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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你多管闲事，是你问我会发生什么的，我总不能夸大说法吧，”宋以桉细声解释，戳了戳他的胳膊。

    “你知道他父母的关系？而且我们这种年纪再婚，考虑的更多，”钱柯笑说，“反正你记住我说的话。”

    宋以桉窝在角落，视线被宽大的帽檐挡了一半，恰好能看见副驾驶座上那人平直的肩，往下是截青筋脉络勾勒得极有张力的胳膊。

    高考后宋以桉打包行李北上，去京市投奔她那富贵滔天的继父。

    宋以桉后来被问及第一印象，真切表示：长相和言行都很浪荡，做他女朋友可能一时爽，总体来说倒八辈子霉。

    中途想去楼下拿个冰淇淋，还未下楼，就传来若隐若现的争执声，是白建梁和白浦。白建梁厉声说着当初就该把他送出国读书，紧接着宋以桉模模糊糊听见白浦歇斯底里的声音里提到他妈。

    2.

    许久，客厅恢复宁静。钱柯出去半小时后，宋以桉给她发了信息问情况，最后得知白浦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回学校了还是去了别处。

    宋以桉心念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被白浦抢了话。

    宋以桉觉得她妈扯远了，“啊”了声，“那您怎么没排除白叔叔？”

    “谢谢你们过来，”宋以桉说。

    “行，是我多管闲事！”

    

    前车的尾灯渐渐远去，车内恢复了朦胧的昏黄。

    

    “好吧，我也讨厌你，”宋以桉跟过去，不知是接受得坦然还是直接左耳过右耳不当回事儿，表情松弛自顾自说，“那明天我不过来接你了，你现在去哪？”

    虽然她说着自己可以妥善处理，心里还是有点发虚。那个中年大叔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身上绵延不断散发着难闻的酒味，膀大腰圆的一个顶她两。虽然街上人流挺多，量他不敢动手，但总归唬人。

    哥？哥！

    无限平稳的行驶中，她心跳平稳，甚至过于平稳。www.jingchuan.me

    脑子里浮现出他走过来给她戴上帽子那幕。宋以桉早看出，秦翘是个很细节的人，和她以往见到过的男生相去甚远，没那么多蓬勃过盛的少年意气，散发着沉稳又独特的温柔。

    温煦的夕阳下，他泛着蜜色的发，打球时掀                        ……

    “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宋以桉问。

    

    好吧，会很不爽。

    -

    白浦嗤笑了声，“哪的小道消息？我周五才放假，而且让你接我回去？他怎么不放条藏獒在门口迎接我进门呢？”说完似是意识到比喻有点过分，淡声补充，“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让我别回去。”

    卧室里开着灯。

    车堵在路上，红黄相间的尾灯模糊了透明的车窗，映亮偪仄的空间。www.nianxiang.me白浦打出一通电话，三言两语说完待会儿上不了游戏，也不管对面怎么跳脚，任凭心情挂断电话，没好气靠上座椅背，闭着眼朝向窗外。

    “恶不恶心你？头发那么长还不洗头？”白浦见缝插针怼她。

    宋以桉把帽子放在桌上，拆了编得五花八门的辫子，去卫生间洗头洗澡，洗完拖着拖鞋出来，目光在帽子上停顿片刻，把它连同那条方正丝巾一起放进抽屉里。

    

    日历翻篇到了七月初，热度更上一层楼，暑气在户外的空气中不断发酵膨胀，碧蓝的天空下树木绿得浓墨重彩。

    “你白叔叔早年开小工厂破产，那时候白浦刚出生。他为了还债每天脚不落家，只想着怎么赚钱，缺席了白浦成长中所有重要的时刻，导致他慢慢对他爸产生了抵触心，整个叛逆时期也围绕他爸展开，像冻了十年的寒冰，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化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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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以桉，“闭嘴吧别得寸进尺了大哥。”

    外面都传他女朋友如过江之鲫。

    到了目的地，白浦和她一起下了车。

    离开前秦翘坐在车里，仰头和白浦说了几句，侧脸线条绷得锐利清晰，眼皮也薄，目光慢慢挪到宋以桉脸上。

    宋以桉表情泰然，“白叔叔告诉我的，你不是今天放假？白叔叔让我来接你回去。”

    宋以桉张了张嘴，想随便说点他生日相关的话题祝他生日快乐，又怕拆雷拆错线刺激到他，干脆也靠座椅上保持沉默是金的姿态。

    1.

    “……”白浦默了几秒，从她身边头也不回直直走过，“有点自知之明。”

    “有的冰一辈子也化不了，”宋以桉说。

    “……”

    宋以桉想到他刚才出手相救的事儿，呼出一口气忍了下来。

    宋以桉取了帽子，脸上透出的歉意，“我好几天没洗头，头发有点油，要不我洗了再还给你？”

    像是一片无风的土地，斤斤自守的土壤沉默地发苗开花。

    她脚步停滞，石像般站了片刻后往回走，被她妈拉进房间。

    “不经常吵架，今天他生日，积攒的矛盾有了爆发点，”钱柯理了理她头发，“他们父子俩关系向来是豆渣贴年画，我也和他谈过，没什么用，总归和你没关系。”

    白浦停下，转过头，“跟你有关系吗？”

    白浦转头对她翻了个白眼，撂了句“稀罕的”，继续阖眼休息。

    白浦掌风不客气糊了把她的后脑勺，“人帽子你还戴着呢，不还了？”

    “你很讨厌我吗？”宋以桉开门见山。

    

    没人知道，高二那年宋以桉曾在京市露天篮球场见过他。

    

    继父他儿子有个同样背景深厚的兄弟，帅得没边也没什么底线，哪怕被造谣成一夜七次的凰文男主时，也只无关痛痒笑笑，“我感情上一直挺垃圾的。”

    宋以桉上下打量了眼他的穿着，“你是去打球？校外？哥哥，我也想去看看。”

    宋以桉微微拉高了帽檐在后座肆无忌惮盯着他。

    “那也是他们的事儿，你和白浦能相处就相处，不能就把他当空气。”

    宋以桉她妈是心理咨询师，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给家人朋友做咨询。立场总会伴随情感偏颇，所以她不会专门开解白建梁他们的事儿，只想把自己女儿的情感需求照顾好。

    宋以桉从小顺风顺水，在哪儿都是被优待的对象，哪里经历过这种被无凭无据污蔑的场面，还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

    钱柯知道自家女儿不会让自己吃亏，安抚了会儿，话题突转，“你马上上大学，真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考察他的家庭，家庭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要是他父母的关系不太健康就早早断了。”

    “下面吵架呢，想吃冰淇淋？我订了个小冰箱明天送过来，到时候就放你卧室，你想吃什么也方便。”钱可在她床边坐下。

    白浦差点口水差点没直接呛到天灵盖，回过神恶狠狠盯着简介：[假浪荡×真无情]

    

    “没事，先放你哪儿，”秦翘眼睫一抬，轻笑，“它和你衣服颜色还挺搭。”

    宋以桉去白浦宿舍楼下蹲点，等了一小时终于看见了人影出来，见到她惊愕地退了步，“你来干什么？怎么知道地方的？”

    宋以桉这会儿也没吃东西的心思，低眉思索了会儿问她，“他们经常吵架吗？之前我没过来的时候也这样？”

    而且，被周围人以小偷的眼神打量，有口难辩，确实挺委屈。

    “衣服，我看就一块破布。”

    她点进手机里的日历。

    其实她没那么脆弱，真被人指指点点看热闹，或者用手机拍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