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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诗。”
“有点意外。”郑希文说，“我以为杨老板的朋友都不用工作。”
丝毫没有自省的意思。
“今天人好多，大家明天都不用上班的吗。我送你回家......”轻快地跃下最后一级台阶，郑希文边讲话边回头。
看来她坐了他刚才的位置。
郑希文送饼干时顺便约饭，可驰宇只说要还礼物，承诺下次飞卫城会送她喜爱歌手的签名吉他拨片。
他移开视线。
巴掌大小的色块而已。
郑希文稍顿，回答：“忙着谋生。”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睨着她。
宋律齐抬眼瞧郑希文，眼梢带着点笑意，隔岸观火。
楼上楼下往来的人攒动，灯光昏暗的楼梯显得拥挤狭窄，郑希文身前空出小段位置，加快脚步踏下去，与密友牵在一起的手被挤散。
刚刚乐队演出结束，乐手全员上楼，这座热闹起来。
她想起刚刚的事。
郑希文不会打桌球，找了个位置坐下，解锁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接近十点，她点开微信里的小游戏，边戳边思考是否要过去，还是打道回府。
宋律齐在看消息，拇指按着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往上滑，看样子没想回复。
宋律齐扭头看过去。
她刚才在桌上跟唱了乐队的歌。
杯里残存的薄薄一层液体微晃。
毕竟明天工作日。
宋律齐站在她身后，一手抄兜，另只胳膊向前伸出来，无名指与尾指被她牵在掌心。
脸侧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捂住脸颊，旋即又将耳后的碎发拨弄些回来，自然地挺直腰背，又幅度太大被发觉，收了收。
这位置光线不佳，郑希文低着头，视线范围内有一双皮鞋，再往上是裁剪精良的裤脚，裤腿垂顺，勾勒清落的腿骨线条。
郑希文露出友好轻松的笑容，问道：“杨老板说你刚来卫城，工作吗？”
剩下的人也就纷纷预备离开。
她没喝酒，但脑袋被刚才的音乐鼓点震得发懵。
单恋的暧昧里总是掺杂许多不安心。
大约两秒，她再次扭头看去。
郑希文很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郑希文笑着辩解：“我最近来这里好几次了。”
宋律齐倚着靠背，手里攥张纸巾，指节转动着蹭掉水迹，听杨兆北大侃卫城有多么“人类宜居”：
宋律齐瞧向身旁的主唱，后者今晚频频关注手机，此刻正在回消息。
意识到他要看过来，她飞快移开视线，看向玩桌球的那些人。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无所事事，宋律齐大概不会为这个多余的眼神停留太久。
难怪秋姐喜欢这男人，她想，然后抬起眼睛。
“当然靠嘴吃饭......开玩笑，是梦想。”
感激地笑了下，挥了挥手，“我这里有。”
聚会没有持续到太晚，驰宇第一个提出有事离开，随后宋律齐也表示自己要离场。
他挂断电话，走回来坐着，随手将郑希文身前的玻璃杯移到自己身前。
他淡声：“我要是老板，会很喜欢你这样的投资人。”
郑希文听见一声清淡的哂笑。
他瞧她一眼，“靠什么谋生？”
密友留言说在桌球室。
郑希文：“还在等慧眼识珠的出版社。”
他是杨兆北带来的，与在座的大多数人不相识，但刚才聊天时，他轻易融入——高兴了就聊几句，懒散时只倚着沙发靠背喝酒，偶尔笑着搭搭腔，似乎没什么架子——圆融练达且自我的人才能做到。
“胡说，你没有经常过来。”主唱姑娘不知从哪冒出来，从背后搂住希文，挥挥手，跟宋律齐打招呼。
郑希文发笑，“最开始还没毕业。”
消息开头是：宝贝，......
“写不出就硬写喽。”
太阳早就下山，远天是泛着灯火黄的蓝色穹顶，几栋楼旁灰暗的部分大概是杨兆北口中的海。
“那你有诗集吗？”主唱问。
驰宇起身时手里多了个纸质手提袋，是郑希文刚才拿来的那个，里面是两袋苏打饼干，因为他喜欢吃。
“原来你是诗人？”主唱惊喜，“好酷啊，真的好酷！”
于是郑希文用这揉皱的纸擦拭桌上的酒水。
“那你靠什么吃饭？也是梦想？”
她没回头，随手去寻那只手，只握到两只手指，骨节修长分明，明显与女性手掌的柔软迥异。
错过了最开始打招呼的机会，再去搭话，就显得尴尬。
宋律齐此前基本不认识这些人，据说身旁这位是知名乐队的主唱，再往旁边似乎就是众人发笑的原因，也是刚才递给她纸巾的人。
这里的三盏主射灯都在球桌上，此外零散几盏昏弱光源。
静默片刻，宋律齐颔首：“差不多。”
郑希文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轻轻摇头，“是朋友。我经常过来看他们演出，可以跟唱几句。”
“……就说这空气，够不够清新吧。我跟你说我每年在这三百天，天天空气质量指数优，整个北方能找到几个这样的城市？而且四季分明，春天就是春天，能过渡到六月份。拿秋末来说，北都要穿羽绒服，这儿气温还能维持在□□度，气人不气人。”
脚步稍慢，却没有回头，自顾自向前，唇角弯出愉悦弧度。
郑希文收回视线，低头戳了两下手机，熄屏。
“所以你不出现的每天都在写吗？写不出怎么办？”
看到身后的人，心跳骤然失速。
身边人不知道聊到什么，爆发出一阵笑声。
主唱噘嘴，“一两个周一次，才不算多。”
“忙什么呢？”宋律齐问。
下楼前郑希文跟密友牵着手，留意到驰宇恰好走在自己身后。
宋律齐：“......写诗。什么时候开始的，毕业？”
笑闹中途，郑希文去上洗手间，回来时刚才的位置已经空掉。
“......往身后看，我特意装的落地玻璃窗，德国运过来的，两层的挑高，心疼死了。本来应该正对着海，好死不死被那几栋楼挡住了，现在只能看见点边角料。”
这话是回答宋律齐的。他轻微颔首。
杨兆北略一思考，拧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种不冷不热嘲讽人的样子特别讨人厌？”
宋律齐站在吧台一端讲电话，单手扶着桌面，背影隐在半明半暗间。
不知道她刚才抛了什么梗，此刻正低头跟旁边的女生聊天，回头飞快地往身旁瞟了一眼，小动作不断。
宋律齐举杯，示意隔空捧杯。
“临时工。”宋律齐伸食指指了下自己，又慢悠悠问：“你也是他们乐队的？”
偶然注意到身旁其实还有个人。
] “写诗。”
“有点意外。”郑希文说，“我以为杨老板的朋友都不用工作。”
丝毫没有自省的意思。
“今天人好多，大家明天都不用上班的吗。我送你回家......”轻快地跃下最后一级台阶，郑希文边讲话边回头。
看来她坐了他刚才的位置。
郑希文送饼干时顺便约饭，可驰宇只说要还礼物，承诺下次飞卫城会送她喜爱歌手的签名吉他拨片。
他移开视线。
巴掌大小的色块而已。
郑希文稍顿，回答：“忙着谋生。”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睨着她。
宋律齐抬眼瞧郑希文，眼梢带着点笑意，隔岸观火。
楼上楼下往来的人攒动，灯光昏暗的楼梯显得拥挤狭窄，郑希文身前空出小段位置，加快脚步踏下去，与密友牵在一起的手被挤散。
刚刚乐队演出结束，乐手全员上楼，这座热闹起来。
她想起刚刚的事。
郑希文不会打桌球，找了个位置坐下，解锁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接近十点，她点开微信里的小游戏，边戳边思考是否要过去，还是打道回府。
宋律齐在看消息，拇指按着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往上滑，看样子没想回复。
宋律齐扭头看过去。
她刚才在桌上跟唱了乐队的歌。
杯里残存的薄薄一层液体微晃。
毕竟明天工作日。
宋律齐站在她身后，一手抄兜，另只胳膊向前伸出来，无名指与尾指被她牵在掌心。
脸侧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捂住脸颊，旋即又将耳后的碎发拨弄些回来，自然地挺直腰背，又幅度太大被发觉，收了收。
这位置光线不佳，郑希文低着头，视线范围内有一双皮鞋，再往上是裁剪精良的裤脚，裤腿垂顺，勾勒清落的腿骨线条。
郑希文露出友好轻松的笑容，问道：“杨老板说你刚来卫城，工作吗？”
剩下的人也就纷纷预备离开。
她没喝酒，但脑袋被刚才的音乐鼓点震得发懵。
单恋的暧昧里总是掺杂许多不安心。
大约两秒，她再次扭头看去。
郑希文很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郑希文笑着辩解：“我最近来这里好几次了。”
宋律齐倚着靠背，手里攥张纸巾，指节转动着蹭掉水迹，听杨兆北大侃卫城有多么“人类宜居”：
宋律齐瞧向身旁的主唱，后者今晚频频关注手机，此刻正在回消息。
意识到他要看过来，她飞快移开视线，看向玩桌球的那些人。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无所事事，宋律齐大概不会为这个多余的眼神停留太久。
难怪秋姐喜欢这男人，她想，然后抬起眼睛。
“当然靠嘴吃饭......开玩笑，是梦想。”
感激地笑了下，挥了挥手，“我这里有。”
聚会没有持续到太晚，驰宇第一个提出有事离开，随后宋律齐也表示自己要离场。
他挂断电话，走回来坐着，随手将郑希文身前的玻璃杯移到自己身前。
他淡声：“我要是老板，会很喜欢你这样的投资人。”
郑希文听见一声清淡的哂笑。
他瞧她一眼，“靠什么谋生？”
密友留言说在桌球室。
郑希文：“还在等慧眼识珠的出版社。”
他是杨兆北带来的，与在座的大多数人不相识，但刚才聊天时，他轻易融入——高兴了就聊几句，懒散时只倚着沙发靠背喝酒，偶尔笑着搭搭腔，似乎没什么架子——圆融练达且自我的人才能做到。
“胡说，你没有经常过来。”主唱姑娘不知从哪冒出来，从背后搂住希文，挥挥手，跟宋律齐打招呼。
郑希文发笑，“最开始还没毕业。”
消息开头是：宝贝，......
“写不出就硬写喽。”
太阳早就下山，远天是泛着灯火黄的蓝色穹顶，几栋楼旁灰暗的部分大概是杨兆北口中的海。
“那你有诗集吗？”主唱问。
驰宇起身时手里多了个纸质手提袋，是郑希文刚才拿来的那个，里面是两袋苏打饼干，因为他喜欢吃。
“原来你是诗人？”主唱惊喜，“好酷啊，真的好酷！”
于是郑希文用这揉皱的纸擦拭桌上的酒水。
“那你靠什么吃饭？也是梦想？”
她没回头，随手去寻那只手，只握到两只手指，骨节修长分明，明显与女性手掌的柔软迥异。
错过了最开始打招呼的机会，再去搭话，就显得尴尬。
宋律齐此前基本不认识这些人，据说身旁这位是知名乐队的主唱，再往旁边似乎就是众人发笑的原因，也是刚才递给她纸巾的人。
这里的三盏主射灯都在球桌上，此外零散几盏昏弱光源。
静默片刻，宋律齐颔首：“差不多。”
郑希文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轻轻摇头，“是朋友。我经常过来看他们演出，可以跟唱几句。”
“……就说这空气，够不够清新吧。我跟你说我每年在这三百天，天天空气质量指数优，整个北方能找到几个这样的城市？而且四季分明，春天就是春天，能过渡到六月份。拿秋末来说，北都要穿羽绒服，这儿气温还能维持在□□度，气人不气人。”
脚步稍慢，却没有回头，自顾自向前，唇角弯出愉悦弧度。
郑希文收回视线，低头戳了两下手机，熄屏。
“所以你不出现的每天都在写吗？写不出怎么办？”
看到身后的人，心跳骤然失速。
身边人不知道聊到什么，爆发出一阵笑声。
主唱噘嘴，“一两个周一次，才不算多。”
“忙什么呢？”宋律齐问。
下楼前郑希文跟密友牵着手，留意到驰宇恰好走在自己身后。
宋律齐：“......写诗。什么时候开始的，毕业？”
笑闹中途，郑希文去上洗手间，回来时刚才的位置已经空掉。
“......往身后看，我特意装的落地玻璃窗，德国运过来的，两层的挑高，心疼死了。本来应该正对着海，好死不死被那几栋楼挡住了，现在只能看见点边角料。”
这话是回答宋律齐的。他轻微颔首。
杨兆北略一思考，拧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种不冷不热嘲讽人的样子特别讨人厌？”
宋律齐站在吧台一端讲电话，单手扶着桌面，背影隐在半明半暗间。
不知道她刚才抛了什么梗，此刻正低头跟旁边的女生聊天，回头飞快地往身旁瞟了一眼，小动作不断。
宋律齐举杯，示意隔空捧杯。
“临时工。”宋律齐伸食指指了下自己，又慢悠悠问：“你也是他们乐队的？”
偶然注意到身旁其实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