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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多识广的老人鱼确定了A手上的深蓝色宝石就是阿克蒙德的标志之一，终于稍稍打消了人鱼们的顾虑。

    而漂浮在海面上的其他尚有气息的人类留着又让人鱼们无比心烦，虞嫊便和蓝鲸一起用风浪把这些人带去了其他海域。

    终于某一天，人鱼们被阿克蒙德翻来覆去的话搞的烦不胜烦，一句话就让他安静了。

    “听起来有点吓人，”虞嫊悄咪咪跟系统08说，搓了搓手，很是犹豫，“我知道利维坦的，就是海怪的意思。”

    最起码这个人类跟阿克蒙德有关系。

    虞嫊游了过来，抿着嘴巴看起来很严肃。

    现在的虞嫊真的变勇敢了。

    座头鲸体型巨大，远远游过来像是在整片海面上笼罩了一层厚重的云雾，遮天蔽日，海底的视线都暗了下来。

    失血让身体失温更快，A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视线一片模糊，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顿了顿，卡罗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才接着说起，“我之前曾有幸跟着去过一次，海底的失落之河……是大海最深的地方，上一代王曾说过，失落之河……有利维坦。”

    除了远低于人体的温度之外，许多白日休息的捕食者也会在夜晚活跃起来。

    虞嫊旁边还跟着几条人鱼，一个个气势汹汹地看着面前受伤的人类，生怕他吓到虞嫊。

    对于从来都不会接触人类的人鱼来说，辨认他是否真的来自阿克蒙德皇室实在是强鱼所难。

    人类是帝国制，皇室的姓氏就是阿克蒙德。

    黑漆漆的眼睛往上一翻, 无数对触手在海底翻涌着，倒映出海面上漂浮的人类。

    人鱼们虽然并不上岸，却也大概了解帝星上人类的情况。

    传说中无比强大的人鱼之王……竟然是这副样子。

    人鱼们粗暴地给他喂下了生腮草，带着A来到深海的亚特兰蒂斯，把人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

    他再次重复着这句话。

    座头鲸深色的眼睛倒映出阿克蒙德的身影。

    “目前只能确定他手上的宝石出自阿克蒙德无疑，”人鱼说，“但是对这个人的身份我们还确定不了。”

    巨型章鱼忽然碰不到人类的身体，疑惑地抬了抬触手，绕着A游荡了好几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潜伏在深海的巨型章鱼懒懒散散地将周围的鱼虾都吃的干干净净，连身边的同类都没有放过。

    所以……那只黑头发的人鱼竟然是人鱼的王吗？

    不过在走之前，他们也带上了阿克蒙德。

    ——倒是有几分海洋之王的样子了。

    为了加快行程，人鱼们由座头鲸拉着前往失落之河的海域。

    卡罗提出寻找利维坦之后，虞嫊只犹豫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决定出发前往失落之河了。

    虞嫊连忙安抚座头鲸，“他是很重要的人，我跟他做了交易，要是你们不想带他……可以允许我拉着他借用你的鱼鳍吗？”

    “利维坦无所不知，”卡罗说，“关于一切疑问他们都能给出答案……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想要确认那个人类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阿克蒙德，或许可以前往失落之河寻找利维坦。”

    最后座头鲸们还是极为不情愿地忍着让阿克蒙德搭上了“顺风车”。

    人鱼狠狠皱眉，“万一你手上的宝石是偷来的怎么办？”

    “我要见黑发人鱼。”

    A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地求人，可是面对不知底细的人鱼，他还是硬着头皮向虞嫊低头了。

    “……救我。”

    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盘问。

    【那你不想去吗？】

    他要见虞嫊。

    剩下的就只有漂浮的海洋垃圾了。

    阿克蒙德抬起手指，“这枚宝石已经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

    人鱼们无可奈何，只好称呼他为阿克蒙德，也不能真的对他动手，只好把人晾在那里。

    A跟虞嫊对视，只是还没看几秒便被其他人鱼粗暴地按下脑袋，被迫做出臣服的姿态。

    因为长时间在水中的浸泡让他的神经迟缓了许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水下发生了什么。

    海洋的捕食者习性不同, 捕杀手段也更为残忍。

    阿克蒙德想到了那天海上的异象。

    每次人鱼来送饭的时候，阿克蒙德都会提出相同的要求。

    听着人鱼的回报，卡罗沉思片刻，忽然说起：“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南回的生物会逐渐变多，您要去‘失落之河’吗？”

    利维坦，海底巨兽。*

    “为了通关，我还是要去的吧。”

    系统08没再说话了。

    日光微微在海面远处的交界线上露出一点点光芒。

    虞嫊眼睁睁地看着许久不动的主线进度条忽然跳到了百分之三。

    阿克蒙德一时没有说话，却敏锐地捕捉到人鱼话里的关键词。

    让虞嫊牵着这个人类的手？

    “我怎么相信你呢？”虞嫊问，“十条人鱼……不是小数目的。”

    阿克蒙德要被气笑了。

    “之前的王都会去的地方，”卡罗为虞嫊解释道，“每年进入冬季的时候，王都会前往失落之河为人鱼祝福。”

    那还不如让他搭上来算了。

    他的脚被黑色的章鱼紧紧缠绕，吸盘已经撕裂了皮肤，正往外缓缓渗出鲜血。

    人鱼对阿克蒙德仍有提防，“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你的身份，老实点！”

    海水泛起一层波澜，不知有什么生物在靠近，意识恍惚中A只听到水下隐约有水流攒动的声音。

    A屏住呼吸，一只手臂死死抓着木板，另一只手在衣服里摸索着，按下了保护屏障开关。

    A闭了闭眼，吞咽下喉咙涌出的一阵腥甜，哑着嗓音对虞嫊说：

    只是章鱼虽然离开，但脚上的伤却还在渗血，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带起一阵抽痛，疼的A感觉双腿都要失去知觉了。

    许多人鱼宁愿在运输中自杀也绝不愿落在人类的手中。

    A在晃动的木板上跟虞嫊遥遥对视，视线落在他湿漉漉的粉嫩嘴唇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座头鲸们更生气了。

    他顿了顿，只好说，“我是阿克蒙德。”

    生怕座头鲸生气，虞嫊反复强调，“不会让他碰到你的。”

    迎着才刚刚冒出头的一点阳光，一条绚烂的蓝色鱼尾在水面若隐若现，每一片形状漂亮的鳞片上都反射着大海的颜色。

    “我可以在回到岸上后将十条人鱼放归大海，”他气息微弱，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虞嫊，试图跟面前这位人鱼的首领做交易，“……十条人鱼……我可以把他们救出来。”

    夜晚的海洋要比白天凶险的多。

    等鼻尖缓缓闻到一阵血腥味，A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往水面看了一眼。

    赶来的三只座头鲸先是亲昵地蹭了蹭虞嫊，随后默不作声地任由其他人鱼把手搭在胸鳍和背鳍上，在看到没有尾巴的阿克蒙德后才陡然露出凶狠的情态，猛地甩开了尾巴。

    手下的海豚发出催促的咔哒咔哒声音，虞嫊不得不又赶紧摸了两把。

    跟在虞嫊身边的卡罗一头褐色的短发微微卷曲，偏偏五官冷硬，站在虞嫊身边像个煞神吓的几只海豚蔫头蔫脑地游走了。

    胆小的黑发人鱼停下了，跟A隔开了一段距离，漂亮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已经死掉的人类不用管，会有其他生物自动过去把尸体吃掉。

    当时被人鱼们从海面上救下来，阿克蒙德就是被蒙着眼睛带到亚特兰蒂斯的，现在同样被人鱼们用坚韧的海带蒙住眼睛，一直到离开亚特兰蒂斯海域很远才被允许摘下来。

    虽然人鱼是重点捕捞对象，可实际能卖到人类手中的屈指可数。

    A微微睁大了眼睛。

    其他人鱼们愤怒了，一是因为人类竟然试图用同伴跟他们做交易，二则是因为面前这个该死的人竟然用这种语气冒犯他们的王。

    虞嫊一愣，“什么是失落之河？”

    A只觉得脚下一痒，紧接着便是一阵微微的刺痛。

    只是等他们盘问A的全名名字以及身份时，A却闭口不答，只说自己是皇室成员，其他一概不提。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往他这个方向靠近。

上的深蓝色宝石，隐约冒出一个念头。

    阿克蒙德的眉眼深邃，在光线不清楚的海底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微微侧过脸询问身旁的人鱼，“你们的王似乎很受海底生物的欢迎。”

    如果有其他人类在场，已经会无比震惊地认出A使用的这个保护屏障是极为罕见的高等护具。

    A是为了剩下电源才不开保护屏障的，只是因为被章鱼咬伤，不得已打开了屏障。

    A醒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那只黑发黑眸的人鱼。

    说着，A抬手露出了手指上戴着的深蓝色宝石.

    而远在亚特兰蒂斯中心的虞嫊，这几天正在忙着处理海面上的人类和垃圾。

    在帝国，也只有极少数的贵族和皇室成员才能拥有一个。

    “有点吧，”虞嫊小声说，“……不过，你看主线进度条都动了，这不就是主系统在告诉我寻找利维坦就是主线之一吗？”

    ——他似乎要死在这片大海了。

    “我要见黑发人鱼。”

    一连摸了好几只海豚之后，人鱼这才找到机会跟虞嫊汇报关于阿克蒙德的事情。

    ——随后猛地出击。

    “王身份尊贵，岂能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人鱼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