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缺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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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蒂原地徘徊了几步，不解道：

    

    

    昆恩叹了口气，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海蒂好奇地坐到昆恩对面，俯身前倾，一副想要听故事的模样。

    

    伊里斯继续带多拉在黑森林外围参观，走过曾经的战场，介绍许多或成功或失败的陷阱布置。多拉 随口提起曾经魔王的传说，伊里斯也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离世？……我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

    海蒂紧张无比地观察着昆恩的神色。只见昆恩垂下头去看桌上的那些纸，那是她曾经自己写下的笔记，无比熟悉的公式和理论，却无法再与她产生任何火花。

    昆恩沉重地点点头：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这些笔记。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她竭尽所能将自己所有的研究成果整理起来，力求能让出自己以外的人看得懂。

    

    

    

    “穿越者……”

    两人尽情把心目中魔王形象罗列了个遍，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都认为这样的形象只会存在于故事里，要在现实里找到并打败魔王，听起来就很荒谬。

    

    

    “…………缺失……灵魂……？”

    

    “……我觉得，这并不是失败的重点。这本就是请神上身的过程，不用说如今的老师自己，就是与过去的老师完全不同的人，只要有合适的手段理论上都能成功。这不是理论上的问题，而是实际操作的问题。”

    “你很聪明。没错，就是那样。……所以我才一直心如死灰，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海蒂看这样子也就明白了，小声道：

    伊里斯顿了顿，继续说道：

    海蒂语气坚定，继续说道：

    伊里斯却仿佛已经想过很多次这件事了，笑了笑说：

    “……就像半神，也只能从异世界召唤来不同的灵魂……”

    

    

    “……不过，等我离世，说不定冒险者会重新出现。到那时，他们会沿着前人的路程，再次踏上征讨魔王之路……”

    

    “怎么样了？老师……”

    海蒂目光如炬，与平日里嬉笑的她完全不同。她总在这种关键问题上有种特殊的敏锐，能一眼看到问题的核心。

    

    “——不。老师，我觉得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您放不下自己过去的遭遇，是自己不肯接纳过去的自己。”

    “……还是要从原理上考虑的。”

    “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当年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始终缺少了最重要的信息。”

    “对！还在不知不觉中操控人间，散播恐惧……”

    “原来如此，克莱门茨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从前我们都住在森林里……”

    “海蒂……”

    听到伊里斯突兀说起如此沉重的话题，多拉一怔：

    

    

    

    

    

    “是啊，或许你说的对……海蒂，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而是你来完成这一过程……？如果是你那天资卓越的灵魂，接受了过去的我的指点的话……”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好，你也好，我们都不是真正的神明，迟早有迎来终结的那一天。到那时，我所设定的规则自然会随着我一起消失，或许克莱门茨会重新回到人间。”

    

    

    多拉脸上先浮现出些许迷茫，随后又恍然大悟，回忆起过去的冒险者和女巫共同造就的那段历史。伊里斯见她有如此变化，欣慰地笑了：

    伊里斯也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多拉喃喃自语，越说越兴奋。

    “不止是‘倒退’那么简单。以我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观察，基本可以肯定，我的灵魂直接缺失了一部分。”

    

    

    

    

    

    海蒂直勾勾地盯着昆恩，倒让昆恩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是的。……不如说，如果这世上真有魔王，那祂要么是在谁也到达不了的神界，要么就是在黑森林这种不能轻易踏足的而地方吧。”

    

    “您在终点线前退缩了啊。”

    

    “然后住在城堡里，号令天下魔物，执掌邪恶的力量……”

    

    

    

    “或许是现在的您害怕过去的您会掌握身体主导权，害怕被代替。不光如此，您更害怕被代替之后会重复之前的失败，从而彻底打消最后一丝希望。”

    

    

    

    昆恩看着这样的海蒂不禁笑了：

    

    

    “我的一部分永远的魂飞魄散了，所以才会导致那部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法补回来。最高级的魔法或许能实现生命炼成，可灵魂并非人造之物。我们最多只能破坏它，不能创造它，创造它是神——不，造物主才有的权柄。”

    

    

    “……我想，是现在缺失了一部分灵魂的我，无法接纳过去那个拥有完整灵魂的我为自己。也许曾经我的一部分性格、记忆、特质都随着那部分被毁灭的灵魂一起消散了，现在和过去已是不同的两个人……”

    “……啊！”

    “现在很多事情都是我的神力运转下指定的规则。最明显的一点，穿越者的出现被禁止了，在我活着的时候都会如此。然而等我死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

    

    “还是没成功吗……”

    “……说的也是，如果把黑森林真的变成魔王洞穴，那么后世找到这里的人，会不会惊讶于魔王已死的表象呢……呵呵呵……这样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只差一点了。真的，我感觉已经很接近，甚至几乎已经碰到那个过去的自己了……但还是在最后放她回到了原来的时间里去。”

    然而最终，事情还是没能如她所愿。

    昆恩再次看向桌上的笔记。

    

    昆恩反过来安慰海蒂。

    “规则改变之后，所有人的记忆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影响。但你既然要编写史书，自然不能和她们一样浑浑噩噩的。在我的提示下努力想起来吧。”

    

    

    

    

    海蒂的目光让昆恩感觉她能看透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懦弱。

    “…………”

    

    “……我只听说，老师从一个天才变成了接近普通女巫的水平……结合学长的那套预言诗理论来看，意思就是有些预言实现的进度被后退了吧？难道不是这样吗？”

    

    

    

    昆恩悲伤地垂下眼帘，喃喃道：

    

    

    “你也觉得黑森林像是魔王会住的地方？”

    “为什么呢……到底还有哪里可以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