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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老妇人抖着手拉住云婉的胳膊,“姑娘你真能帮我吗?帮我儿子吗?”
云婉走在街道上,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揉着额角,准备先回趟公主府。www.suhua.me
云婉默默点头,看着悄无声息的院子,和四处悬挂的白色灯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出女子不愿意说,云婉也没再追问,笑着揭过话题:“如此就好。”
“其实,查案和推行新政,没有任何冲突。”
看着四周简单的摆设,云婉道:“对了,你们缺什么东西吗?我可以让人……”
云婉眨眨眼:“谁啊?”
云婉抬头看了眼,跟着母女二人迈进府邸。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素缟的女子穿过人群,哭着上前扶住老妇人:“娘!您怎么来这了,跟我回家吧。”
看着周围人群的目光,女子愣了下,连忙点头道谢,和云婉一起带着老妇人走出人群。
女子有些犹豫:“我并不认识。”
看着女子惊呆的模样,云婉上前按住她冰凉的手:“此事肯定会水落石出的,您先好好照顾大娘,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云婉顿了顿,看着外面萧瑟的庭院,沉默半晌。
几人正在说着话,冷不丁被人挤了下肩膀,其中一人刚要发火,却看见身边走过一女子,朝他道了句“抱歉借过”。
“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那顺天府是什么意思?继续不下去就审案啊,人总不能白死吧!”
云婉温声道:“我认识这里面的人,您跟我走吧,我能帮您。”
女子淡笑着摆摆手,指了指后面桌上的东西:“今早,那位也拿了好多东西来,府里什么都不缺了。”
“哦,那人肯定是得罪人了,荆州那帮世家有钱有势的,被人断了财路,搞死一个清田吏还不容易?”
“那位今早来的时候,还把兄长的抚恤金一同送来了,足足有半年的俸禄,够我和母亲生活了。”
云婉也上前帮忙扶住老妇人,对女子道:“走吧,别留在这里。”
她刚要去怀里摸索,手却被女子拉住了。
云婉也看向她,认真说道:“我说,其实这两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冲突。”
“青天大老爷啊,求您为民妇的儿子伸冤啊!”
老妇人急得直跺脚,女子扶住老妇人,哭着劝慰道:“顾大人不是说了,他会想办法的吗?您别着急,我们先回家吧,好不好?”
“朝廷之所以不敢下令查案,一是怕令兄被害的事情坐实,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任清田吏一职。二是,有些人想利用这件事,阻止朝廷推行新政。”
“我看不见得,顺天府这架势,肯定是上面不想查案,说不定,还要继续推新政呢。”
云婉俯下身,扶住老妇人的手臂:“大娘您先起来,地上凉。”
这样的好意,做得又如此隐晦,应该是那人怕母女二人不肯轻易接受吧。
顺天府大门紧闭,老妇人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身上的素缟沾着灰尘。
她想了又想,还是道:“令兄的案子,朝廷不会不管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姑娘和令慈不要着急。”
“他还说,让我们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查案,让我们再等一等。”
老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揪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喘气道:“他不会管的!没有人会管的!”
看热闹的老百姓不少,大家窃窃私语讨论着,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街边的顺天府衙门前。
“但是,新政是朝廷上面要推行的,不会因为一个清田吏死了,就被耽搁下来。”
“不必了。”
傅承少是户部郎中,朝廷正六品官员,最多下发两个月的俸禄,而且也要等好久,怎么可能这么快送到?
云婉走上前,站在人群的后方,看见一名年迈的老妇人正跪在府衙的台阶前。
云婉看得心头发紧,听见身边有人议论道:“这人谁啊,闹这么大动静,顺天府都没人出来看看?”
傅府离这里并不远,门口牌匾上的白色花结还在随风飘摇。
云婉摆摆手:“大娘身体还好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女子沉默半晌,忽然道:“其实我知道的,朝廷不会查了。”
看着老妇人痛哭流涕,云婉眼眶隐隐发酸,她咬着牙坚持道:“您先跟我走吧,大娘,我帮您想办法。”
“继续?谁敢去啊?这去的人刚死,回来连伸冤都伸不了,换你你去啊?”
女子正低着头,听见这句话,顿时看向云婉:“您说什么?”
说着,云婉扶着老妇人起来,恰好人群里传来一道喊声:“娘!”
女子朝她摇头:“不用了,今早来过一个人,和姑娘刚才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女子身材纤细,皦白色衣袍上绣着一朵桃花,眼神里带着几分凌厉,似乎并不同于常人。www.yuzhan.me
女子朝着她行礼:“今日多谢姑娘,有劳您了。”
云婉点头道:“真的,您先起来,您在这跪着也无济于事,里面的人是不会出来的。”
云婉一愣,蓦地看向她。
老妇人抬起头,泪眼矇眬地看向扶着自己的女子:“你是……”
一想到那日,云婉在慈宁宫听见首辅来找太后,她就感觉不太对。
云婉皱起眉头:“半年?”
“而且,他也说有事的话,就让我们去找他。”
“这里面的事不简单,朝廷也不是不想查,而是需要些时间,把这些都一一处理好,再下令调查此案。”
这人没敢说话,眼看着女子穿过人群,朝着中间的老妇人走过去。
“就是说呢,本以为这次朝廷推新政,好歹能治治那些世家,没成想人死了,这新政也要推不下去了。”
云婉挑起眉头,好奇地看向身后的桌子。
府宅里很小,只有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口,见到老妇人回来,连忙上前扶着她朝后院走去。
她看向云婉:“所以,就算姑娘有门路,也还是算了吧,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敢和朝廷做对。”
女子抹了把眼泪,连忙帮老妇人顺气:“娘,先把气喘匀,一会儿又该不舒服了。”
云婉想了想,还是没有忍心拆穿:“令兄是朝廷肱骨,朝廷重视是应该的。”
此时还未到辰时,街上的人却不少。
“就算朝廷不管,我是他娘啊!我不能不管他啊!”
女子抹了下眼泪,声音沙哑:“我兄长是因为新政才去荆州的,如今他死了,若是朝廷派人查案,新政也会被搁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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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礼品和吃食,大大小小的东西几乎堆满桌子。
云婉站在正厅里面,没有跟进去。
老妇人挣扎着推开她:“我来给你哥哥伸冤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枉死啊!”
看着女子怔松的模样,云婉感觉到,应该是有人故意给了他们钱。
云婉看了看自己身上,她走得着急,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可以做信物。
“上面没命令谁敢出来啊!她儿子可是推新政的清田吏,就是前几日在荆州掉进河里、被淹死的那个。”
云婉正觉得奇怪,绕过一处街角,忽然看见远处的街道上聚着一大群人。
女子摇头:“我兄长刚去世,母亲太过伤心,这几日喘病又犯了,昨日已经看过大夫,也已经在服药了。”
“哎呀,如今这世道,可真是的……”
老妇人哭得撕心裂肺:“他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员,如今被人害死在荆州,凶手却逍遥法外啊!”
她忽然抬手捶着胸口,一字一句哽咽道:“我儿子死了,他为朝廷效啊,为什么朝廷不给他做主啊?”
老妇人脸上满是泪水,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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