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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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过我体内也有白魔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它打开时空裂缝？”

    柔和                                                的白色光芒自她脚下蔓延，绮丽的光晕宛如层层涟漪。

    萨菲罗斯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我不认为有任何区别。”

    “不可以哦。”

    “因为我像你一样，舍弃了没用的记忆。无论是仇恨还是爱，都太过沉重，只会成为累赘。”希森极尽温柔地说，“我想要彻底摆脱你，所以我抛弃了那些多余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对此愤怒，悲伤，乃至是绝望，可如今她对这一切漠然无觉，心底只剩下了麻木的空洞。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数条纠缠在一起的命运线，脑海中唯有将它们一刀两断的念头。

    “未来的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时空裂缝，但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如同世界的尽头般荒芜而又寂寞。银发的灾厄安静地矗立在废墟中央，抬头望向绽放于星幕上的绮丽星云，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FF7]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

    宝条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的一致，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机会变成怪物了。紫色的弧光掠过，身披白大褂的佝偻身影连同半个实验室被一分为二，和无数不见得光的罪行一同埋葬于火海当中。

    “谢谢。”

    “那你的故乡有龙吗？”

    ……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大楼，可驻守总部的士兵没有一人前来支援。银发少年手起刀落，身穿制服的守卫还未踏进楼层便已身首分离，余下的援兵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

    希森本以为回到未来的过程会非常艰难，不料眼前的赛特拉后裔打消了这个顾虑：“我可以利用血脉中残留的白魔法打开时空裂缝，直接送你回去。”

    “我余下的时间已经足够陪伴爱丽丝，不必为我担心。”依法露娜第一次对她展露出温柔的笑意，“就当是一位母亲对你的答谢。”

    依法露娜早已破坏了科学部门的门禁系统，带着爱丽丝前往安排好的目的地。被囚禁的实验体如出笼的兽般四散奔逃，希森提着长剑一路通行无阻地来到实验室，偶尔有几个研究人员试图上前劝阻，在看到涅墨西斯刀刃上滴落的血时都惜命地闭上了嘴。

    言外之意，在神罗这种环境里大发善心本无异于自寻死路，一个连自身安危都无法保障的人不可能再有心思和能力去考虑他人的死活。温柔在某种情况下是一种属于强者的特权，当周边的一切无法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才有能力去顾及甚至改变他人的处境。

    “……这就是你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你自己的原因？”执念也好，报复也罢，她开始对这场单方面的游戏感到疲惫和厌倦了。

    她迎着狂风走到裂口边缘，少年稍显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或者说是欣赏更合适。”少年近乎凝视着她，“压倒性的力量和温柔的本质，反差的二者相结合便是人们所向往的美，也是神罗想要我展示的形象。”

    这个年纪的古代种女孩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和好奇心，从旅途的起始一直持续到结束。依法露娜花了不少时间才把爱丽丝安顿好，踏着月色来到郊外的空地里。

    “你曾经告诉过我，”萨菲罗斯莞尔，“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有温柔对待他人的能力。”

    不是英雄，而是神明。

    萨菲罗斯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希望是这样？”

    她愣了一下：“那你——”

    少年浅浅地弯起唇角：“如果再次见面，你会认出我吗？”

    “很遗憾，激将法对我没有用。”他抬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很亲昵，语气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凉薄，“你会带着仇恨和愤怒活下去，与我一同——见证永恒。”

    「涅墨西斯」的研发成果是一把轻巧且纤细的紫色长剑，无论造型还是性能都非常适合她，希森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就多次向总部申请它的使用权，可每次都被驳回。既然神罗不愿意给，那她就自己来拿。

    希森走进时空裂缝，整个世界如同一幅融化的画般瓦解，随后重组为无垠宇宙中的混乱空间。她并没有直接回到现实世界，而是在星河间不断下坠，直至坠落在一片破碎的废墟之中。

    “……或许，像神明一样。”

    碧绿的竖瞳骤然扩散，如同蔓延的深渊。掠过她耳廓的手顿住了，萨菲罗斯没有回答，可那种被毒牙锁住颈脖的感觉再次出现，来自本能的预警顺着血液蔓延。

    希森回过头，从神罗大厦一跃而下。

    希森把记录着露克蕾西亚身份的磁盘交给他：“宝条骗了你，你无需按照他人的意愿而活。”

    希森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会不顾一切地追求成神，因为掌握力量的感觉确实无与伦比，再也不会任人宰割，能够主宰自己乃至他人的命运。

    冰凉的黑色皮革擦过指尖，萨菲罗斯收回的手顿了顿，似乎在强行克制着什么。碧绿的竖瞳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放大，如同竭力抑制住本能的猫科动物。

    “一起改变命运吧，萨菲罗斯。”她微笑着说，“再见。”

    “季——节——”

    银发的灾厄近乎凝视般看着她，如同银鳞的毒蛇锁定陷阱中的猎物，随时准备咬断对方的动脉，注入致命的毒汁。萨菲罗斯走上前，将近两米的身形将她完全覆盖在阴影当中，但她没有后退。

    “我等了你很久，”萨菲罗斯侧过头，含笑的声音如丝绸般平滑低沉，“直至我意识到等待毫无意义，所以我去找你了。”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她把一颗碧绿的治疗系魔晶石放进对方的掌心，“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把它送给我吧。”

    她回过头，对上一双宝石般美丽的碧绿竖瞳。萨菲罗斯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秋日自由的风从玻璃幕墙巨大的断口处涌入，扬起少年银白的发丝。

    “你来啦！”女孩高兴地朝她招手，“你养的大猫猫呢，不用带上他吗？”

    这条时间线没有路法斯在背后支持，尽管有萨菲罗斯的帮助，带着两个人叛逃依然比原来更艰难。希森还没达到1st的实力，只能借助外力提升。

    “没问题，交给我吧！”爱丽丝信心满满地应下，“我可以骑巴哈姆特过去吗？”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肯放我走，甚至不敢让我死去？”她笑了起来，“因为阻止陨石需要白魔法，所以你要带我走；一旦我死亡，白魔法就会和我一起回归生命之流，所以你不能让我死。”

    “你的名字在你故乡怎么读呀？”

    “我并不仇恨，也不愤怒，萨菲罗斯。”她直视着那双美丽的竖瞳，“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在生命之流里花了三年都追不上我吗？”

    “每当你以人类的方式思考时，总是会变得格外愚蠢。”他的唇角弯起愉快而又恶意的弧度，碧绿的竖瞳中流淌着稠丽的毒汁，“亲手引领我毁灭地球的感觉如何？”

    依法露娜善解人意地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爱丽丝，萨菲罗斯不和我们一起走。”

    “难道不是么？”她歪了歪头，用一种故作天真的语气反问，“你害怕克劳德会赢，毕竟在原来的世界线里，你一次又一次被这个无名小兵打败。”

    尼布尔海姆的大火熊熊燃烧，命运完成了最后的闭环。

    “或许你忘记了，”希森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地球还没有毁灭。”

    “神圣魔法将你带来这个星球，它已经与你的灵魂相连，使用它打开时空裂缝相当于消耗你的生命，会给你的身体和精神带来无法承受的伤害。”褐发女人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哪怕是赛特拉，强行打开时空裂缝也需要付出代价。”

    人们需要英雄，而英雄必须强大且温柔。可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神罗从未给予萨菲罗斯半分温柔，只是把英雄的外壳强加在他身上，所以当这层美好的假象被打碎之后，就只剩下内里那些阴暗又扭曲的疯狂。与其说杰诺瓦之子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和情感，倒不如说他从来就没真正拥有过。

    “你要找一颗蓝色的星球，叫地球。”她回答，“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要拜托爱丽丝重新教会我。”

    “季节，季、节。”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赞我吗？”她笑吟吟地问。

    由于长期遭受非人的实验，依法露娜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他们的进展称不上快。好在爱丽丝对这场的逃亡之旅接受良好，无论路上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被她想象成故事主角必须经历的奇幻冒险。

    “噢。”过了一会儿，女孩又抬起头，“希希，我以后该怎么去找你呀？”

    “很遗憾，那里没有魔法，所以也没有龙。”

    她利用未来的记忆从武器开发部门的系统里调走了「涅墨西斯计划」的管控权限——和常规的项目不一样，它致力于研发出与魔法最大限度适配的武器。换句话来说，这个项目本是为擅长使用魔晶石的红发1st诞生的，但杰内西斯最终选择了如今那把标志性的赤色长剑。

    希森弯起唇角：“你好像并不意外。”

    尽管神罗的所作所为称得上自取灭亡，但不得不承认它的科技水平确实位于这个世界的顶峰。哪怕是成神后极度厌恶人类的萨菲罗斯，也依旧保留了正宗作为自己的武器和固定形象，可见武器开发部门的成果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