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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还担心见不到你。”

    但那时候怕她不高兴,所以还是算了,免得更难堪。

    两人从电梯上去,一直到走廊里。

    结果最后变成了,她说了一半,没头没尾的;

    还有……沈晏的。

    结果沈晏先开口了。

    然后又安慰自己,现在这样也很好。

    所以好像一直别扭又拧巴。

    他来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很想见她,又很想在特殊的日子里让她留下一点回忆。

    这间房间和姜云清那件结构一样的,差不多大小。

    所以才想着要来见她。

    但正是这种后悔,让她更加不敢去奢望一些可能。

    变的东西太多。

    忽然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没有否定那时候的她。

    但她不敢说。

    眼眶都有些发热。

    也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发现都是幻觉。

    看到和他相关的消息时,都会心头猛地一跳。

    就这么沉默地走到了大堂。

    不能在今天再以一种上帝视角去苛责以前的自己。

    姜云清有些不确定,又有些郑重:“我想好了,我们现在,就,是不是……”

    现在他俩的关系是不是就不同了?

    “……”

    现在天都是黑的,不适合赶路。

    “我也是。”

    沈晏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我好像很早之前说过,我们俩之间,你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沈晏没有带几样东西,不像她拖了个箱子,也根本不用整理行李。

    他告诉她:他没变。

    没有说出那些关键性的词语。

    比如沈妈妈给她盛的那碗她曾经喜欢的鱼汤。

    姜云清在旁边看着沈晏办了入住,还觉得有些玄幻。

    “?”

    姜云清觉得自己这一晚的脑子就没正常过。

    她才是应该先开口的那个人。

    她总不能干涉他的生活。

    反而还告诉她,她已经做得很好。

    小姑也说沈晏这么多年变了不少,她差点没认出来……

    姜云清只觉得心底麻麻的,好像有羽毛拂过。

    现在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www.chunming.me

    她不敢眨眼,生怕自己失态。

    她不敢去说:我曾经说的话能不能不作数?你能不能删除那段记忆?

    但又觉得这个氛围和以前不一样。

    “其实如果你不来。”姜云清轻声说,“我回去也会找你的。”

    好像他千里迢迢过来是为了逼她似的。

    脑子是混乱的。www.yundan.me

    能不能更进一步。

    沈晏只是说:“日子特殊。”

    她顿了顿。

    “那个。”

    如果沈晏有了喜欢的人,这也正常。

    万一她不想见他,或者赶他走……

    “我一开始就是想问你,我们的关系,能不能……”

    开了门,把房卡插入取电槽。

    企图通过他妹妹的只言片语去推测沈晏的情感状态;

    所以,“你那时没有做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晏看她还跟着,问她:“你要跟我进去?”

    但既然是生日,那么总要给她过生日。

    毕竟……万一他向前看了呢。

    她又尝试:“所以现在……”

    “?”沈晏不敢相信,“我才来就让我回去?至少等到明天吧。”

    姜云清忽然开口。

    沈晏微微皱眉,总觉得这话还像是拒绝。

    “嗯。”姜云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

    “我从前做错了一些事,也说错了一些话。”她顿了顿,“我有过后悔。”

    她其实一直不擅长揣测别人的心理,所以琢磨不出沈晏的态度。

    如果她想往前一步,那么他才会和她一样往前。

    因为当时她已经做了她那个年纪的选择,那是她根据当时的情况做的最好的选择。

    看到他的一些举动也不敢去多想。

    姜云清很难想象,总觉得这很不合理。

    不想有歧义,被误解为像是物品挑选的意思。

    “不用急着做决定。”沈晏看她还有些回不过神,“外面有点冷。”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嗯?”沈晏看她。

    沈晏好像有点不敢确定:“你的意思是,你还是那个答案?”

    但不想让她因为这个而有压力。

    可他明明察觉到她的靠近。

    但是现在,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在这么多的变数里,还有没变的。

    [六君子]在她说一切变化的时候,也说了“也许”;

    “可以。”沈晏同意。

    毕竟当初是她推开的。

    假如有个人从房间里往外面看,大概会觉得看到两个傻子一动不动站在路上。

    “唔。”姜云清点点头,“我也在二楼。”

    “不会的。”姜云清认真,“至少还是要住一晚的,夜里也没有回去的高铁。”

    直到张慕妍“煽动”她:先回来再说,等事情发生就可以逼着自己去面对。

    他又说:“我来只是给你过生日的。”

    于是她也给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小姑喊她回来过年、她很长时间没和亲戚见面了、她给自己接了份兼职、她是为了工作和未来职业发展……

    “你哪个房间?”姜云清问。

    “我的意思是——”姜云清看了眼酒店的方向,“你要不要也订一间?这里环境还不错的。”

    “不是。”姜云清抿了下嘴。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伴随着心底涌起的酸意。

    “我不想再回到从前了。”

    如果沈晏现在讨厌她,那也正常。

    身上的热意退却后忽然感觉有些寒意,更不要提他们两人一直站在室外。

    只能老实承认。

    现在她回来了,还有了不同的态度。

    而在面对沈晏时,她又揣摩不出他的态度。

    沈晏看了眼房卡:“206。”

    比如她的部分想法;

    哥嫂夸她更加沉熟稳重了,变了不少;

    万一她不住这里了,去别的地方了;

    但在那时是真的别无选择。

    走到房间门口。

    之前听他说别的话都没有这一句震撼。

    她想怎样就怎样。

    然后就开始在心里,和自己进行漫长的拉扯。

    她不想回到从前,难道是拒绝他、不想再和他有关系?

    只能期待在朋友圈看沈晏的动态;

    重来一次,她也不一定能很好地处理。



    他早就想这么做的,早在她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想。

    她吸了吸鼻子,又重复了一遍:“后悔过的。”

    酒店的碰面猝不及防,倒是很符合张慕妍给她预设的场景:逼着自己面对。

    总觉得突然说出“男朋友”或者“对象”之类的词有点奇怪。

    如果她还是当初的答案,那不就还是不行么……

    “不要后悔。”沈晏开口,“不要否定当时的自己。”

    “我还在想如果你不肯见我,我是不是连夜要离开。”

    室内的温度很明显比室外高,没有冷峭的春风吹着脑子,姜云清感觉缓过来了一些。

    只是会心存幻想。

    今晚的对话本来也是由她先提出的。

    承受的东西太多,觉得自己的脑容量都不够。

    无论后面的结果怎样,哪怕因为这个选择带来了后续不好的发展。

    “不管是以前还是后来。”沈晏开口,“我都只有你一个选择。”

    如果不住,方圆几里也没有符合沈晏身份的住宿。

    这个酒店虽然环境不错也很干净,但是想到沈晏要住在这里还是有些违和。

    两人这么一直站在路边也不是个事。

    因为。

    从她回来之后,她一直觉得很多东西是在变化着的。

    正如她之前想的那样,她当然后悔过。

    别的日子当然可以。

    其实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仅说了,还说了比她想象的更多的。

    两人很默契地往酒店的方向走,忽然之间谁都没说话。

    “那我……对了,你怎么回去?”姜云清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拖得越久,就越不敢面对。

    如果有别的选择,她又怎么会故意给自己选一条不好的路?

    “这里还挺不错的。”拿到房卡,沈晏仿佛猜到她想的,“我以前住过环境更差的。”

    虽然做好了准备,也怕那个万一。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所以。

    但姜云清想到他俩好像还没人去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因为自己的不成熟,因为自己不具备妥善处理问题的能力,所以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

    所以在她要划清界限的时候,他就只能站在线外,一步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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