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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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丛林的深处竟然有一片干净的小池塘，在月色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令人神往。艾利亚斯很轻松地找到了她的主君捷奥的身影，在精灵少女的眼中，卡里斯蒂亚紧紧地抱住捷奥雄壮的身体，二人的身体一起半没在水塘之中。

    （捷奥大人并不需要守夜……）

    原来，半人马们除了保护后排和鸟人族们，还承担起了搬运辎重的任务。卡里斯蒂亚的那袋黄金，矮人们从奴隶商会搬走的一大袋酒水，还有三袋干粮，都是由他们负责的。

    “不好了！！！”

    “现在王都混乱不堪，城门被捷奥大人所破坏，说不定那些不愿意追随捷奥大人，还在商会附近的奴隶们，在我们离开之后选择向人类复仇……”

    艾利亚斯在原地顿了二秒，最终下定了决心，满面通红地继续前进。

    “……捷奥大人没在休息，你看到他的人影了吗？”

    “昂？是精灵的小姐姐啊。”红莲将树枝丢到一边，做出驱赶的动作，“守夜的活暴龙的大哥代我去做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既然看到了，你就得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红莲说着转过头背靠向艾利亚斯，这是兽人代表没有敌意的一种方式，“大将……算了。沉默也是男子汉的一种尊严啊。”

    （算了，继续睡吧。咦？）

    “伊利斯小姐，是这样的。人类的第三王子发动谋反，其实质是一种生米煮成熟饭的行为，而不是真正地把格兰德尔王国的人心收进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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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艾利亚斯打算重新躺下的时候，她注意到近处的树边空空荡荡。那里，本来应该有一个身高二米有余，拥有赤铜色皮肤的雄武猪鬼在休息才对。

    忽然，另一堆篝火旁的矮人萨拉蒙高呼起来，同时，周围的矮人们也开始慌乱地踩踏地面。休息中的一众紧张地起身，开始环顾四周。

    萨拉蒙小跑着跑向奥利安奴，可怜兮兮地问道：“奥利安奴阁下，那个……酒……”

    她集中精神，辨别四周风的声音。随后，艾利亚斯跟随风的指引，朝着丛林的深处悄悄走去。

    红莲碎碎地念叨了一会，最终留下一句【我去那边守着】就离开了。艾利亚斯满脸疑惑，被红莲的谜语勾起了好奇心，毫不犹豫地朝深处走去。

    很快，参与战斗的大家感到疲劳一口气冲上脊髓，也就各自找了个地方睡下。

    半夜。艾利亚斯微微睁开了双眼。

    “………………”

    “…………呜呜，这个世界为何如此残酷！”

    “红莲，你在这里干什么？”

    夜晚，远离王都格兰德尔的一片小树林中。矮人和精灵们捡回来的干树枝被堆成一个个小山，王龙卡里斯蒂亚吹出一朵火苗，用火把将篝火一个个点燃。

    “……不喝又不会死，忍着吧（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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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是伤员们的篝火。这次战斗虽然没有阵亡，不过受伤的却有六名。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是一名兽人幼崽，腹部被人类的长枪刺穿，现在已无大碍。其他的包括鼻子被打歪的红莲，都相对来说属于轻伤。

    红莲挠了挠头，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哈……！我在干什么？！）

    萨拉蒙和一众矮人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纷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红莲白了他们一眼：“刚才不是喝过酒了么？这才过了多久？”

    作为精灵，艾利亚斯对声音比较的敏感，从不久之前，她就感觉到四周有生物在动来动去，让她有点难以安心入睡。艾利亚斯轻轻地起身，伊利斯被拉拉抱在怀里，正躺在自己身旁。

    在原地呆了半晌，艾利亚斯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她已经不知廉耻地旁听了一段时间，众所周知，捂住耳朵不代表听不见，特别是精灵族这种耳朵比较好的生物。

    一边，几乎只穿着比基尼的卡里斯蒂亚靠到捷奥身旁，用鼻子嗅了嗅味道以后打着哈欠也靠在树干旁。

    只见萨拉蒙手里拿着一个空的大麻袋，脚边散落着几个空荡荡的酒瓶，两只小眼睛周围浮现出晶莹的泪珠：“酒！！喝光了！！！！”

    “事情大条了！恩公！大小姐！”

    美丽的半弦月停在天空正当中，看来距离太阳公公上班，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如果你能体谅一下大将的话，我劝你还是回去睡吧。”

    “？我要去看看。”

    艾利亚斯想起巴萨卡状态时捷奥的样貌，终于确信这是一件要命的重大事件。艾利亚斯闭上眼睛，捂住通红的耳朵根后退了几步。

    距离捷奥三米远的地方，拥有倾城美貌的精灵艾利亚斯轻声朝伊利斯解释道：“因为群龙无首，所以为了保证王国的稳定，格兰德尔的上层会暂时拥护、或者说容忍第三王子的暴行。”

    艾利亚斯皱了皱眉头，这个奴隶军团成立不过几个小时。她因为感觉到捷奥源自灵魂深处的高洁，加上一族的救命之恩，才对他产生了一种超越种族的敬意，愿意成为捷奥的部下。可是，其他的异族就不好说了。

    （……捷奥大人所重视的人类的人德也不可小觑。）

    无论规模多少，好歹是战争胜利了，众人点燃篝火后便分了一些酒肉，共同小小庆祝了一番。连年龄最小的伊利斯，都喝了几口烈酒，更别说嗜酒如命还被禁酒许久的矮人们了。

    兽化之后在一边给幼崽舔毛的红莲看向艾利亚斯，一副【这兄弟好像学习很好的】表情。伊利斯则是听到先王二字，胸中涌起一片哀愁。弑父之仇，家国之恨，恐怕在除掉第三王子和他的羽翼之前，会如同生锈的铁钉一般，稳稳扎根在她的心里。

    艾利亚斯想了想，观察了一下周围。奥利安奴上半身靠在一颗树上，静静地睡着了。艾利亚斯这才想起来，差不多是交换守夜的时刻。朝狼人那窝看去，果然赤毛的巨狼红莲已经离开，夜晚第二轮守夜的是他。

    艾利亚斯轻叹一口气，她对人类心中本只有憎恨，然而这个幼小的女孩是自己主人想要守护的亲族，加上伊利斯身上散发出的不可思议的气质，让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对这个女孩失去了戒备。

    “第三王兄不会追来吧？”

    捷奥静静地低下头，继续小憩。其他的众人也各自放松下来，各舔各的毛。伊利斯则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开始和艾利亚斯攀谈起来。

    伊利斯看向自己曾经的家园方向，攻占奴隶商会和城门一战，她几乎什么事都没做。不过捷奥和苍骑队对峙的时候，伊利斯亲手将一名骑士刺死，似乎整体的氛围变得成熟了一些。

    “艾利亚斯，你对兵法有研究吗？”

    战后他被卡里斯蒂亚狠狠地骂了一顿。虽然说提拉诺还未到英雄的级别，不过加入捷奥麾下的第一场战斗就被人类英雄击败，让卡里斯蒂亚感觉颜面尽失。于是，作为惩罚提拉诺被安排到伤员那边，作为伤员们的守卫。

    “呼，明明是我的部下竟然那么不堪一击……嗯？捷奥休息了吗？”

    艾利亚斯双眼微眯，虽然她不认为红莲有暗害捷奥的实力，不过他现在的行动十分可疑，让艾利亚斯不得不警惕起来。

    “第三王子虽然手里握有军队，在损失一名【英雄】情况下，想要解决这个残局并不容易。我等明面上有两名【英雄】坐镇，剩余的同胞亦有一骑当千之勇，即便是先王安在，都不一定敢于与我等正面相对，更别说背信弃义的伪王了。”

    “……很抱歉，萨拉蒙，酒精类饮料，我们只带出来这一袋。”

    胡子和美酒，这两件事物是矮人们最大的命门。作为奴隶难以有时间整顿自己胡子，又没有酒精下肚的日子，对于矮人们来说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好不容易有点改观，结果酒还没喝饱就没了，更是令矮人士气低落。

    【矮人的血管里流淌着黑麦啤酒】，就是用于形容对一件事物病态级别热狂的谚语。

    红莲打了个哈欠，蜷起身体眯起了双眼。萨拉蒙还有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朝捷奥投去求救的眼神，被后者完美地无视掉了。

    “……不，伊利斯小姐。我只是读过一些大陆的历史而已。”

    很快，她就听到了一些不怎么河蟹的声响。

    暴龙提拉诺依然处于暴龙状态，它的巨尾被绑上绷带固定，百无聊赖地趴在月下打着哈欠。他的尾巴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数日之内，是不允许继续使用尾巴作为武器战斗了。

    捷奥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四里的急行军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今天它一共化身了三次巴萨卡，其中【十二试炼】的复活用了一次，【射杀百头】用了三次，合计四次宝具。即便是捷奥铁打的身体，这样酷使也会留下疲劳。现在的捷奥没什么心情，去和伊利斯细心解释其中的细节。

    城门被捷奥破坏后，本就没有战斗意志的守军被跟上的奴隶军清理干净。恢复了原来样貌的捷奥没放任奴隶们乱来，继续带着部队强行军了四里地，才原地生火准备休息。

    不远处，正在站岗放哨的奥利安奴小跑着回来：“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看到敌影……”

    没过多久，艾利亚斯看到一个赤色毛发的狼人，正靠在树边用干树枝磨爪子。

    “你，你懂什么！我们矮人睡前可都是要来一杯睡前酒的！”

    艾利亚斯不知道红莲此时提到捷奥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其实也是一根筋，如果不能确定捷奥无事，她是无法安心入眠的。

    “应该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