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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感情中她又一次地走了错路,她一直都是耻于用言语表达情感的人,不知不觉,她经营与莫裴的恋爱也越发疲惫。

    本以为永远不变的生活,在这一次发生了转折。

    明明她提出分手了,为什么不哭呢?

    可为什么……

    03

    陪伴也是爱的一种表达。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离开。

    “崔楠……”音乐还在继续,她放慢了节拍,对上那疑惑又清澈的双目,她莞尔一笑,脱口而出,“我会一直陪着你……”

    夏森绪放弃考试决定复读之后,明白了这个道理。

    夏琴不需要她,她也没理由再弹琴。

    参加完夏琴的婚礼之后,她也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面前的人需要她。

    她向前踏出一步,当指尖自然而然地弹奏出那熟悉的曲子时,那悠扬的音乐落入耳中震得每个细胞都在喧闹,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她不禁落下泪水。

    不知为何,从林巧巧口中听见这个名字她内心一阵酸涩,像是有东西哽在喉咙,越是想得明白,她就越发痛恨擅自对崔楠感情下判决的自己。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她将不再自以为是地为谁而活,不再依附关系。

    不想对方结婚,不想对方成为其他人的妈妈,不想对方变成他人口中的某位妻子。

    从头到尾,崔楠只是一直在扮演合格的女朋友而已。

    毕竟,她真的很喜欢她的妈妈。

    她的未来将只有她自己。

    夏森绪坐在咖啡馆里,昨日刚被林巧巧坑与崔楠碰见,今天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未来的租客竟然是崔楠。

    这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却是她内心

    那天学校里的银杏落了一地,金黄的叶片踩在脚下吱吱响。

    为什么又会再次相遇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毕竟……

    崔楠不知何时离开,只在她面前留下了一叠纸巾。她捻起纸巾,平静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把剩下的红茶一口饮下。

    她不由得回想起童年时期和夏琴弹奏的第一首曲子《恰空》,浑身的细胞在此刻颤栗,她想起练琴时指尖的疼痛,回想起那痛苦的过程,回想起那怎么弹都无法等到母亲回来的每个日日夜夜。

    “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最后,也总是在伤害人。

    她开始享受青春,她随心所欲地活着,她学会了如何去经营一段亲密关系。

    小时候认为不会离开自己的妈妈要与他人组建新的家庭,她喜欢的崔楠也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夏森绪躺在沙发上,身旁的林巧巧正在玩着游戏,许久听见熟悉的名字她不由得握紧手中的茶杯。

    那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也从未学会的爱。

    “她怎么了?”她故作镇定地问林巧巧。

    哪怕是未来她们真的分开,她保证,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满怀愧疚,也不会擅自离开。她决定去珍惜这段感情,她们不再是那过家家的小孩,虽然是不太成熟靠谱的大人,但她们有信心去面对未来。

    上一段她太过于被动,这一段感情她尽心尽力地呵护亲密关系,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希望自己有所成长。

    二十几年的人生,她感受到最真挚的爱竟然是来自于崔楠,多么可笑。

    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释然。

    她确实是开心的,但这样的她真的能和崔楠走下去吗?

    就算她接近崔楠,对方总是会避开,或者是假装不在意。她觉得很有趣,倒不如说,这样的崔楠变得鲜活起来,与高中那公式化地对人好不同,这样的崔楠在她眼中更像一个人。

    她附和崔楠那有些跑掉地音节,一首熟悉的曲子变得陌生,音调也变了味,却是她这辈子听得最好听的乐曲。

    不然怎么会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呢?

    为什么又会再相见呢?

    夏森绪弯着眉眼,泪水溢出眼眶,她此刻格外平静,任由泪水落下。

    即便她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她又不是傻瓜,虽然林巧巧说得委婉,但她也能看出来崔楠现在的生活有困难。

    可此时此刻……

    她该怎么面对崔楠呢?毕竟她能看得出来,崔楠对当初的分手耿耿于怀,她这样自私的人,会不会又一次地伤害到崔楠呢?

    她站起身,被挡住的金光落在桌上的多肉上,她看向太阳,被刺得眯起眼,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初春依旧有些冷。

    任何感情只要带上责任与利益就会变质,就会变得世俗,就会不再纯粹,年少时的懵懂和迷茫,终究也只是淡淡的一笔,她希望崔楠能够幸福。

    只不过,崔楠怎么会再一次地喜欢上她呢?

    思虑未来成为了她的常态,脑海中设想的种种可能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慢慢消散。

    她们已经许久不见,即便是见面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为什么呢?

    她又怎么敢奢望夏琴多分一点爱给她呢?

    夏森绪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轰鸣,她一时没有办法思考,可见到林巧巧这般镇定的模样却又很快冷静下来,而后那不断袭来的心跳声都在告知自己的不安。

    04

    夏森绪抿抿嘴,想要问的话语落在嘴边,终究是一句都问不出口,她没有任何资格,也不适合去打探对方的事。

    告知夏琴自己不想再学钢琴并且要复读时,她看见了夏琴眼中的泪水,只是夏琴依旧笑着点头,说支持自己的决定。

    这一次告知莫裴分手时,她直视对方的眼,看着对方嚎啕大哭,接下那心中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纵观她那单薄的人生,回忆童年的种种,她不得不去面对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夏琴对她的爱很轻。从有记忆起,夏琴就一直忙于工作,她很少与夏琴一起吃饭,记忆中的美好回忆也仅仅存于钢琴比赛后夏琴带她去吃汉堡。

进崔楠的视线,对方的眼中带着几分不安和惶恐,但最多的还是不解。

    这种感觉与当初面对崔楠那不断的好意相同,她才顿悟,她想要的不是什么所谓的付出,也不是接收那过甚的爱意,她想要的只是适当的陪伴。

    原来,她一无所有。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她微叹一口气,给崔楠发送了信息。

    崔楠,没有那么喜欢她啊。

    人生由自己决定。

    她站在小繁星咖啡馆里,面前的人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那一头的短发也落在肩上,扎起零零散散的半个丸子头,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正笨拙地抚着琴键。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崔楠,不论是以前残留的愧疚,还是如今相处的点点滴滴,崔楠不再是用“女朋友”、“前任”、“爱人”这次词汇可以界定。

    不然,为什么此刻哭的是她,而不是崔楠呢?

    这次,是她自己选择了孤独。

    林巧巧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说道:“她工作的地方发生事故了。”

    夏琴不是一位母亲,夏琴只是夏琴,是顶着种种世俗压力把她护在身后的人,而她,只是夏琴人生中的过客。

    告知崔楠要分手时,她看见了对方的犹豫,只是她没有主动询问,只是她不给对方任何情面。

    崔楠会像以前一样病态又卑微地去讨好她吗?

    暧昧期间会给一切朦上面纱,让丑恶的现实看起来美好无比。

    也是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何崔楠没那么喜欢自己也能对自己好,因为崔楠与自己相反,对方想要的只是陪伴。

    她发现一件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不论是她和崔楠,她们喜欢的都不是彼此,而是喜欢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

    人生总是充满惊喜,或者说这样的缘分就像是命中注定,又或者说她和崔楠是一路人,认识的人也都臭味相投。

    想得越多就无法无视崔楠的存在,她没法狠下心来赶走崔楠或者对她冷暴力,多年不见崔楠也有所成长,可能是两人都在保持距离,与崔楠相处并无任何不适。

    最后一口茶水带着化开的糖,格外的甜,甜得发腻,甜得她无法控制地咳嗽。

    哪一种她都不喜欢,或者说,哪一种都不适合她和崔楠。她们之间的恋爱就像是笨拙的过家家,她们对彼此的感情也完全不是爱,只是未出社会的孩子在嬉闹,却也是最纯粹的喜欢。

    夏森绪靠在窗边,随着她一次次对崔楠的放纵,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侵入了她的全部生活,并且对她的好也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不再找任何理由,她完全接受自己是冷漠的人。

    她得学会为自己而活。

    “放心,她人没事,国外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这次还好离开了后厨躲过一劫但她的大部分同事都……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她很不容易。”

    她明明就没想过讨好崔楠,甚至肆意妄为地说崔楠不想听的话,有时候故意攻击对方,对方却依旧黏过来。

    她第一次对以前的那个努力的女孩感到悲伤。

    “一起弹吧。”

    只不过那份爱太过炙热,热得她无法靠近,也不敢去靠近。她总是这样,不敢去珍惜,不敢去争取,不敢去改变自己,不敢去爱一个人。

    “对了,崔楠的事你知道吗?”

    她不是不喜欢钢琴,她只是不愿意面对以前那一头热去追在妈妈身后跑的自己,不想承认自己那份阴暗的自私。

    说不定见面后,她会嘲讽崔楠,或者是崔楠质问她当年的不是,或者是相视一笑与过往道别。

    她能够给予伴侣想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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