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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的相框里，她面容清丽，长发扎起，带着一个闪晶晶的皇冠，穿着淡蓝色的洛丽塔长裙，露出的小腿穿着白色长袜，黑色小皮鞋，抱着一个兔子玩偶，坐在长椅上，笑容灿烂，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年纪。

    正巧，陈罗昌带着他的徒弟走进来，两人互相点头示意，禾晔走出房间。

    或者说发现了，但依旧纵容？

    她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心理竟然黑暗到如此地步，竟然没有人发现？

    是谁在帮她？

    其中因为写的太用力，直接把字给划破了，可写字的人就像是没发现一般，继续地写着去死，马上死之类的话。

    可有一点说不通，六小姐贺雨璇她不是杀了一个人。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多讨厌的，明明是我的东西, 我的！！！】

    她哭了。

    『1920年7月20号，大雨：

    她说：可真是个滥情的男人，两年前还哭着跟我说丑小鸭是他的未婚妻，说要娶她，这才两年多时间，就结识了新的丑小鸭，这种垃圾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还有，她这是想让谁去死？

    『1919年4月06日，晴：

    所以她很渴望自己有一个健康美丽的躯体，那张画像不过是她添了一个自己的脸罢了。

    她羡慕，同时也嫉妒，可真是黑暗扭曲的心理。

    禾晔的理解是，她后悔杀文家明了。

    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什么时候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早晚要下地狱，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再过半个月就16岁了……禾晔记得王宝梅说过，六小姐就是16岁时突然暴毙。

    这个年纪，再加上贺家的地位，或许可以摆平很多事情。

    禾晔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个怀春少女的失恋日记。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发现她杀了人，肖丽珠帮忙隐瞒的可能性很大。

    『1920年4月18日，小雨：

    比如：再也见不到那个让人作呕的垃圾了。

    死了吗？

    禾晔继续往下翻看, 隔了划破的三页，依旧是恶毒的诅咒。

    第一个房间，李华城正在里面搜查。

    禾晔冷着脸，把日记本放回原处，合上抽屉。

    照片中，女生妆容精致，一袭深绿色长裙，头上带着一顶新皇冠，笑容满面。

    他身为贺家家主，为了贺家的声誉，以及其他未出嫁的儿女，也可能会帮女儿隐瞒下来。

    继续往下翻。

    最后一篇日记是1922年3月23日。

    没过几天，她就写了一篇新日记。

    这样的文字占据了整整一页。

    准确来说，那不是六小姐的自画像，而是她幻想中的自画像。

    贺长宏不可能次次都帮她隐瞒，甚至清扫后续。

    在这两张照片中，她都是坐着的，再加上那张轮椅，足以说明她身患残疾。

    “那个烦人精再也不会出现了。”禾晔将这句话重复的念了一遍。

    是画室里的两个受害者之一，还是贺家的哪个人？

    这个六小姐再次发疯。

    蛋糕上写着：祝贺雨璇15岁生日快乐。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丑小鸭的尸体找到了，文哥哥哭得好可怜，诶，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回不来了，对吧。』

    【一个丑小鸭怎么敢肖想他, 他不会喜欢你这种又丑又无趣的女生。】

    再往下翻, 画风突然变得正常。

    这些字写的又大又重，仿佛只有划破纸张才能纾解她心中的怒气。

    再翻几页。

    他对肖丽珠有感情，但肯定不多，要不然不会再纳那么多女人进门。

    这是一间书房，相比与贺长宏的书房，这个房间就有人气多了。

    文哥哥是我的。』

    禾晔从她最后两个字中感觉到了愉悦地得意。

    可禾晔却看到这个笑意未达眼底。

    今天妈妈带着我出去郊游了，认识了新朋友，他叫文家明，长得很帅，也很高，但他会蹲下来与我讲话, 还诚恳地夸我长得漂亮，帮我捉了好多小金鱼，好开心！

    『1919年11月20日，中雪：

    文哥哥丢下我走了，他说要出国，等毕业了再回来，他不要我了。』

    她双腿残疾，时间长了，双腿的肌肉萎缩，下身变得畸形难看。

    大致内容是：文哥哥还是好帅，就算是躺在棺材里，也一样迷人，我突然后悔了，怎么办。

    他原以为这上面会记录一些小女孩的心事，结果打开却发现，全是密密麻麻的诅咒。

    ……

    被妈妈带来参加丑小鸭的葬礼了，时隔半年，终于放弃了，真不知道一无是处的女儿有什么可坚持的，尸体被冰冻半年，变得更丑了。

    可文哥哥看到尸体却哭了，他说丑小鸭是他的未婚妻，他们说好了丑小鸭满16岁就结婚，然后上同一所大学，谈一场婚后恋爱。

    怎么可能，他们结婚了，我怎么办？

    还有, 那个烦人精再也不会出现了。』

    禾晔收回视线，开始搜索其他有用的东西。

    1919年, 从时间推算，那时候的六小姐也不过十三四岁。

    所以在写这个日记之前, 她刚刚杀了人？

    有可能会因为六小姐残疾，心中多一些怜爱，但不足以让他成为杀人帮凶。

    

    禾晔再次一一打开查看，终于在第五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怪不得她一个女生，却那么喜欢画女性裸体，虽然把那些躯体画得很美，却又要在上面做手脚，让画像上的女生都身带残疾。

    才15岁的少女，黑眸中却带着凌人的寒意。

    从中找出她行凶的轨迹。

    这张纸多了一些褶皱，应该被水打湿后，又晾干的原因。

    第119章 第 119 章

    在这期间，她没有提过作案过程，甚至没有明确地说死了人，只用一些隐晦的话表示。

    再也不会出现了。

    房间的几个抽屉，已经有被拉开的痕迹。

    禾晔直接去了第二个房间。

    他合上日记本，突然明白为什么贺家人允许画室里挂着那么一张裸=体画像了。

    禾晔收起心绪，继续往下翻。

    他们的年龄比六小姐大很多，在贺雨璇15、6岁时，他们都已经步入青年行列。

    之后的两个相框，都挂在墙上。

    【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其中一张是她生日时，抱着一大束鲜花，与蛋糕一起拍的合影。

    刚刚那个画灵说她杀了两个人，可禾晔看完她的面相却发现不止，她手上最少有五条人命。

    然后再过不久，很平淡地写一篇日记，表示让她讨厌的人消失了。

    除了她的父母，再有就是两个亲哥哥。

    禾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丽珠。

    禾晔原本还在想, 是什么东西, 下一页就给了他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着一个丑小鸭笑，你不要跟她温柔的说话，不要把我的甜品分给她，不要宠溺地摸她的头，你个坏蛋】

    除了大书桌、长沙发，还有吊篮、摇摇椅、小孩子的各种玩具，阳台上满是花盆，看样子种了不少花草，鱼缸甚至还有一张折叠床。

    『1920年7月12日，阴天：

    这些字眼里的恨意仿若有了实质一般，恨不得直接从本子里冲出来，变成一把锋利的杀人工具。

    在她口中的文哥哥走后，她似乎又陷入了癫狂，开始对别人发出诅咒。

    至少在六小姐的日记里，没有感觉到她杀人后的慌乱。

    他走的好急，甚至都不跟我好好告别，其实我也可以出国陪他的。』

    其中的受害者包括1922年带着新的女朋友回国过年的文哥哥。

    十三四岁，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可仅凭她一个残疾女生能杀掉这么多四肢健全的人，说没有其他人的帮助，禾晔一点都不信。

    禾晔记得她描述其中一个女生去世，尸体被找到后，家里人停尸调查了半年时间，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不得不让女儿含冤下葬，她文字中的洋洋得意，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查不到，最后放弃。

    『今天四姐大婚，她的婚纱好漂亮，我也想穿，再过半个月我就16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穿上婚纱……』

    他又在房间里搜查一圈，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再比如：或许她已经后悔辱骂我了吧，可惜，我不接受道歉。

    左边四个房间结束，他便径直走去了楼梯右侧的四个房间。

    对这个女儿也一样，他不止一个孩子，除了两个儿子，他还有四个女儿。

    【他夸我长得好看, 说我画画最好看，送我甜品，陪我散步聊天，他喜欢的人是我】

    这些字写的并不规正，有的字很大，有的字却很小。

    他再次翻页，这次是正常的日记。

色未变，继续打量房间，相比于她妈妈肖丽珠爱拍照，这个六小姐正好相反，宽敞房间里只摆了三个相框。

    虽然禾晔不太明白喜欢人的感觉，但也知道这个六小姐应该是暗恋人家，但失败了。

    再者贺长宏？

    与禾晔猜想的差不多，在这本日记中，她至少杀死了五个人。

    最后一张，是她的黑白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