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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童话世界来的吧,怎么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贝语纯无语。
越长大越能体会母亲的辛苦,尤其是这学期贝语纯在同学的介绍下接了个兼职,教初中生素描。
“会不会太麻烦你?”
“会的。”
“学画的费用高昂,爸爸不在了,妈妈工作日要上课,周末还会去电视台接编曲和演出的工作。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享受生活。”
“是啊!妈妈让我过来送年礼。”
多可笑的一句话。
大学新生体检,他的体检报告仍有存疑项。他的心脏结构好像天生和常人不一样,医生说没事,是正常的生理性杂音,听闻他有心脏病家族史又陷入沉默。
走出托运大厅,梁薇就站在第一排。
“进来吧。”
贝语纯操纵的角色死的特别快,她下线了,只能捧脸看着钟聿玩。男生好像有这方面的天赋,钟聿摸两盘就初见技术流的痕迹,但为了照顾她,每次她一死,钟聿也放弃命值陪她重开。
“啊!谢谢哥哥!”贝语纯算了下时间,那边大概是凌晨,按盛轲的尿性,估计正猫在酒店整理照片,她打过去,响了大概半分钟,那边懒散接起,“找我干嘛?”
上个月,盛轲问过她机票的事,她说学院的期末考安排还没发布,她约好和同学一起走。现在,她孤零零地站在客舱,谎言不攻而破,面上挂不住,别脸转走视线,低头去寻座位。
贝语纯说:“妈妈会来接我,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现在路上人少不安全。我得知道你安全到家了。”
钟聿丢手机给她:“用我手机打。我话费多。”
“这样……”
京美的期末安排表就在群里,手指滑动两下就能看到。
“他可烦人了!”贝语纯一个鲤鱼打挺,从懒人沙发上欠起身,“前两天给我发了个短视频,去许愿我变成小猪猪。气死啦。外面讯号不稳定,长途话费还贵,都没法打电话去骂他!”
“谢谢。”
抵达夏京,盛轲问:“一起打车回去?”
“不会。可爱的小猪不会。”
“我才不要变成猪!那长胖就要被吃了啊!”
“呼……总算说完了。我妈说了好长一串。怕你不会做。你要是不会再打给我吧。”贝语纯常来,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己去厨房拿纸杯倒水,顺带瞧了眼冰箱,有点空,厨房也没囤菜。
航站楼站满接人的家属,这么多人里没有一个专程为他而来,在那站了许久,只不过添了两张住宿广告。
“春节呀。你怎么不多做点?”
打开电视,每个台都在重播春晚,很无聊。
贝语纯把行李箱放上后备箱,回身挥手:“盛轲,拜拜~”
“不是我俩单独,还有五六个同学,你也认识的,有男生有女生。”
“门口超市明天会恢复营业。”
贝语纯下飞机,看到梁薇就兴奋得不行。
告诉她,他有心脏遗传病的可能,可能会在某个时刻突然离开,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吗?还是要她等等自己,等到舅舅那个年纪还没病发是不是就安全了?
盛轲换到她身边:“你寒假就在夏京待着吗?”
“纯纯,晚上留这吃吗?”
“啊!为什么?”
“就钟聿在家?”
“回不来,在外地。”
“嗯?”电话那边闪过一丝迟疑,又很快反应过来,“你在我家?”
“纯纯。”
盛轲颔首:“梁阿姨好。”
“在收拾房间啊。”贝语纯偏头,瞧了眼在厨房洗碗的钟聿,他系着围裙,有股岁月静好的贤夫味,看着就心情舒畅,她不由得笑了,但想到电话里的讨厌鬼,嘴角又撇了撇,“喂。你怎么不许愿自己变成猪啊!”
的士拐弯,消失在视野,盛轲背脊微折,倚在墙边,仰着头想事。
“菜场要初七才开张,你这几天怎么办?”
转为艺术生,他才发现自己如此敏感、忧郁,想要被重视,被关注。
“不会。不过只有家常菜。”
“对了,他有联系你吗?”
“我不太会啊。”她拿了个手柄,把另外一个递给钟聿,“你陪我。”
兜里手机震动,家庭群里的人聊着各自的事,父亲忙于工作,母亲在忙论文,唯有哥哥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夏京,需不需要接。
樊宇问他为什么上大学还不和贝语纯表白?
贝语纯把年货交给他,把梁薇叮嘱的事一字不漏地复述。
梁薇礼貌笑笑:“你爸妈会来接吗?”
那天之后,贝语纯和盛轲、和钟聿线上线下都没说话,也赶上期末考,大家都在忙总复习。www.chunlu.me放假前,贝语纯去理工大还书,避开钟聿,托敖菲转交。
盛轲婉拒:“那我自己走。”
“那我们先走了。”
“叔叔阿姨晚上也不回来?”
贝语纯提年货上门:“哥哥新年好!”
这种钝刀子磨肉的感觉最痛,他什么都不敢说,也没法做。
“噢。好吧。”
“盛轲!”
“我哥在家干嘛呢?”
盛轲扯出个微笑,站在道边挥手回应。
如果有时光机,她要穿回每个和梁薇吵架的瞬间,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回夏京的飞机上,她与盛轲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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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我还以为……”见她脑袋偏向别处,盛轲捏了捏裤子,抿唇沉默。梁薇管得非常严,有一阵母女关系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盛轲以为她的听话都是不得已,想带她出去透透气。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贝语纯。
对方不开窍,她想了很多办法,上三次课就告诉家长她无能为力辞职不干了,而梁薇的工作每天都要为教学烦心,有努力但没天赋的学生,也有在课堂上吵闹的学生……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得去电视台做兼职。
“不然呢?”贝语纯不解,春节假除了在夏京走亲戚还别的选择吗?
“我知道。不是这个问题……”贝语纯捧着脸,陷入沉思,面对盛轲,有些事可以安心地坦诚相告,“妈妈一个人照顾我很辛苦的,我不是因为怕她才听话,是心疼她所以听话。”
“等我回家,你那边都很晚了。”
他能吗?他有这个资格吗?他要怎么说?
谁不想有盏灯永远为自己亮着。
“许了呀。一起变成小猪。小猪多幸福,吃了睡,睡了吃。一辈子没烦恼。”
“可以啊。在这吃家常菜,总比去餐馆看亲戚脸色好。”
可他给不了她这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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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爸妈去外地了。”
贝语纯解围巾,换拖鞋进屋,饭桌上放着中午吃剩的东西,只有简单的两盘炒菜,今天可是初三啊!她家冰箱塞满美食,梁薇还每天做好吃的,说是要弥补她在外地上学的苦。
三个小时的飞行旅程,贝语纯拿出平板练习板绘,盛轲仰头靠在椅背闭眼小憩,眼珠盯着眼皮滚动,明显是在想事,但他不说,贝语纯就当做没瞧见了。www.xianya.me
“傻子。”
检查做了一堆,得到的结果模棱两可。
钟聿指连接的游戏机:“要玩吗?”
“你晚上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算了。我不爱折腾。而且……我妈大概不让……”
“我和同学要去南美采风,要不要一起?”
“妈!”
玩不好,还拖累人,贝语纯丢掉手柄:“不玩了。破游戏没意思。盛轲为什么这么喜欢啊!”
“没有。估计玩疯了吧。”
“一个人,做多吃不完浪费,而且洗碗洗锅也是我做,算了吧。”
贝语纯蹙眉,觉得好像耳鸣了,怎么听到他在那边骂艹?听错了吗?
盛轲和同学出游,盛豪和钟姝瑶带着礼物去生意伙伴家拜访,只剩钟聿一个人在家过春节。
“没事。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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