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选择〉

    &ep;&ep;「完全的……这怎么可能，物种怎么可能说变换便换？」俱利磨王不敢置信的诧异道。

    &ep;&ep;「也就是说让俱利磨就此沉即大海，海民亦不得上岸，从此海陆两隔，再不相往来，如此一方面可避免尘世烦恼，一方面也能保住海民物种，更不会危及到陆上人类，可谓一举三得啊。」

    &ep;&ep;「吾身负繁衍与造物之母夏克緹的力量，将人变换成其他物种之事，我早已驾轻就熟了。」因陀罗大言不惭的说着，「俱利磨王，意下如何？」

    &ep;&ep;「俱利磨的国民啊，且听本王道来一事……」当侍卫召来了全体国民，俱利磨王在阶上，对着底下的民眾们缓缓道来黄国兵进俱利磨的事实，当底下人民一阵人心惶惶、七嘴八舌之际，他再道。

    &ep;&ep;「因陀罗，总有一天你势必统一体内眾神的力量，不要心急，一切都会顺其自然改善的，目前不过正值磨合的非常时期，磨和过后一切都好转的，所以不要心急。眼下，不过时机未到罢了，我们慢慢来吧。」丹努许握住因陀罗的手，安抚道。

「为爱牺牲的海民，均须以娑提之礼葬下，让大火烧尽这一切的悲欢离合之苦吧。」俱利磨王将穆蒂的尸身平放好，并吩咐侍卫好好处理后事。

    &ep;&ep;丹努许自讨没趣，遂换了个话题，「害怕吗？」

    &ep;&ep;眼前的因陀罗方拔除维萨恩身上的晶刺，正疲倦的闭目养神着。

    &ep;&ep;「丹努许、丹努许……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丹努许。」因陀罗紧拥着丹努许，爱不释手，彷彿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ep;&ep;「如此听来，合理却又残酷，反到像是给我们俱利磨的惩处，不过也罢了，战争的引爆点本是归咎于穆蒂，没能教养牠正确的观念，全要怪我这个父亲的失职啊。」俱利磨王摇头叹息。

    &ep;&ep;「终于能上岸了，虽然要从此与俱利磨海陆永隔，心底还是有点小小难过，但是我活到如今这个岁数也该心满意足了。」休毘出乎意料的选择登岸为人。

    &ep;&ep;「既然如此，何不就此让俱利磨沉寂呢，海民能够上岸本就是一项错误，那便趁这个机会修正这项错误呢。」

    &ep;&ep;「再会了，丹努许。」休毘道出了辞别。

    &ep;&ep;丹努许恭贺道，「恭喜你收復了青阳，使维萨恩得以还原本相，恢復为司掌和平与保守之神“玛翁”。」

    &ep;&ep;绝大部分国人，无论选择成为海民亦或人类，几乎都是成双入对，只要能与所爱之人廝守相随，成为什么物种、身处哪种环境，不过都是些次要的小事。

    &ep;&ep;「但它并非诚心顺服于我，不只祂，稍早前收復的尼阿伊和更早前的瑟刻沙、贝德霍特都对我颇有成见，甚至连珀拉娜都不愿告诉我祂的真名，祂们都对我存有疑心。」因陀罗摇头，语调气馁的说着。

    &ep;&ep;「看来你已下定决心了呢。」

    &ep;&ep;「看在我收留过你的份上，礼尚往来嘛。」休毘笑得没心没肺，面目安详的闔上了双眼。

    &ep;&ep;「我要怎么还给你？」

    &ep;&ep;「你还真会使唤人呢。」丹努许面露无奈道。

    &ep;&ep;「那就让人民自己选择吧，成为完全的海民或者完全的人类。」因陀罗坦白道，「若成为人类，则必须彻底拋弃海民身分，再无千年之寿；若为海民，则永世不得上岸，却得以长生不衰。」

    &ep;&ep;「因陀罗，你就是我的选择，我的归宿，纵然牺牲一切，我亦不言悔。」丹努许感受着这股温暖而又沉重的压迫感，他抬手回抱住了因陀罗。

    &ep;&ep;「蓬莱半岛，在蓬莱半岛有一处栽满山茶花的神社，名唤椿神社，把它们交给住持，说“铸殅师回来了”即可。」休毘说着，随即躺进了沙滩上挖出的浅坑中，任人把自己的身躯给埋没。

    &ep;&ep;「可能先去东域找一棵埋两百年槐酒的槐树，然后把他埋的酒挖出来，一个人乾了，接着去环游大陆，我会一边重游旧地，一边寻觅能够继承我铸殅技术的弟子。」休毘笑盈盈的说着，「铸殅术可不能断在我手里啊。」

    &ep;&ep;「丹努许、丹努许、丹努许。」因陀罗惊艳万分，顿时喜极而泣的将丹努许抱了个满怀，「终于……终于啊，丹努许、丹努许。」

    &ep;&ep;「那当然，若你早我一步先走了，记得通知我啊，可别忘了跟我之间的承诺。」休毘说着，将自己宝贝的几项铸殅器具託付给了丹努许，「替我保管好它们，等我醒来后，我会去接它们。」

    &ep;&ep;「丹努许你的意思是！？」因陀罗不禁诧异的追问着丹努许，唯恐自己曲解了丹努许的意思。

    &ep;&ep;「唉，接下来还得应付暴怒的黄军，本王素来以和为贵，实不愿与外界有所衝突。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自己的子民，我又何尝不是为了陆上的人类找想呢。」

    &ep;&ep;俱利磨王叹息，「我何尝没有考虑过，维萨恩背上的硨磲本就拥有包覆住整座海岛的功能，然而，俱利磨内可不只有海民啊，尚有不少人类移民。」

    &ep;&ep;「给你猜。」

    &ep;&ep;「你和珀拉娜说了同样的话，不亏是同样拥有紫眸的预言者，祂还说了，我所欠缺的不足，你会替我弥补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ep;&ep;「又不是没上过岸，怎么可能会怕，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有点胆怯，毕竟此后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俱利磨了，但……还是挺兴奋的，哈哈哈，好复杂的心情啊。」休毘摸着胸膛，感受的鼓譟的心跳，忐忑不安的大笑着。

    &ep;&ep;「丹努许，此话何意？」俱利磨王挑眉。

    &ep;&ep;接二连三收获噩耗的丹努许，不禁痛定思痛，直面了自己的心意，应允道，「我答应你因陀罗，无论未来如何，我都愿与你携手面对。」

    &ep;&ep;最终，俱利磨八成百姓成为海民，其馀两成上岸为人。

    &ep;&ep;丹努许亦是百思不解，「我也不晓得，不过既然珀拉娜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静候时机吧。因陀罗，不必心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ep;&ep;「上岸后想做什么？」

    &ep;&ep;「本王不欲与黄短兵相接，俱利磨将彻底与世隔绝，沉没海下。」并说明了让国民自己选择彻底成为海民或人类的自由。

    &ep;&ep;「你究竟几岁啊？」丹努许不禁好奇的问道。

    &ep;&ep;「保重了，休毘。」丹努许起身，离开了埋没所有俱利磨子民的沙滩，回到岸上因陀罗身边。

    &ep;&ep;「立刻召来所有国民，本王有要事得宣布。」俱利磨王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一眾侍卫立刻领命的退出。

    &ep;&ep;丹努许摇头叹息，嫌弃的哀嚎道，「埋了埋了，快把这傢伙给我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