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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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琰略有迟疑，皇上则一拍龙椅上的椅柄，“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暂且留在京都，若有其他打算，日后再议。”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闪烁不定。

    齐煊乔装端坐在酒楼厢房，桌面上仅摆着几碟小菜，他抬手拿起酒壶把杯子斟满，一口饮下，却又不尽兴，索性把酒壶的酒浇入口中。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思念。

    齐煊的心猛然一紧，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向那方向靠近，然而还未走近，他便听到了楚琰与红烛之间的对话。

    退朝之后，魏舒宁心中越发不安，她匆匆跟随父亲魏琮回到相府，面色冷峻地走入书房，将房门紧闭后，才低声质问道：“父亲，您明知道太子与楚琰之间的旧情未断，为什么还要极力劝说皇上让她留在京都？您这是……”

    这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戳魏舒宁的心窝。她微微愣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片刻后，她才恢复了镇定，冷静地回答：“公主殿下，身在皇家的男人就不可能专情，迟早都要后宫佳丽三千。我魏舒宁既然选择了嫁给太子，将来亦是大姜朝的皇后，自然要有容人的雅量。”

    齐煊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琰被荣铭晟对她温柔对待，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次日清晨，金銮殿内肃穆威严，殿外的晨曦透过朱红的窗棂洒入殿内，映照在青色的石砖上，仿佛铺了一层金色的薄霜。

    红烛低声安慰道：“公主殿下，莫因伤怀而贪杯，你们已经尽力了，这也许是天意呢！”

    他犹豫片刻，脚步沉重。荣铭晟走到楚琰身边，温柔地将她搀扶起来。

    魏舒宁咬唇，望向天边渐渐西沉的夕阳映照出楚琰离去的背影，无论齐煊如何冷淡，她都要坚守自己的位置，成为大姜朝的皇后。

    殿内的文武百官整齐列队，低声议论着昨夜太子愤怒冲出婚房的事，见魏琮上朝，众人皆噤了声。

    楚琰苦笑，眼中泛起一层泪光：“天意？若真是天意让咱们不能在一起，为何要让我们相爱……”

    魏舒宁默默点头，心中的不安却未曾消散。她明白，从这一刻起，她不仅要面对冷淡的太子，还要面对曾经与太子有过旧情的楚琰。

    因为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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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公主楚琰忽然上前一步，朝皇上深深一拜，道：“陛下，楚琰有一事相求。”

    魏舒宁听罢，神色复杂，她本以为父亲会为她排忧解难，却不料竟是如此打算。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父亲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忧虑。然而，她深知身处权谋之中，许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女儿明白您的苦心。只是……舒宁不知未来该如何自处。”

    齐煊独自在御花园行走，目光突然落在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楚琰坐在亭子中央独饮，她正与婢女红烛坐在一起，手中握着酒壶，似乎在饮酒解愁。

    皇上眉头微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荣铭晟话没完，见齐煊一脸哀愁的样子，欲言又止。

    楚琰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她深知此刻不便反驳，只得应道：“遵命。”

    “公主殿下。”魏舒宁笑意盈盈地唤道，“今                                                日谢皇上恩典，能留在京都，嫂嫂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太子慎言呐！传到陛下哪里，连楚琰也要被牵连。你不想当太子，也要为楚琰考虑一下。魏家现如今都对她虎视眈眈……”

    荣铭晟推门而入，一把抢过齐煊手中的酒壶，“齐煊……现如今朝廷瞬息万变，皇上已对你有了疑心，你还这般堕落，太子的位子不想要啦？”

    “太子？我要不是太子，自己的终身大事……”齐煊话没说完，荣铭晟吓得赶紧把厢房的门关上。

    魏舒宁低垂着眼帘，声音带着一丝凄然。魏琮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现在是太子妃，这朝堂之中风云变幻，我们只能步步为营，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太子与楚琰，为父自有办法。”

    楚琰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如水，却又仿佛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魏小姐言重了。皇上厚爱，楚琰自然感激不尽。”

    魏舒宁被这句话问得心神一震，仿佛楚琰看穿了她的内心。她正欲反驳，楚琰却已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缓步离去。那离去的背影虽显得孤独，却又透着一股决然的力量。

    魏琮父女谈完后，心情复杂地转身，见楚琰正从她的方向缓缓走来。楚琰一身素雅的淡绿色长裙，长发如云般垂落在肩头，显得格外清丽动人。魏舒宁见状，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温婉大方，迈步迎了上去。

    她魏舒宁从出生开始，就知道日后要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别的出路。即便没有情分，这条路也必须走下去。

    魏琮站在金銮殿外，目光悠远，似乎在思索什么深远的事。片刻后，他微微转身，目光冷静且深沉，“舒宁，若她离开京都，鞭长莫及，还不好腾出手来对付她。况且，现下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也不愿放她回去。”

    楚琰闻言，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目光直视魏舒宁，淡淡道：“皇嫂说得是。只是，您真的能和自己的丈夫深爱的人和睦相处吗？”

    魏琮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有力，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们顿时议论纷纷，有支持楚琰留在京都的，也有认为她应回烙城的。魏舒宁站在一旁，神色微变，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与不安。

    皇上闻言，眉头微微一展，似乎已有了决定，“爱卿所言极是。公主，你能力出众，若留在京都发展惠民保险，必能更好地为朕效力，也能造福更多的百姓。”

    听到这里，齐煊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他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想上前，想告诉她自己从未放下过她，然而现实却让他明白，他已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齐煊的神情虽冷淡，但为了维持皇室的威严，他也不得不装出一副与太子妃相敬如宾的模样。

    就在皇上迟疑之际，大臣魏琮从列队中迈步上前，朝皇上一拱手，沉声说道：“启禀皇上，公主殿下在烙城发展保险业，已经为大姜朝百姓带来了诸多福祉，现今殿下更是成了大姜朝的女首富，才智和能力有目共睹。微臣以为，公主殿下应当留在京都，继续发展惠民保险事业，为皇上分忧解难。”

    太子齐煊神色淡漠一身蟒袍，衣袂翩翩，他身旁的魏舒宁则穿着一袭绣满金凤的吉服，面带微笑，随他进殿觐见。

    齐煊亦是福身一拜，神情如常。皇上淡淡点头，目光在齐煊与魏舒宁之间游移，最后在齐煊的脸上稍作停留。纵然他未曾言语，但心中却已经清楚，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情感冷淡是事实。

    “红烛，我们都尽力了，可还是……注定我俩有缘无分。”楚琰的声音低沉而哀伤，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痛苦。

    魏舒宁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她望着楚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她知道，自己身处皇宫之中，所追求的早已不再是儿女情长，而是无尽的权势与地位。但楚琰的一句话，却让她再一次质疑起了自己的选择。

    然朝堂之上，他却无法表现出一丝不舍，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此事……”

    楚琰站直身子，眼中带着一丝坚定与不舍，“楚琰想请求陛下准许我回烙城继续发展保险业。如今，烙城的百姓对于保险的需求日益增加，而我若留在京都，恐难以兼顾保险业务发展。”

    齐煊心中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楚琰的身上。虽说他与楚琰的情感早已在这场政治联姻中葬送，但他却不愿让她离去。

    “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魏舒宁语调温柔恭谨，俯身行礼。

    楚琰听后，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一丝怜悯与无奈。她缓缓说道：“魏舒宁，我一直以为你是性情中人。你口口声声说容人雅量，实际上你更在乎的，究竟是齐煊，还是太子妃的位置，甚至日后的皇后宝座？”

    楚琰被荣铭晟扶起时，目光无意间与齐煊对上。那一瞬间，楚琰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哀怨与痛楚，仿佛在责问他为何要弃她而去。齐煊的心猛然一颤，他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能开口，扭头离开。

    魏舒宁走近几步，低声道：“如今我与太子大婚，按理说，公主殿下应当称我一声皇嫂了。往后咱们既是亲人，还是希望能够和睦相处，共同为皇室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