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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门把上挂了一把合金U型锁。

    梁蔚那天还是没请假。

    梁蔚前脚刚踏入班级,后脚上课铃响起。

    梁蔚闻声偏头,就这么撞上了那个男生的目光。那男生是那天和李菀出现在校门口的那个,只不过他那一头晃人眼球的黄毛如今已经染回黑色的了,男生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对李菀说:“这瞧着有点眼熟,是不是你们学校的?”

    黎波说:“要是有不舒服,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这失落毫无来由,近乎于病态,扭曲。

    宋杭杭垂头丧气:“我们学校旁边也有面店。”

    梁蔚有一次到教室后面扔垃圾,经过他的座位,瞥过了两眼,桌柜里的课本摆放齐整,不见一丝杂乱。

    李卫轻笑了声:“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叔是怎么想的,让你去住校,就你这性子能和同学好好相处吗?”

    老板走过来,拿着菜单问两人是要直接点一个大锅,还是分开各自一小锅。

    这一层楼只有高二两个理科重点班,教师办公室在五楼。

    梁蔚又道了声谢谢,喝水时,眸光捕捉到陈鹤森从前门进来。梁蔚舌尖被热水烫到,她被烫地蹙了下眉,轻轻嘶了一声。

    梁蔚看了眼庄倩的背影,说了声好。

    这两天她和宋杭杭去校门口吃饭,两人都会问上庄倩一句,但庄倩每次都态度不冷不热地拒绝了。次数多了,梁蔚不免敏感地想,不知是不是报道那天,她只给宋杭杭带奶茶的事儿,让庄倩误会了。

    梁蔚也来不及发练习卷,只好把一沓卷子塞入抽屉里。李橙瞥见了白花花的卷子:“波哥又给我们周末加餐了啊?”

    梁蔚猛然间抬起头,男生的白色校服衣角消失在门口,那一瞬间,梁蔚心里溢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李菀白了他一眼:“我怎么没有舍友了?”

    宋杭杭无辜:“我们没人抽烟啊。”

    两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去茂华职高对面的一家云南过桥米线店解决午饭。店里空间不大,摆了八张桌子,两对情侣各占一桌,其余座位空着。

    路过茂华职高,里头传来一阵欢呼声。

    梁蔚出声:“黎老师,您找我。”

    梁蔚嗯一声。

    梁蔚随手指了家旁边的那家牛肉面店:“要不,我们吃这个得了?”

    “是在食堂吃饭?”

    梁蔚轻声说没事。

    李橙担忧地看了眼她的脸色:“蔚蔚,你好多了吗?我要去倒水,顺便帮你杯子也装点。”

    宋杭杭抬头瞧见了,桌子底下的小腿轻轻碰了碰梁蔚的,小声说:“李菀。”

    李橙装完热水回来,把其中一个保温杯放到她手边。

    宋杭杭一脸懵:“是啊。”

    放学后,梁蔚和宋杭杭在食堂简单吃了点,又陪着宋杭杭去超市买了点小零食,才回到宿舍楼。

    操场上有不少男生在打篮球,两侧的台阶上坐着三三两两的女生,女生着装风格略微大胆成熟,和一中统一的蓝白色校服泾渭分明,像是两个世界。

    “好,谢谢老师。”

    两人在店里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等老板娘将打包好的过桥米线递给李菀,他们才先后离开。

    梁蔚和宋杭杭刚到门口,宿管阿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脸来,冷声道:“你们两也是这间宿舍的?”

    黎波回了下头,伸手指了指桌边放的一沓试卷:“这单元练习卷让他们周末做完,周一再收上来。”

    李菀已经回到床上,拉上了床帘。

    “知道了。”

    梁蔚看了眼李菀的床位,含糊道:“我也不清楚。”

    茂华高中是燕南市的一所职业高中,学校教风松泛,里头的学生成绩大多都不好,家长也疏于管教,学生基本不怎么学习,属于混日子那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到春季高考也就解放。

    宿管阿姨瞪向梁蔚:“你说,你们宿舍有没有人抽烟?”

    宋杭杭贴着玻璃门,两只手抵在太阳穴处,想去看里头还有没有人在。

    梁蔚也顺势看了眼。

    梁蔚和宋杭杭各自要了一小锅,梁蔚点完后,手机响了起来,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梁蔚和宋杭杭说了声,拿着手机出去接了电话。

    梁蔚反应慢了半拍:“哦,好。”

    梁蔚想着庄倩也在宿舍,便问了句她去不去,庄倩头也不抬:“那么远,我还要学习呢,你们自己去吧。”

    黎波的办公位是最里面靠窗的区域,黎波没在办公位上,站着饮水机跟前低头装水,嘴里哼着调子。

    宿管阿姨一走,四人松了口气。

    宋杭杭径直挑了靠门口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走得累死我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小腹痉挛般的疼意才有所缓解,梁蔚总算松了一口气。课间时,梁蔚趴在课桌上休息,意识渐趋模糊,忽然听到有人叫了声陈鹤森。

    梁蔚嗯了声:“还有钱。”

    视野里伸来一只手晃了晃。

    李菀反唇相机:“那你能和同学好好相处了,你前几天嘴角那伤怎么回事?”

    保温杯里的热水溢出来,润湿了她的手指。

    老板是一个三十多数的女人,小孩站在粉色的学步车,手里抓着拨浪鼓,嘴里咿呀叫唤着。

    黎波吹了吹杯子里浮着的几片茶叶,视线往自己学生的脸上看了两眼,见她脸色有点差,不免多问了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宋杭杭说茂华高中附近刚开了家韩国料理店,挺多同学去尝过,还在空间里PO过图片。宋杭杭蠢蠢欲动,问梁蔚去不去。

    宋杭杭停下脚步,隔着锈迹剥落的防护栏往里头看,眼里流露出几分向往:“他们的高中生活肯定不像我们有做不完的卷子?”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间宿舍怎么就你们的宿舍有烟头?”

    梁蔚笑笑。

    梁蔚点头,伸手去拿桌上的试卷。试卷似乎才刚打印出来不久,拿在手上,还残余一层薄薄的热意。

    周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儿,梁蔚停顿了两秒,若无其事地开口:“还没,正准备吃。”

    李菀也看了眼梁蔚,语气平淡:“我舍友。”

    李橙:“哎,这水有点烫,你慢点喝啊。”

    “蔚蔚,午饭吃了吗?”

    周珍说:“别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生活费够不够花?”

    阳台传来开门声,是李菀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她端着脸盆进来,不经意间接触到梁蔚的目光,梁蔚面不改色:“没有,阿姨,我们宿舍没人抽烟。”

    宋杭杭口中的那家韩国料理店离茂华高中只有不到两百米距离,但两人来得不巧,刚好碰上人家店里闭门歇业。

    宿管阿姨:“你们来得刚好,我今天检查你们的宿舍卫生,在阳台发现了烟头。你们四个到底谁在宿舍抽烟,老实交待,小小年纪也不学好。”

    周末两天,食堂也不开放。梁蔚和宋杭杭只能上外头觅食,李菀就周五那晚短暂地出现在宿舍一下,后来两天也就没再见过她人影。

    梁蔚收回眼:“谢谢。”

    “你李大小姐也有舍友?”

    宋杭杭欣然答应:“好啊。”

    李橙抱着两个保温杯离开。梁蔚转了下头,余光不经意地往后扫了眼陈鹤森的座位,他的课桌上也没摆着书本,干干净净的。他似乎每次下课,都会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到桌肚里,但不是像其他男生那样潦草地随手一塞就完事。

    陈鹤森路过她们这桌,他的影子斜斜地投落在桌面上,曲起手指敲了敲了桌子。梁蔚忽然绷紧了神经,心脏也随着他轻叩桌面的声音,猛然跳动了两下:“梁蔚,波哥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宋杭杭嘀咕了句莫名其妙,然后又问梁蔚:“到底谁在宿舍抽烟啊?”

    “好好照顾自己,下个月妈妈会回去一趟,到时候给你做点好吃的。”

    梁蔚摇头:“没事。”

    梁蔚说:“那要不我们再转转?”

    宿管阿姨的视线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视了一遍,正欲发难,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宿管阿姨掏出手机瞥了眼,电话那头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人,她最后草草警告了句:“这次就放过你们,要再有下次让我发现你们宿舍有烟头,我直接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到时候看你们是说还是不说?”

    “操,你别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梁蔚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店里,门口又进来两个人。

    李橙两只说托着腮帮子,叫苦不迭:“才开学没半个月呢,就每周都有卷子了,我都不敢想高三的生活会有多悲催呢?”

    “不是,周末食堂没煮。”梁蔚瞥了眼店里,宋杭杭坐在桌后,冲她挥了挥手,梁蔚冲她一笑,“我和同学在外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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