

    她清亮的眸子微眨:“我今日生辰,卿卿不送我生辰礼物吗?”

    前面有一处亭台,玉九卿带阿酒进去坐着。

    那座山耸立在玉九卿住着的这座山前面,也是属于玉棠山。

    他坐直身子,难得的一本正经:“阿酒,喜欢分很多种,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喜欢的每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也并不是喜欢一个人,非要跟他在一起。”

    玉九卿凝着脸色,竟是无言以对。

    最后她总结道:“卿卿是不是嫌我太小,那也没关系啊,你可以把我养大,当初我爹爹不就是把我娘亲养大的吗,他们现在也在一起了。”

    女子骨相清美,一身淡雅遗世独立之姿,就像是开在山上的海棠花,温婉中含着冷清,让人可远观,不可亵渎。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是谁在这里住?”阿酒有些好奇。

    阿酒列举:“娘亲说,你小时候救过我一命,那作为报答,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这山上不光有雪,还有海棠花,所以取名“雪棠,”这里还有一处人住的地方,叫“雪棠苑。”

    他若不喜欢她,就不会带她来玉棠山,也不会每日在山脚等她。

    她小脸认真:“我喜欢卿卿,所以,我想卿卿心里也喜欢我。”

    阿酒坐起身子,小手点在他的心口上:“心,我想要卿卿的心。”

    “去哪里?”阿酒满脸期待。

    “我瞒着他们偷偷跑过的,他们不知道,”阿酒笑眯眯,弯弯的狐眸好看极了。

    “我没喝酒,我也没醉,”阿酒现在的眸子很清明。

    当初这小东西差点掉落悬崖,他救上来的时候,她身上包裹的小毯子掉了,他抱着她光溜溜的小身子。

    十月底,已是深秋,冷风萧瑟结着寒霜,只有玉棠山还是如春的季节,漫漫海棠常年不败。

    到山顶后,玉九卿拍下阿酒的后背:“抬头看看。”

    玉九卿懵:“什么缘分?”

    “娘亲还说,小时候你还把我身子看了,你是不是该负责?”阿酒又道。

    

    玉九卿一只胳膊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撑着额头,泼墨似的青丝顺着侧脸倾斜垂泄,一身慵懒矜贵的风姿。

    从雪棠山顶下来,两人在竹亭里聊天。

    ......

    这座山不同玉棠境地的其他山上,其他山上一年四季都是如春温暖,只有这座山,因为地势和海拔高,温度低,经常下雪。

    若是这小东西生个啥病,云染月那厮绝对会杀到玉棠山。

    玉九卿眯下眸轻笑:“你倒是贪心,”端起面前的酒杯轻饮一口,桃花眼被酒醺的迷离,指尖弹了一下阿酒头上的两颗铃铛,调笑:“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都送给你了,还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

    玉九卿抬眸,对上她忧伤的小眼神,心底不自觉一软,语声也柔了几分:“喜欢,但这种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你现在可能还不懂。”

    阿酒也终于见识到别人为何说神域最漂亮的地方是玉棠山了。

    “那你告诉我,我不就认识了吗?”阿酒漂亮的狐狸眼看着他。

    阿酒郁结了,脑子里想了好多,想着各种卿卿不跟她在一起的原因。

    亭台里的石桌上,还放着一壶热茶,像是在他们来之前,有人在这里品茶赏景。

    这也怪这小东西当初抓着铃铛不松手,不然他也不会送给她。

    “好。”阿酒乖巧应声。

    玉九卿垂眸看她一眼,宽大的衣袖遮在她头顶,为她挡住袭过的寒风。

    玉九卿笑:“你爹爹和娘亲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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