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晨曦与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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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相处着，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去相处了。

    那夜月亮很淡，几乎把月色之下的一切全隐藏在黑暗里，黑嘛咕咚的。

    她以为她们会成为朋友。

    她们先去了地下牢房，她们做杀手的记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成王败寇，就是她们的选择，她们先被训练三个月，然后凭天赋和实力获胜，赢得人才有活着的资格。

    许鸢不太相信的样子，直接让许绚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初见的路人，她都信，为什么不信她？

    “哪里？”给她按了按肚子上的位置，确立了位置，“我给你拿药。”

    “多谢，最近能不去端宁吗？”阿鸢心头凝过一丝暖流，流至四肢百骸。

    列王在皇宫里守着皇帝。

    数米之外，人鬼不分。

    “我去辞个别。”

    “我师傅，四五十岁的人了，看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让我送治疗发寒的药，我走半路，摔了一跤，药包掉河里了，水太急了，我捞不上来，就从路边掐了一把甘草和狗乙把草送去了，后来我师傅知道了，让我把那边的甘草都采了，因为狗尾巴草用不上才饶了我。”

    “因为我的药是你啊。”

    她把肩膀借给阿鸢，一边给她揉肚子，一边叨叨。

    “我给你说啊，我师傅常常出诊，以前我把甘草和大黄弄错了，结果我拉了一天肚子，我师傅晚上回来，看到虚弱的我，你知道吧？他皱了皱眉头，吃错药了，自己配药，我给你熬，那嫌弃哎呦喂，从那之后，我就长心了，再也没有那么容易出过错了。”

    “没什么，”皇子争权，非死即伤。

    第二日，沈裳楠熬了姜茶，加了几味中药给她调理。

    “喝药，”沈裳楠把药碗端过去，温和的道。

    她和许鸢对了手牌，还有同为列王府杀手的奴仆印。

    她们对彼此，只要牵扯到只能一个人活的时候，她们的刀是相向的。

    后来，她们只有出任务的时候会偶尔一起，平时也基本上见不到面，最后，成为了陌生的伙伴。

    “看到许朝南了吗？”

    虽然信息不怎么明朗，而且现在情况很不好。

    阿鸢不认识这些人，但是，来来去去几波人，都叫她许鸢。

    “许鸢，三皇子经王那边你怎么看？”她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多收集情报。

    不过，后面，她打算去京师端宁。

    “怎么了？”沈裳楠不解。

    可怜又可恨。

    她记得一个小女孩非常恐惧，企图和一群猎狗谈爱心，最后妄妄丢了性命。

    晚上，她暖好被窝，然后留给沈裳楠。

    她不记得了。

    “我在衙门听到，太子有私兵，太子妃掌管，因为是太子妃的陪嫁。”

    下午一直等到晚上，沈裳楠才回来，她又去看了一个医患，记在自己疑难杂症的账簿上，而且非常开心。

    “世上的人，若有你一分透彻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呢？”

    “我得走了。”

    阿鸢走了，临走前，在屋顶坐了很久，才离去。

    她们没有背后。

    阿鸢惊疑一闪而过。

    “跟我回去一趟，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什么？”许绚叹了口气，只能试一试了。

    算了，现在生气跟个智障一样。

    那时候的许绚看见她会笑，对，第一眼，就是很温柔很温和的叫她，“许鸢，你以后叫许鸢，我叫许绚。”

    “是列王的意思，他有经世之才，列王府不是他的归宿，”反正他也跑不掉，列王府出来的，都是列王府的困兽。

    二皇子和列王府交好，也是列王府扶持的人选，现在不争不抢，一副坐收渔翁之利的姿态，表面上就是老好人一个，这边求和，那边搬弄是非。

    药熬好，她一勺一勺喂给阿鸢，看着阿鸢哭唧唧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发疼。

楠可是把日子记得很清楚，板着手指头算。

    她们走的后门。

    “经王府里有一本账册是勾结镇北将军的东西，当时我藏在衙门的牌匾后面。”

    什么乱七八糟的鸟叫都有，还有蛙声。

    “他进京赶考。”

    “没什么看法，”许鸢不想说。

    “肚子疼！”阿鸢捂着肚子艰难开口，呼吸很重。

    “阿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沈裳楠用手臂撑着头看她。

    京师早就人人自危了。

    阿鸢摇了摇头。

    “嗯，青山白云无唾处，怎么说呢？就默默的往前走吧，谁知道未来，谁又能预知那些不可控的事情呢？活着，好好的活着已经无比幸运了，别烦恼，不放弃，自己的路会在脚下的。”

    她趴在床上，像个蠕动的毛毛虫。

    “好吧，就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所以，就，就……”没有憋出来个所以然来，最后赌气的下决定，“那以后不哭了。”

    她杀了三只猎狗，才被选做做了师父的徒弟。

    她已经想起来了，她全想起来了。

    但是，她不能说，一说，许鸢就没命了。

    “啊？”沈裳楠有些惊讶，不过各有各的路，失落在心头一划而过，叹了口气嘱咐道，“别乱吃东西，我每次见你，你都中毒了。”

    中午的时候，阿鸢又弯着腿蹲了下去。

    沈裳楠叫她阿鸢。

    沈裳楠都不好意思了。

    皇帝怎么样了？她知道不该问的别问，终究停在嘴边。

    皇帝重病，大皇子和三皇子经王本一母同胞现在却闹的最凶，活像个仇人，朝堂如此，底下更是乌烟瘴气。

    许鸢才勉强信了一信。

    “还疼不疼啊？”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

    “衙门？”是太子的人。

    她们现在远在凌州，距离京师尚远，还可以喘口气。

    床很宽，沈裳楠一直让她睡里面。

    难怪近两三个月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动静。

    “许鸢？”许绚尝试着叫她。

    “怎么了？”许绚不解。

    原来问题出在许鸢这里。

    车马慢，书信远，所以她们不仅要自卫，还要揣度。

    “你可以哭，可以大哭，不必一定时时刻刻坚强，因为有我，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的，”沈裳楠不知道自己的诺言会不会有效，但是她若在，她必践行到底，这是承诺，言必行行必果的承诺。

    沈裳楠不知道为什么老脸一红。

    “不好笑，下一个。”

    半个月后，端宁郊外。

    阿鸢的梦不想醒，但是，她是许鸢。

    夜色入目，星点斑驳。

    前段时间，那个医患大赛，最近沈裳楠双耳不闻窗外事，一直在做笔记。

    大皇子和三皇子越闹越凶。

    阿鸢早就缓解，下午就好了。

    所以，她们作为丫鬟级别的高级死士，当然在不打扰主家的情况下可以自由逛逛。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这大漠朝一直都是一个杀手，呃，不是，不认识她之前，她是一个杀手。

    许绚攥了攥手指，摩挲着指关节。

    “我都给你解了，你就又中毒了，哎！”沈裳楠碎碎念。

    “怎么了，阿鸢，你不太开心啊？”

    她的卧室，她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好在她留下来了，哎，她留下来了。

    后来几日，阿鸢依旧很殷勤。

    朝堂不稳，民间也是胆战心惊，毕竟殃及池鱼之祸早有传闻。

    后来，她们渐渐都收起了笑容，变得不苟言笑。

    列王府现在除了门客少许，就是死士。

    “怎么了？”沈裳楠皱着眉头凑近她看。

    夜里沈裳楠睡着后，阿鸢又醒了。

    “许鸢，你不记得我了？”许绚眼神波动了几下。

    皇帝病从惊中坐，老子还没有入土，儿子们就开始蹦跶了，那怎么得了，这不是在他坟头上看美人醉吗？

    “治腹痛的，你脾胃太寒了，”沈裳楠解释，等她喝完，给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回府里，过段时间，我们得去端宁，”护送一批东西。

    “什么药？”没有等她回答，还是乖乖巧巧的喝了。

    好在还有候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