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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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面试官的呼唤，坐在长椅上身材高挑的女人站起身，黑色的紧身长裙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身线，她黑色的长发微卷，侧编着垂在右侧。

    脖子上针扎的刺痛，她再看秦致远，片刻后，眼皮子如同灌了铅，思绪断了线。

    天，忽然下起了雨。

    有这样一位竞争者，许多同面试者已然自行残秽。

    脸颊已经疼到麻木，她还不知道停下手。

    脸上的湿润，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报仇？

    浑浊的眸子复燃起光亮，秦致远已经从她眼里读懂了答案，“陌然，自己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握在别人的手里。”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厉承宇那句话——

    似乎又是那个时候，她每天照一遍镜子就死命地撞墙，只想一死了之。

    “怎么抢！”顾陌然猛力推开秦致远，几近疯狂地歇斯底里，“我这个鬼样子，承宇根本不想多看我一眼，我的孩子，他们看到我，是害怕，是恐惧！”

    多希望，没有希望。

    呵！

    “嘟嘟——”

    东风航空，总裁秘书的公开招聘，高耸入云的大厦前排起了长龙。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活像得了失心疯。

    她做梦都想撕烂顾瑾的脸！

    “他们不是要给你治病。”秦致远套着无菌服站在门口，不近不远地注视着她，“我给你机会报仇，你愿意吗？”

    “面试官好，我是37号面试者顾忘羽，毕业于耶鲁大学，双硕士学位，今年25岁。”

    站在这里的是顾忘羽，至于顾陌然，已经死了，心死了，没有任何苟且于人世的必要！

    “37号顾忘羽，37号顾忘羽……”

    “我的孩子，秦大哥，他们一定是我的孩子……”

    厉承宇，真巧，又见面了。

    汽车的鸣笛响了好几遍她连眼皮子都不动一下，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一张鹅蛋脸，完美无瑕的肌肤细腻到毛孔都难以捕捉，黑白分明的眼，深邃清冷，红唇惹艳，唇角自然翘起，饱满性感。

    他现在有完整的家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麻醉剂的作用，她清醒的时间不过几分钟。

    “我该怎么办？秦大哥，为什么当年我没有死？”

    “秦大哥，他根本不记得我，那个女人，她抢走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是啊！

    豆大的雨水砸下来，行人匆匆逃窜，顾陌然如同断线的木偶，肆意游荡。

    他早就将顾陌然这个名字抛诸脑后，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林林种种，早就淹没在回忆的洪流里。

    坐在首席的男人不再忙于眼前的琐事，深邃的隼目头一次与女人四目相接。

    一个月后。

    顾忘羽至今记忆犹新，那天，秦致远将她推到镜子前，一点点地拆去她脸上的纱布，带着蛊惑味道的温润声线轻声道，“我给你重生，不希望你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出场，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转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秦致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片刻后，回到车里取出镇定剂。

    她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大稳定，三年的时间终于有所好转，当下又再度崩溃。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陈年往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给你个忠告，想要敲诈勒索，好歹得有一张对得起观众的脸。”

    秦致远到底有什么能耐她到现在都不清楚，伪造学历，伪造身份，似乎信手拈来。

    喃喃呓语般的话语她是叙述的口吻，秦致远没有在现场，却能想象到她受了多大的刺激。

    她无力地蹲下，瓢泼大雨里，一记接一记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我为什么要去自取其辱！为什么！”

    顾陌然驻步，看着秦致远，瞳孔无光，了无聚焦。

    “陌然！你疯了？这么大的雨，你身体本来就不好，非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给谁看！”秦致远抓住她胳膊前后摇晃着，扯着嗓子吼。

    “陌然，你听我说。”秦致远紧压着她的肩膀，强迫她正视着自己，一字一顿道，“陌然，你不能永远做受害者，你要反抗知道吗！她抢走你的男人，抢走你的孩子，难道你就不会抢回来吗！”

    面试的办公室，两男两女分坐两侧，气质清冷的男人坐在正中间，他垂眼翻动着手边的文件，不时地握着钢笔勾勒。

    耶鲁大学，双硕士学位，应聘秘书不免大材小用。

    女人目光始终沉静如死水，这一刻，她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

    她还记得那一对子女出生时的模样，小小的手，胡乱地挥舞着，哇哇嚎啕。

    顾陌然面无表情，看着身边检查仪器的医生，“我不做手术，不要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