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新生第四卷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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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里斯再次看向这个世界，这个由她一手塑造起来的新世界。

    

    荒芜之地上涌现出清澈的泉水，无穷无尽，将它滋养。

    在脱离尘世的天堂里，在诗人吟咏的诗歌里尽情起舞。

    

    

    “这不是仪式匕首，却也完成了仪式的使命。”

    

    这是一切的开端，让人心动不已的开端——

    

    

    

    恶魔与天使，重新回归为一体的“半神”。

    

    那是常人所无法想象、无法理解、无法认同、无法到达的世界。

    蒂那的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彩，连同伊里斯一直以来的退路和奢望一起死亡。

    

    “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走出这一步了。”

    “过去的事物已然消逝，在森林的庇护下共同步入崭新的未来吧。”

    受到神召唤的天赋者们，在伊里斯的低语中一同看到了那个未来的理想国——

    伊里斯意念一动，身前出现了一口井，井水里倒映出的是人间百态。她的面容同样倒映在水里，覆盖在人世间的一切事物之上。

    

    

    过去的克莱门茨完整复制到众神所在的神界，周边是无穷无尽亟待开发的领域。距离众神主义者所期待的那个极尽享乐的天国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伊里斯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欲望——

    那一瞬间，伊里斯仿佛看到了前世自己的葬礼。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捧白花，俯身向前，将白花轻轻放在蒂那身侧。

    

    她属于这里，这里也属于她。

    

    鲜红的血液高高喷起，瞬间将伊里斯的白发染红。

    

    手起刀落。

    “……就让我的灵魂割裂开吧！让我永远记住今天，记住我在克莱门茨城内，亲手用一把匕首杀死了你的事实。”

    

    《森林之主》的第七节名为四季——“四季的精灵欢笑着飞过大地，那是森林之主派去的威严的使者”。在伊里斯的派遣下，神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森林的子民放在繁花锦簇的草地上吧，森林之主将用忘川之露将她浇淋。”

    伊里斯从蒂那的脖颈处拔出匕首，匕首回归成魔杖原型，上面还沾着血迹。伊里斯看向这把从最初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魔杖，如同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喃喃自语：

    “造物主……造物主，仍然不打算现身……”

    

    

    魔法、女巫和修女一同消失了，连带着一整个冒险者与魔王的传说，一同化作历史的尘埃随风消逝。只有教堂还承担着与神界连接的使命；也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人间才能一瞥神力造就的奇迹。

    一轮圆月之下，那棵自带光芒的植物在浓重的黑夜中迅猛生长着。根系蔓延开来，伸向无穷无尽的远方。树枝伸展，枝叶繁茂，花苞逐渐绽放。四面八方传来轻盈的歌声，在花瓣雨中逐渐幻化出一个人形。

    

    

    时而有乌云遮蔽，电闪雷鸣，又有灼热而刺眼的阳光炙烤，造成一时萎靡。

    

    清风拂过整个剧院，带来草叶的清香和几声鸟鸣。刹那间，所有人一同坠入了新生神明的梦境。

    舞台光打在伊里斯和蒂那身上，蒂那已经气绝，躺在血泊里，表情十分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嘴角含笑。

    在最后时刻，蒂那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任凭伊里斯用匕首刺穿她的喉咙。

    

    

    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从一个古怪的异世界开始的旅程，一个在钢铁森林中孕育出来的种子。

    一颗种子随风摇曳，在陌生的土地上扎根、发芽、生长为参天大树。

    一片火红色倒映在伊里斯的眼中，在她灰色的眼睛里燃起火焰。伊里斯被染成红色的头发还滴着血，她用手捧起自己的一缕红发，忽然大笑：

    

    

    

    女巫和修女，重新回归为一体的“天赋者”。

    然而不管多少次、多少意外，最终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伊里斯在冥冥之中看见了那个神圣的身影在向她张开双臂。她向前一步，想要拥抱她，却发现那身影正是她自己。

    

    同样的歌声第二次响起，却带着完全不同的分量。

    

    动手的瞬间，伊里斯脑中一片空白。她看见蒂那对自己微笑，看见自己的身体驱使着自己的手握紧匕首，朝蒂那的喉咙狠狠落下——直到脸上溅到温热的血，伊里斯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一部分似乎永远缺失了。

    “好吧！这不就是个游戏世界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唯一的游戏主角。由我来规定游戏类型。”

    那是既华丽、又热情、会让人眼花缭乱、让人情不自禁地迷失在极乐中的魔法之城。在魔法的城市里，被拣选的人们使用与神明等同的力量，做着超乎常理的事情。

    

    

    来自各国的“天赋者”团聚、交流、修行的安身之处。

    

    

    伊里斯站起身来，一阵风环绕着她凭空产生，将她血红的头发高高吹起。伊里斯双手在空中一捧，有清澈的水流顺着她的手指间流下，将蒂那脸上的血污冲刷干净。

    

    伊里斯是这个梦境的主人。梦境的内容随着她的感情而迅速变化，一会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会是高楼大厦的城市。从孤身一人到热闹繁华，伊里斯的表情逐渐由迷茫转为坚定，梦境的内容也变得愈发可控。

    克莱门茨与嘉兰诺德两大城市悄然从人类的记忆中消失，前往更高的境界。在那里，接近神明的天赋者以纯粹精神的形式存在，神界与人界的通道打开，让想要回归人间的天赋者自由往来。

    

    鲜花像爆炸般盛开，到处是阳光、清风和缤纷的花朵。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世界仿佛被荒废，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那是脱离尘世的天堂，那是被甜美歌声萦绕终日的‘歌咏之都’，克莱门茨。”

    于是她彻底明白了一切，笑得花枝乱颤。

    

    

    

    

    

    

    重重祈祷环绕在耳边，但也不过是祈祷，而非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