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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月明海摘下骑行头盔和防护眼镜,正好对上两个指向自己的枪口。波本和伏特加一左一右地站在琴酒旁边,神情严肃。而琴酒双手插兜,大半张脸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之下,静静地瞧着这一切。

    大概译员才是若月明海的本职工作,她戴上不只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金丝眼镜,一本正经地推了推镜框:“我其实是一名非常遵守职业操守的译员!守口如瓶、业务能力强,不过……”

    这一次的任务似乎很简单,从德冈集团旗下代号为“Re-CNS”的实验室中窃取药物分子结构的资料。

    “我不是坏人!”若月明海松开双手,举了起来,原本拿在手里的头盔和眼镜掉落在地上,“不对,我不是好人!也不对……我的意思是,我的忠心日月可鉴,一直都有在恪尽职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留在泉佐野的老家了。”

    “……你在挑拨我和他之间的信任。”

    “取决于你的表现。”

    “日后还请多多关照,波本先生。”

    若月明海向波本的方向看去。

    “毕竟不能让搭档蹬着自行车回家呀。”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座城镇,自然也有着千千万万座孤岛。也许有一天,地壳运动,疏远的孤岛也能融合成新的大陆。

    若月感觉自己像是一座远离大陆的孤岛,其他人则是大陆上彼此相连的城镇。城镇之间哪怕相隔再远,也有绵延的公路作为连接。而孤岛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就只有时不时会断航的小船。

    本来想离琴酒再远一些的若月明海,此刻双眼里闪烁着希冀的流光:“她还好吗?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身上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吧?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我去找她可以吗?”

    被威胁了啊。先是给自己处决的权力,接着又拿她追寻的事物作为忠诚的筹码。

    琴酒看着若月明海移到了波本原先站过的位置,森冷的语气毫无波动:“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NoNoNo,大胆一点,是60亿美元,这还只是临床前研究阶段的投资。啊,对了,德冈集团这次研究的药物,虽然没有向外界披露,不过据我了解,是关于神经再生的。”

    “大哥,该、该说正事了。”伏特加在一边小声提醒。

    若月明海本想有骨气地固执一次,但考虑到如果安室透自己开车走了的话,就等于是她要跟在后面吃一路的汽车尾气。于是她非常识时务地停了下来,在安室透的帮助下,把自行车塞进后备箱里。

    “波本先生,你现在打探的可是明海大人的工作。”若月明海摇了摇食指。

    若月明海掩着嘴呵呵一笑,打趣道:“安室先生在一直等我吗?”

    安室透也反问:“你是晚上才知道的?”

    听着琴酒无情地宣告,若月明海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中学时刻,放学前一秒被老师点名叫到办公室的场景。

    安室透暧昧地弯着唇角:“我以为我们已经是默契的搭档了。”

    说着,她用手比了一个数字6。

    “还有,你的事情也有进展了。”

    波本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13号仓库。

    “不过?”

    “话说……”若月明海想起今天早上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婉拒了毛利一家的邀请,“你早上就猜到琴酒今天要找你?”

    “啊,就是这样。”琴酒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波本,蜂蜜,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就是搭档了。”

    “你的车呢?”

    两只手相握的那一刹,波本的眼底流动着笑意。

    安室透还在等若月的下半句话,她却噤了声。

    安室透与若月明海的视线都落回琴酒发送的邮件上——“Re-CNS”。

    伏特加先放下了枪,波本随之其后,也将枪收了起来。

    “好吧。那明海大人就勉为其难地透露给她的搭档吧。”想必若月明海也不是真心想要恪守职业道德,非常轻易地就被安室透说服,“雅司特制药集团想与德冈集团达成合作,不过德冈集团那边觉得雅司特给出的‘砝码’太轻。就算会议有幸顺利进行下去,两边也很难结盟。安室,你猜一猜,雅司特方面给出的价钱是多少?”

    安室透沉思片刻,决断地摇头:“去的次数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今天,我们就要把Re-CNS药物分子结构的资料拿到手。若月小姐,晚上有时间吗?”

    波本倒是一副满无所谓的表情,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在距离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伸出右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蜂蜜酒小姐。”

    若月明海愤愤地朝前方挥了几拳:“他根本没有信任我!”

    若月明海想去安室透家商量,安室透表示拒绝,并称他家里实在太乱;安室透提议到若月明海家,若月明海像个怕被父亲发现早恋的女儿,推辞说如果被鹿住管理员看到了会很困扰。

    “你前段时间担任德冈集团译员的时候,有听说过相关的事情吗?”安室透坐在驾驶座上,看向身边不断敲击键盘的若月明海。

    “现在,你的权限也提高了。”琴酒从伏特加的手中拿过枪,塞进若月明海的衣兜里,不带一丝温度的手指向上游走,挑起她的下颚,“可疑的时候就扣动扳机,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我承接的是口译工作,只是对他们的聊天方向有提前的了解,并不知道他们具体会聊些什么。那天的会议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打断了,但获得的信息量也不算少。但是——”

    骑出杳无人迹的藤江Land Port,熟悉的马自达RX-7停在仓库区的入口处。若月明海不确定安室透是否在车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于是决定不去打扰他,继续骑着自行车,向公寓的方向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偷,都可以偷,别人辛苦搞出来的药物分子结构也可以偷,组织主打一个偷为己用!(胡言乱语中)

    若月明海有些惊讶:“我可以打车来吗?”

    俗话说,“字越少,事越大”……倒也不一定是这样。

    琴酒看了一眼若月明海掉落在地上的装备,难以忍受女人的借口:“一定要骑你那个自行车吗?”

    “六千万?”

    哈哈,先斩后奏什么的……不被那个男人反杀,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若月明海苦笑着后退了几步。

    马自达RX-7起步跟了上来。车内的人也考虑到自行车的时速问题,特意将车速尽可能降到最低,与若月明海齐头并进。

    时间紧迫,两个人各退一步,选择在安室透的爱车里进行商议。

    “我知道了。”若月明海捡起刚才丢下的骑行头盔与防风眼镜,仔细地为自己戴好,“那我也回家啦?”

    啊,果然还是笑着的安室先生比较亲切呀。要是可以的话,真希望他永远也不会是敌人。

    领导的心思最难猜了。

    “你迟到了。”

    这一回,若月明海坐在了副驾驶上。

    琴酒传达的任务,向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琴酒和你,好像也没有聊很久。”安室透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今晚去探探路?”

    小船在长闲公寓前停泊了下来。

    若月明海大脑飞速运转,想了十几种琴酒可能会说的话,最后选择了最靠谱的回答:“琴酒先生,谢谢你。谢谢你听取了我那天的建议,允许我以组织成员的身份在他身边调查。”

    “‘Re’是‘再生’的意思,至于‘CNS’……”安室透思考了一下,“‘中枢神经系统’?”

    “就目前来说,中枢神经系统一经损伤,是无法修复、更不可能再生的。如果德冈集团真的做到了,那么他们觉得雅司特制药集团给出的60亿太少,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月明海点了点头,把电脑屏幕转向安室,“很可惜,网络上并没有关于Re-CNS的记录。”

    安室透降下车窗,与若月打了声招呼:“一起吗?我们顺路。”

    “好了。波本,你可以走了。蜂蜜酒,你留下。”

    “其实琴酒昨晚就通知我了。”安室透平静地补了一刀。

    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挤在车里商量工作上的事情,只是两个人都找不到合适的场所。

    “本来是可以早来的。”若月明海站在仓库门口,眼神中罕见地露出一丝哀怨,“我跟踪波本到他的公寓楼下,他自己开车走了,我才收到仓库见面的消息。要是琴酒你的消息能早发送几分钟,并告诉我波本也会来的话,我就有机会蹭上他的车,不必骑着自行车夜色狂驰了。”

    今晚虽然不算太冷,但回去的方向是逆着风的。若月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端,跨上停在仓库门口的自行车。

    13号仓库内呈现着三对一的形式,氛围有些凝固。晚风从仓库大门源源不断地刮进来,若月明海打了一个喷嚏。

    ******

    离开之时,她还贴心地为仓库内的二人关上了大门。

    之后的路途上,若月明海再也没有说话,只是悄然望向窗外变幻着的霓虹灯。

    “很巧,我对德冈集团也有一些了解。德冈集团有两处地产,一处是闹市区的办公大楼,另一处则是位于山里的实验区。Re-CNS实验室,应该就藏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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