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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罗雨微收拾好行李，准备和汪韧一起返回钱塘，晚上的丧宴都安排好了，钱已付清，可她不想参加，就把事情委托给了小姨。
罗雨微苦笑道：“你错了，我并不善良，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罗雨微忍着笑，一会儿后，郑重地说：“汪韧，谢谢你。”
汪韧说：“麻烦你说四十多岁，五十多岁，行不行？三十多岁就要追忆往昔，我会觉得你是在影射我老了。”
直到临走前，罗骏元才拉着汪韧聊了几句，问过他的年龄、工作、学历、家里的基本情况，最后抬起头来，好好地看了看他。
“姜老师命苦啊……”
见他没有接话，罗雨微不安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冷血？”
“我也听她们家亲戚说了，姜老师的女儿不咋孝顺，平时都不回来看望爹妈的，好多年才回来一趟，我还以为有多远呢，其实就是在钱塘！”
那场景叫人毛骨悚然, 但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Everything！”罗雨微像是很激动，“有只怪兽倒下了，我终于打败了她！我是最后的Winner！”
汪韧是看着姜少雯离开的。
“没错。”汪韧说，“我相信你是真的走出来了，那样就好，以后，你要是想和我倾诉，随时都可以，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姜少雯的骨灰暂存在殡仪馆，安葬日定在次年的清明节前后。
终于，罗雨微坐上了汪韧的车，车子开上高速公路，从缙县一路向北，去往钱塘。
在那个油腻肮脏的厨房里，汪韧煮了三碗青菜面，各卧一个荷包蛋，三个人一起坐在餐桌边吃面条。
汪韧一想，是这么个理，问：“那明天呢？”
不远处的柜子上搁着姜少雯的遗像，是她年轻时的照片，明眸善睐，笑容恬静，眉眼和罗雨微有一点像，令汪韧很难将其与他见过的那个女人画上等号。
汪韧嘴角弯弯：“今晚……住你家还是住我家？”
他问罗骏元：“叔叔，面条合口味吗？”
罗雨微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后发现已经驶出丽城地界，她扒着车窗往外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来，对汪韧说：“结束了！”
罗骏元麻木地点着头：“不错，手艺挺好。”
汪韧说：“没有，我了解你，你一点都不冷血，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亲戚们陆续来家里奔丧，都见到了忙前忙后的汪韧，在背后小声议论：那个小伙子是微微的对象吗？
汪韧并没有感到紧张，这两天，他和罗骏元住在同一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还给小老头做过一顿宵夜。
汪韧感到欣慰，继续和她开玩笑：“你别笑，我说真的，都赖你，两年前你要是没有提前出院该多好，那我二十八就能破处了，你害我独守空闺两年整，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这趟过来，汪韧从未对姜少雯说过话, 更没机会听对方说出只言片语，到了最后的时刻, 汪韧看着她，在心中默念：阿姨，安息吧, 一路走好，我叫汪韧，往后, 我会照顾好罗雨微的。
汪韧说：“可能是有一点，我很多同学早就做爸爸了你知道吗？有几个都二胎了，我这做//爱才做两回！才两回！真的是落后他们太多了。”
那是前天晚上，大家忙到深夜，亲戚们都走了，只剩下罗骏元、罗雨微和汪韧守灵。
罗雨微的笑声轻快爽朗：“行行行，是我不好，怎么补偿你说了算！”
“两码事，就算是自己人，我也要谢谢你。”罗雨微双手//交叠捂在胸前，“这几天，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才没那么害怕，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你，就特别特别安心，尤其是我妈走的那一天，真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撑不住，太吓人了。”
她联系殡仪馆来拉人, 把追悼会定在周二早上, 又去选墓地，安排丧宴，坐着汪韧的车跑来跑去，按照清单购置相应物品。
汪韧的嘴角挂下来了。
汪韧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的路：“雨微，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吗？”
“明天……明天再说呗。”罗雨微看了眼手机上的日程表，“明天我很忙哦，都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
汪韧：“……”
罗雨微咯咯直笑：“拜托，你是不是真的有年龄焦虑啊？”
“哎呦！怎么能这样啊？那可是亲妈哎，这也太狠心了吧？”
他比谁都了解，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传着传着就变样了。
罗雨微拍着他的背：“我没事啦，就是有点累，等这儿一结束，我们就走吧。”
“真没想到啊，那姑娘长得挺好看，心肠居然这么毒辣，怪不得，刚才她哭都不哭一声，一直板着个脸，唉……姜老师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女儿？”
连日奔波使得罗雨微疲惫不堪，一上车就在座椅上睡着了，汪韧在加油站加油时，摸了摸她的脸，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她瘦了一大圈，眼圈发青，下巴都变尖了，汪韧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给她补补，晚上买什么菜呢……
“没什么，突然想抱抱你。”汪韧低声说。
罗雨微抿唇而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放松地说：“可能再过些年，等我三十多岁，四十多岁，有一天，我突然开始追忆往昔，到那时候，我再考虑一下，把那些破事儿一件件讲给你听。”
“姜老师上班时就和我说过，她女儿不太好管，脾气大，爱记仇，她有时候气极了会打孩子，孩子就恨她，和她不亲。要我说啊，母女俩哪有隔夜仇？姜老师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好？结果搞得命都没了，这孩子还不如不养呢。”
汪韧叹气：“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个样子，哎，别说这个了，别去想，都过去了。”
罗雨微沉默了很久，最后摇头：“算了，都过去了，还是不说了吧。这些事我以前都和李乐珊说过，也和沈昀驰说过，连杨总都知道一些。那时候我年纪小，越说越委屈，一边说，一边哭，觉得我可真惨啊。后来我大了几岁，工作了，回头去想，那不就是抱怨吗？叭叭叭地输出一通负能量，又有什么用呢？也可能是因为……我早就走出来了。珍爱生命，远离我妈，一个精神病人，怎么去和她计较？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我，我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就好了，你说呢？”
亲戚们七嘴八舌, 想按照本地习俗大操大办，被罗雨微否决了, 她决定一切从简，只想尽快赶回钱塘上班。
罗雨微快要笑死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多天没出现了，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她的亲戚们一点也不了解她，也不想去了解，在他们眼里，罗雨微早已被妖魔化，自私又冷血，是一个典型的不孝女。
汪韧笑笑：“这么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罗骏元失去了妻子, 变得浑浑噩噩, 做什么都没了主意, 姜少雯的后事就交给罗雨微来打理。
罗雨微苦着脸说：“今晚就算了吧，大哥，早上刚参加过追悼会，对逝者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而现在，罗骏元打量着汪韧，嚅嗫着说：“你和微微要好好相处，她还不太懂事，性子特别倔，做事容易冲动，有时候讲话会比较难听，她要是闹了脾气，你就多担待些。”
汪韧无意多说，点头道：“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和雨微相处的。”
她始终没哭，想装装样子都装不出来，汪韧帮忙抬花圈时路过几个亲友身边，听到她们在聊天，似乎说到了罗雨微，他默默停下脚步，听了一耳朵。
汪韧开着车，有点懵：“什么结束了？”
罗雨微悠悠地说：“投胎是个技术活，投到哪家算哪家，摊上什么样的爹妈，全看造化，自己完全没得选。”
有人去问罗雨微，她回答：“对，他是我男朋友。”
姜少雯享年五十三岁，她不是个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好姐妹，却是个教学严厉、认真负责的好老师，上班时年年能评上先进，令罗雨微感到讽刺。
汪韧一愣：“干吗又和我道谢？跟你说了，咱俩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他捂住了罗雨微的眼睛，自己却一直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的女人，能感受到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从对方的身体里消失。
汪韧一直没走，向公司请了假, 24小时地陪在罗雨微身边，白天帮她准备丧事，晚上则和她一起睡。
“我估计不会给，你看姜老师家那个房子破的来，就靠那点儿退休金过日子。”
“那给钱吗？”
罗雨微呆了一下，也回抱住他，问：“怎么了？”
周二早上，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除了亲戚，还来了不少姜少雯生前的同事和学生，场面沉重压抑，人们沉浸在悲痛中，哭喊着：姜老师，一路走好！
“真的假的？是姜老师的女儿主动放弃的治疗？”
“真的呀！她家亲戚说的，姜老师本来没有生命危险，做了手术就能活，她老公也想治，但她女儿死活不同意，大概怕她活着是个负担，就没给她治。最后还是她女儿签的字，拉回家人就没了。”
——
这是他三十年人生中, 第一次直面死亡。
汪韧干完活，回到罗雨微身边，她刚和殡仪馆工作人员聊完事情，汪韧也不说话，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力的拥抱。
汪韧：“……”
“对啊，你投胎投得真好，羡慕死我了
汪韧为罗雨微感到心酸，在罗骏元眼里，罗雨微似乎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可现实是，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知道碰了多少个钉子，早就学会了为人处世的道理，情商并不低，社交方面毫无问题，如今看来，和家庭教育无关，纯属自学成才。
] 下午，罗雨微收拾好行李，准备和汪韧一起返回钱塘，晚上的丧宴都安排好了，钱已付清，可她不想参加，就把事情委托给了小姨。
罗雨微苦笑道：“你错了，我并不善良，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罗雨微忍着笑，一会儿后，郑重地说：“汪韧，谢谢你。”
汪韧说：“麻烦你说四十多岁，五十多岁，行不行？三十多岁就要追忆往昔，我会觉得你是在影射我老了。”
直到临走前，罗骏元才拉着汪韧聊了几句，问过他的年龄、工作、学历、家里的基本情况，最后抬起头来，好好地看了看他。
“姜老师命苦啊……”
见他没有接话，罗雨微不安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冷血？”
“我也听她们家亲戚说了，姜老师的女儿不咋孝顺，平时都不回来看望爹妈的，好多年才回来一趟，我还以为有多远呢，其实就是在钱塘！”
那场景叫人毛骨悚然, 但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Everything！”罗雨微像是很激动，“有只怪兽倒下了，我终于打败了她！我是最后的Winner！”
汪韧是看着姜少雯离开的。
“没错。”汪韧说，“我相信你是真的走出来了，那样就好，以后，你要是想和我倾诉，随时都可以，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姜少雯的骨灰暂存在殡仪馆，安葬日定在次年的清明节前后。
终于，罗雨微坐上了汪韧的车，车子开上高速公路，从缙县一路向北，去往钱塘。
在那个油腻肮脏的厨房里，汪韧煮了三碗青菜面，各卧一个荷包蛋，三个人一起坐在餐桌边吃面条。
汪韧一想，是这么个理，问：“那明天呢？”
不远处的柜子上搁着姜少雯的遗像，是她年轻时的照片，明眸善睐，笑容恬静，眉眼和罗雨微有一点像，令汪韧很难将其与他见过的那个女人画上等号。
汪韧嘴角弯弯：“今晚……住你家还是住我家？”
他问罗骏元：“叔叔，面条合口味吗？”
罗雨微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后发现已经驶出丽城地界，她扒着车窗往外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来，对汪韧说：“结束了！”
罗骏元麻木地点着头：“不错，手艺挺好。”
汪韧说：“没有，我了解你，你一点都不冷血，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亲戚们陆续来家里奔丧，都见到了忙前忙后的汪韧，在背后小声议论：那个小伙子是微微的对象吗？
汪韧并没有感到紧张，这两天，他和罗骏元住在同一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还给小老头做过一顿宵夜。
汪韧感到欣慰，继续和她开玩笑：“你别笑，我说真的，都赖你，两年前你要是没有提前出院该多好，那我二十八就能破处了，你害我独守空闺两年整，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这趟过来，汪韧从未对姜少雯说过话, 更没机会听对方说出只言片语，到了最后的时刻, 汪韧看着她，在心中默念：阿姨，安息吧, 一路走好，我叫汪韧，往后, 我会照顾好罗雨微的。
汪韧说：“可能是有一点，我很多同学早就做爸爸了你知道吗？有几个都二胎了，我这做//爱才做两回！才两回！真的是落后他们太多了。”
那是前天晚上，大家忙到深夜，亲戚们都走了，只剩下罗骏元、罗雨微和汪韧守灵。
罗雨微的笑声轻快爽朗：“行行行，是我不好，怎么补偿你说了算！”
“两码事，就算是自己人，我也要谢谢你。”罗雨微双手//交叠捂在胸前，“这几天，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才没那么害怕，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你，就特别特别安心，尤其是我妈走的那一天，真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撑不住，太吓人了。”
她联系殡仪馆来拉人, 把追悼会定在周二早上, 又去选墓地，安排丧宴，坐着汪韧的车跑来跑去，按照清单购置相应物品。
汪韧的嘴角挂下来了。
汪韧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的路：“雨微，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吗？”
“明天……明天再说呗。”罗雨微看了眼手机上的日程表，“明天我很忙哦，都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
汪韧：“……”
罗雨微咯咯直笑：“拜托，你是不是真的有年龄焦虑啊？”
“哎呦！怎么能这样啊？那可是亲妈哎，这也太狠心了吧？”
他比谁都了解，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传着传着就变样了。
罗雨微拍着他的背：“我没事啦，就是有点累，等这儿一结束，我们就走吧。”
“真没想到啊，那姑娘长得挺好看，心肠居然这么毒辣，怪不得，刚才她哭都不哭一声，一直板着个脸，唉……姜老师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女儿？”
连日奔波使得罗雨微疲惫不堪，一上车就在座椅上睡着了，汪韧在加油站加油时，摸了摸她的脸，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她瘦了一大圈，眼圈发青，下巴都变尖了，汪韧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给她补补，晚上买什么菜呢……
“没什么，突然想抱抱你。”汪韧低声说。
罗雨微抿唇而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放松地说：“可能再过些年，等我三十多岁，四十多岁，有一天，我突然开始追忆往昔，到那时候，我再考虑一下，把那些破事儿一件件讲给你听。”
“姜老师上班时就和我说过，她女儿不太好管，脾气大，爱记仇，她有时候气极了会打孩子，孩子就恨她，和她不亲。要我说啊，母女俩哪有隔夜仇？姜老师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好？结果搞得命都没了，这孩子还不如不养呢。”
汪韧叹气：“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个样子，哎，别说这个了，别去想，都过去了。”
罗雨微沉默了很久，最后摇头：“算了，都过去了，还是不说了吧。这些事我以前都和李乐珊说过，也和沈昀驰说过，连杨总都知道一些。那时候我年纪小，越说越委屈，一边说，一边哭，觉得我可真惨啊。后来我大了几岁，工作了，回头去想，那不就是抱怨吗？叭叭叭地输出一通负能量，又有什么用呢？也可能是因为……我早就走出来了。珍爱生命，远离我妈，一个精神病人，怎么去和她计较？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我，我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就好了，你说呢？”
亲戚们七嘴八舌, 想按照本地习俗大操大办，被罗雨微否决了, 她决定一切从简，只想尽快赶回钱塘上班。
罗雨微快要笑死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多天没出现了，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她的亲戚们一点也不了解她，也不想去了解，在他们眼里，罗雨微早已被妖魔化，自私又冷血，是一个典型的不孝女。
汪韧笑笑：“这么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罗骏元失去了妻子, 变得浑浑噩噩, 做什么都没了主意, 姜少雯的后事就交给罗雨微来打理。
罗雨微苦着脸说：“今晚就算了吧，大哥，早上刚参加过追悼会，对逝者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而现在，罗骏元打量着汪韧，嚅嗫着说：“你和微微要好好相处，她还不太懂事，性子特别倔，做事容易冲动，有时候讲话会比较难听，她要是闹了脾气，你就多担待些。”
汪韧无意多说，点头道：“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和雨微相处的。”
她始终没哭，想装装样子都装不出来，汪韧帮忙抬花圈时路过几个亲友身边，听到她们在聊天，似乎说到了罗雨微，他默默停下脚步，听了一耳朵。
汪韧开着车，有点懵：“什么结束了？”
罗雨微悠悠地说：“投胎是个技术活，投到哪家算哪家，摊上什么样的爹妈，全看造化，自己完全没得选。”
有人去问罗雨微，她回答：“对，他是我男朋友。”
姜少雯享年五十三岁，她不是个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好姐妹，却是个教学严厉、认真负责的好老师，上班时年年能评上先进，令罗雨微感到讽刺。
汪韧一愣：“干吗又和我道谢？跟你说了，咱俩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他捂住了罗雨微的眼睛，自己却一直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的女人，能感受到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从对方的身体里消失。
汪韧一直没走，向公司请了假, 24小时地陪在罗雨微身边，白天帮她准备丧事，晚上则和她一起睡。
“我估计不会给，你看姜老师家那个房子破的来，就靠那点儿退休金过日子。”
“那给钱吗？”
罗雨微呆了一下，也回抱住他，问：“怎么了？”
周二早上，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除了亲戚，还来了不少姜少雯生前的同事和学生，场面沉重压抑，人们沉浸在悲痛中，哭喊着：姜老师，一路走好！
“真的假的？是姜老师的女儿主动放弃的治疗？”
“真的呀！她家亲戚说的，姜老师本来没有生命危险，做了手术就能活，她老公也想治，但她女儿死活不同意，大概怕她活着是个负担，就没给她治。最后还是她女儿签的字，拉回家人就没了。”
——
这是他三十年人生中, 第一次直面死亡。
汪韧干完活，回到罗雨微身边，她刚和殡仪馆工作人员聊完事情，汪韧也不说话，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力的拥抱。
汪韧：“……”
“对啊，你投胎投得真好，羡慕死我了
汪韧为罗雨微感到心酸，在罗骏元眼里，罗雨微似乎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可现实是，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知道碰了多少个钉子，早就学会了为人处世的道理，情商并不低，社交方面毫无问题，如今看来，和家庭教育无关，纯属自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