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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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兰剑青说：“我自认很喜欢央央，但比起昶无涯，还是差远了。”

    这是自上古流传下来，能涤荡浊气之曲子。

    琉璃蝶们开始围着央央飞，环绕在她四周，央央笑得两眼弯弯：“阿涯，好漂亮啊！”

    兰褚红便是再不喜欢琉璃蝶，也不得不感叹，这场景何其奢华美丽。

    他一概不管，仔细地捧着它，抬头看见兰褚红，他目光些微闪烁。

    兰褚红随着兰剑青的指尖看过去。

    央央目光清澈懵懂。

    信铃承载的清气太大，有心之人，可以通过信铃蕴含的气攻击人，虽然这种攻击，对其余仙人而言不痛不痒，但一元核不一定不会受伤。

    央央：“好呀，不怪他。”

    只有在昶无涯这儿，她才能摸到信铃。

    兰褚红：“日后还是少说这种话，太没见识。”

    昶无涯和央央走在其中。

    缪天珩：“她是和步生雪走的，总不至于走丢吧？再者，仙宫与无上重宫范围内，有谁胆敢伤她？她除了千里云，还有许多防御至宝，我们不必担心太过。”

    央央灵机一动，说：“不怪良忻哥哥，是我好奇，想碰。”

    她想得简单，黎良忻是唯一一个，愿意给自己碰兵器的人，只要昶无涯不怪他，下次她再悄悄问他要剑，也还能成。

    他转过头，仲孙尚已经不见了。

    星君抚摸长须，笑着说：“不愧是瑶池神女之后，步生雪这一曲子，当真沁人心脾，老夫这身浊气，好似也都被洗干净了。”

    央央一手叉腰，哼哼，小嘴角得意地扬起，声音又软又甜：“我是仙宫小公主，他敢不给我碰吗？”

    他俊目薄唇，端正清秀，眉头却一直压着，几分恹恹颓靡。

    谁人都知道，一元核全然碰不得兵器。昶无涯沉声：“他怎么敢给你。”

    琉璃蝶晶莹剔透，蝶翼暗纹若隐若现，数量太多，有的相互碰撞，会立刻破碎化气，那一阵细弱的光芒，竟也成蝶群的美景。

    昶无涯背在身后的手，结了个印。

    他不忍看她一辈子被拘在仙帝仙后的视线里，什么都做不了。

    她侧过头看昶无涯，一只琉璃蝶停在央央唇畔，少女眼儿圆润，双颊粉嫩，鲜妍如花，透亮的琉璃蝶落在她唇角，细微的光泽，描摹她的唇线。

    音调似踩着重宫新生的花木，敲击耳际，若溪水淙淙，淌进五脏六腑，浸润心房，安抚元核。

    星君心想，兰家的小姑娘，果然是个脾气大的，惹不得。

    跟着琉璃蝶铺就的路，央央和昶无涯来到只有二人的殿中。

    比起悬浮半空的无上重宫，仙宫坐落在玉珑山，从半山腰到山脚下，范围更大更广，金瓦红墙，大气端庄，宫内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央央：“我谢谢你，你会多给我一天吗？”

    此时，外头有人禀报：“小公主回来了！”

    星君挠挠胡子，尴尬：“老夫夸张一下。”

    良忻哥哥真是个好人呀。

    送央央回仙宫的路上，昶无涯叮嘱：“不要废寝忘食地看，记得多休息。”

    谁让仲孙尚自己选择的俞真，兰褚红可以忽视俞真，但她永远不会原谅仲孙尚。

    缪天珩在处理事务。

    昶无涯好笑。

    兰褚红皱眉。

    追捧的人多了，每次蓬云之境一开，琉璃蝶便会被迅速瓜分，仙人若不先做好准备，连琉璃蝶的影子都难以见到。

    他抬起手，几乎不带任何力气，触那只琉璃蝶的蝶翼。

    因此，琉璃蝶颇受仙人追捧。

    央央和昶无涯虽是自幼的婚约，但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第一重宫，还有这么漂亮的琉璃蝶，她左顾右盼，到处都很新鲜。www.jingming.me

    当第一重宫彻底适应蓬云之境，仙庭宴便也开始了。

    而仲孙尚带着琉璃蝶，也引来不少目光。

    兰氏祖上，就是曾阻止浊气污染仙界，而封战神。

    仲孙尚脚步一顿。

    她抱着手臂，侧过身，不看仲孙尚，略略抬声，对同胞弟弟说：“到底什么人，有多寒酸，才会只送一只琉璃蝶？”

    刚

    她抿着唇，双眼睁得圆滚滚的，一根手指，推着昶无涯的信铃。

    若黎良忻知道小公主这么想自己，恐怕要被气死。

    缪天珩动作极快，赶紧丢下卷轴，拉着刑箬出门。

    央央失落：“好吧，但我还是会谢谢你的。”

    昶无涯关掉讯息界面，解下信铃，递给央央，央央刚要谢他，就听他说：“这次，只能给你三天。”

    信铃丸圆大，模样雕成铃铛，是仙界传递、记录、分享讯息的宝器。

    很显然，他想把它送给她。

    他低头走路，手上护着一只琉璃蝶。

    兰剑青沉默地听着姐姐数落长辈，直到星君忍不住找借口溜了，他才低声：“姐姐，仲孙尚也来了。”

    好在，如今的仙界，再无浊气。

    和兰氏姐弟搭讪的星君，一身白衣，眉毛胡须花白，眉毛盖过他的眼睛，一派慈和。

    刑箬：“也是。”

    刑箬问：“你就不担心吗？这是央央第一次独自出行，没有任何侍卫跟着，还是去无上重宫，我怎么也放不下心。”

    论对浊气的了解，兰氏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昶无涯腕间信铃的闪烁发光，让她忍不住瞥过去。

    央央：“嗯，很喜欢！”

    只要她想，他的信铃就会给她看。

    央央轻拿下琉璃蝶，高高抬着手，把它放到昶无涯的肩上：“喏，给阿涯！”

    第一重宫殿宇繁多，来者更多，只有重宫之主，才能在蓬云之境中，独占一座殿宇。

    他不常笑，眉目严肃，下颌有一道三角胡，正面无表情盯着卷轴。

    而仙界消灭浊气的时间，比俞真祖上登仙，要早上许多许多。

    央央也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传给昶无涯的，说黎良忻准备让缪央央碰剑。

    昶无涯轻笑：“喜欢就好。”

    昶无涯：“……”

    昶无涯妥协一叹：“那行吧，不怪他。”

    传讯的内容，却让他脸色微变。

    不远处的阁楼，步生雪站在风中，素手吹奏竹萧。

    她不懂，他要的，不是琉璃蝶。

    昶无涯眯了眯眼眸。

    兰褚红：“谁敢这么送，我就顺便把他打一顿，顺便毁了破蝶。”

    兰褚红对琉璃蝶无感，但仲孙尚要送她琉璃蝶，她就会连琉璃蝶也迁怒。

    仙后刑箬，一身金丝广袖华服，她容长脸，生得极美，在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摇头。

    兰褚红抬起头。

    昶无涯：“不能。”

    昶无涯：“是的。”

    她听不得他瞎说，冷笑：“你身上要是有浊气，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央央：“嗯！”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也是秘密。

    琉璃蝶非蝶，是蓬云之境中，清气过于浓郁，化成的一种具象化，几乎透明的身体和翅膀，精致漂亮，琉璃蝶很难捕捉，一个控制不好，它会重新化成气，让人竹篮打水。

    昶无涯抵不过她。

    应了她的话般，天地间，许许多多的琉璃蝶飞了过来，周遭发出惊讶的叹息：“好美！”

    她的引奏后，各色乐器渐渐入场。

    昶无涯先朝信铃中输入一道清气，确定信息没有暗含攻击，这才打开，信铃之上，浮现纸一般，巴掌大的界面。

    央央：“只有三天吗？”之前都有七天。

    看起来那么软。

    仙宫。

    明明好奇得要命，还要假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一开口，还是暴露了：“阿涯，讯息！”

    央央和昶无涯从千里云上下来。

    央央没有信铃。

    央央被琉璃蝶迷了眼，追追跑跑，昶无涯挽着唇角，走在她身后。

    ...

    缪天珩终于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坐定？”

    跨过高耸威严的宫门，第一重宫内，殿宇层层叠叠，廊腰缦回，百转千折，高低交替，皆蒙在细腻的雾中。www.suxin.me

    仙人承天运而生，主宰清气，一旦碰到浊气，浊气会迅速吞噬清气，就是自取灭亡的开始。

    那一刻，她似乎与这琉璃蝶无二，那般脆弱美丽，力气似乎稍大一些，便都会消失。

    仲孙尚和兰褚红一样的年纪。

    箫声起。

    它们飞舞着，在蓬云之境中，拓出一条路。

    仙人以气为生，这个气，是“清气”，与之相反的“浊气”，是清气之敌。

    她反应过来：“你怎么回事，这份卷轴从早上看到现在了吧？还没看完？”

    兰剑青无言。

    清气缭绕，万物勃发生长，冷冰冰的石墙上，无土藤蔓自蔓延，树木从屋顶抽出枝条，鲜花一簇簇地盛开，所到之处，无不奇异美观。

    缪天珩：“咳。”

    昶无涯眼中没了笑意。

    蝶翼扑闪，带得央央也眨眼，卷翘的眼睫动了动。

    仲孙尚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显然，这是昶无涯为央央准备的礼物。

    从几年前开始，昶无涯每次出远门，都会刻意用信铃记录外面山川景色，回来后，把信铃给央央，让她看到外面各种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