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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雅君疑惑又心动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荆楚怀看到她确实醒了,高兴极了,他把蓝雅君的手掖回了被子里,然后猛地站起来,不太沉稳地快步跑了出去,叫上了正在值班的班雨彤。

    可喜可贺。

    “不是。”

    什么嘛,她想,这人结婚了啊。

    荆楚怀点了点头,说:“关系是很好。”

    当他走出重症监护室后不久,班雨彤就穿着白大褂和她老师一起,将蓝雅君又一次推倒了手术室里,荆楚怀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不抱期待的问他们,是不是事情还有转机。

    蓝雅君想起刚醒来时紧紧相牵的手,心想,难道是为了我吗?

    他抬起头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感受着病房里蓝雅君平稳的呼吸声,说:“可是眼下这个困难我实在是克服不了了,我想辞职了。”

    这样陌生的称呼荆楚怀从没听到过,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这也就是说所谓短暂的失忆可能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可能是几十年。

    都牵着手了,能不好吗?

    荆楚怀低下了头,又“嗯”了一声,他声音变得更低,然后真诚地说:“谢谢。”

    荆楚怀一一细说,他说了他以前拜托过但一直没有结果的精神分裂症,又说了现在多出来的失忆症,然后说:“主任,我知道谁家没个事儿,每个人都得克服困难,不然工作没办法进行下去。”

    结果班雨彤兴奋地说:“有!”

    荆楚怀愣了愣,心里发酸,又听王主任说:“不要轻易放弃,人定胜天,楚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荆楚怀“嗯”了一声。

    班雨彤听到蓝雅君醒了,也很兴奋,她步伐轻快地跑过来,跑到蓝雅君面前,然后在她一脸懵懂中带着她做了各项检查,本打算告诉在门外等待的荆楚怀,蓝雅君确实没问题了。

    “主任……”

    荆楚怀沉着脸,点了点头,轻声道谢后出去了。

    “那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楚怀,现在这个专业是你高中的时候就选的,你是省状元,什么专业选不了,你偏偏选了这个,还坚定不移地一直读了下去,到了单位,工作能力更是十分突出,年纪轻轻已经参加过数不清的工程项目了,你是相当年轻的航天工程师,明明未来前途无量,这才刚刚开始啊。”

    就是这帅哥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他虽然勉强摆了个笑,但感觉随时都要哭了,眼里全是红血丝,满身狼狈,看起来乱糟糟的,不知道熬了几天的夜。

    失忆严重的,可能连自己是个人都忘了。

    可能是车祸时撞到了头颅,导致颅内出血,做手术后虽然解决了淤血,但是还是压迫到了神经,导致她短暂失忆。

    “你是不是认识我?不对,”蓝雅君笑着问,“应该关系挺好的吧?”

    医生卡壳,说了个很悬的答案,他说:“总会。”

    她在这胡思乱想,结果荆楚怀一脸平静地放炸弹:“我们是夫妻。”

    蓝雅君现在这种只能说失忆的刚刚好,她记得自己是个人,也知道自己叫蓝雅君,有正常的行为和语言能力,不会下雨就乱跑,也不会掉在地上的东西还捡起来吃,嗯,是个完全的正常人。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有多好?”蓝雅君瞄了荆楚怀的婚戒一眼试探道,“难道是男女朋友?”

    “我知道,”荆楚怀靠着墙,脊背弯了下来,他蒙住脸,低声说,“对不起。”

    现在的情况与其用糟糕不如用狗血来形容比较恰当,毕竟偶像剧都是这么演的。

    她看起来无坚不摧,其实很脆弱,也极度缺乏安全感,需要荆楚怀一直陪着,需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蓝雅君这几年虽然靠着药物不再需要他了,可是在荆楚怀内心深处蓝雅君依旧是那个噩梦缠身不抱着他就睡不着的小可怜。

    本是这么打算的。

    “荆先生。”蓝雅君忽然开口。

    那种也是最严重,最没救的。

    谢天谢地,她虽然忘了很多东西,但是基本常识和生活技能没忘,字儿也都认识,好像忘的就主要是跟人相处的记忆。

    蓝雅君怀疑失忆前的自己没干好事,估计当人家小三了。

    蓝雅君松了口气,心想,啊,那应该只是暧昧关系吧,那问题不大,良心稍安,等她过几天好了,就快刀斩乱麻,把这段不道德的关系斩断吧……

    王主任松了口气,连忙说那就好。

    蓝雅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都忘了喜悦了。

    蓝雅君点点头,寒暄道:“荆先生。”

    蓝雅君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手一直是紧紧相牵的,她有点迷糊地望着这个人,在眼睛不再受刺激后,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荆楚怀的脸。

    但荆楚怀没有心情吐槽一句“真狗血”,他问医生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真有我的啊,她想,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荆楚怀听着他东拉西扯一顿瞎逼逼后,不带任何铺垫地说:“我打算辞职不干了。”

    他坐在了床边,蓝雅君看到他靠近,不太适应地往后躲了躲,荆楚怀见状只能尴尬地后退。

    仿佛非常非常爱她。

    “楚怀啊,”王主任劝道,“你不要冲动。”

    荆楚怀便一直在床前陪着。

    她听到门外的动静,转过头,看向了走进来的荆楚怀。

    王主任知道荆楚怀不信,蓝雅君病太久了,一直没有一个好结果,他又叹了口气,说:“辞职我不接受,局里也不会给你批的。”

    醒来的那一天,天光大亮,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意识刚要苏醒就被这过强的太阳吓得要缩回去了,但是荆楚怀一看到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立即靠了过来,低下头来,帮她挡住了阳光。

    “我,”荆楚怀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说,“我是你丈夫,我们年少相识,一见钟情,约定终身,我们……”

    王主任被他忽然放的大炸弹吓了一跳,又连忙问道蓝雅君的情况。

    等等,夫妻?!

    荆楚怀沉默。

    不道德的关系。

    王主任打断了他,道:“现在你手里负责的任务都差不多结束了,我给你批半年的假,好好陪她吧。”

    可是,蓝雅君坐在床上,抬起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摸了摸裹着纱布的脑袋,偏过头看着轻轻掩住的那扇门,沉默许久,终于问道:“医生,外面的人是谁呢?”

    荆楚怀笑得很难看,也跟着客气地回道:“我是荆楚怀。”

    “嗯,”荆楚怀说,“我知道。”

    可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不是冲动,”荆楚怀深深吸了口气,又叹出,“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蓝雅君本来就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现在还有了失忆症,不可能真的放她一个人独自生活了,荆楚怀在蓝雅君的病房外停了很久,然后停在门口,面色沉沉,终于下定了决心给局里的王主任打了电话请辞。

    荆楚怀本来已经做好了殉情的准备,但是一直没有求生意志的蓝雅君却忽然有了转好的迹象。

    看来跟我没什么关系,应该是朋友吧。

    蓝雅君还坐在病床上,屋子里没有人,她就一直安静地坐着,她大概明白自己现在大概是“失忆”了。

    蓝雅君就在荆楚怀的陪伴下,逐渐转醒。

    蓝雅君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荆楚怀,注意到他手边的银戒,雀跃的心顿时没了。

    “挺好的,”荆楚怀淡道,“已经醒了。”

    王主任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家国难两全,但荆楚怀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

    班雨彤瞪大眼睛,立即看向隔着一扇门的荆楚怀。

    他又劝道:“你爱人的病组织上一直在想办法,她的母校也一直在想办法,你和她都不要灰心丧气,总是会有办法的。”

    “楚怀,你这样的人,国家现在很重视,也很需要,你就这样辞职放弃你努力多年的成果了吗?”

    蓝雅君道德高尚,绝不勾引有妇之夫,她想了想,摆出一个客气但疏离的笑容,问:“您好,请问您是?”

    他看着蓝雅君懵懂的模样,想起十几年的岁月烟消云散,灰飞烟灭,心里已经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了。

    “医生说我失忆了。”

    王主任接通电话后,先是担忧地询问了他家里的情况。

    荆楚怀在病房外平复了很久的心情,踌躇了                                                很久才终于推开了病房的门。

    荆楚怀立即抬起头,眼泪立即滚出来,滴到了那张薄薄的纸上。

    但也不一定,家里冷清了五年,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们还算不算夫妻了。

    之后,他好像真的从噩梦中要醒过来了,蓝雅君身体慢慢好转,甚至在七天后从重症病房里转到了普通病房,班雨彤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要醒了。

    荆楚怀立即回应:“怎么了?”

    荆楚怀已不再是少年,少年时那种矛盾的尖锐感已经被岁月和苦难磨平,变成了温润的玉石,他依旧高傲、依旧执拗,但是不再敏感和别扭了,他的爱毫不掩饰的流淌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看的刚刚醒来的蓝雅君的心里发烫。

    蓝雅君失忆了。

    《等春天》

    “只是短暂的,”医生安慰荆楚怀,“如果是真的严重的失忆她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

    虽然她失忆了,但审美能力在线,她可以肯定这是个难得的大帅哥。

    他从远处的位置,忽然走到近处,在蓝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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