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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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几个大爷大妈继续狂喷杀虫剂。

    原本他想收养这两条狗的，可小区里隔音效果不好，所以不准养宠物。

    -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我没想到会这么痛。

    摇摇头，杨厌雨一脸平淡上了楼。

    杨厌雨内心苦笑。

    而且临死之际，连个告别的人都没有，就更别说是安慰之人了。

    瘫在椅子上，无助、绝望和孤独的泪水如涌泉般在杨厌雨脸上交错。

    漆黑的走廊也随着雷声的落下瞬间明亮，又瞬间陷入黑暗，就像恐怖片里过道的灯光一样。

    “我啊，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了，不会再回来了，大黄，二黄，以后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吃完这顿，就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小区里那些人还会用棍子打你们的”

    -他们去楼顶干嘛？避难吗？难道要下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过去了多久，杨厌雨似乎是睡着了。

    -反正都要死了，疯狂地炫一顿吧。www.kaiyiwenxue.com

    这些线，自然都是蚂蚁，全在往上爬，还有几个大爷大妈边抱怨边拿着杀虫剂疯狂往墙上喷。

    看着杨厌雨离去的背影，大黄二黄垂着头低声吠了一声。

    红色光点就像病毒一样，展露着极强的攻击性，疯狂地朝他的身体扑去，似要将他吞噬殆尽。

    也许是梦，也许是错觉，可这种被侵蚀产生剧痛的感觉却又很真实。

    这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折磨着，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哀嚎反抗，可也无济于事。

    在医院的时候，急诊部的大楼上也有这种黑线。

    长哀一声，再也坚持不住，杨厌雨拖着沉重的身体贴着墙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砰”一声倒了下去。

    “大黄，二黄，又调皮了，才给你们冲澡没几天又弄得脏兮兮的”

    -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一切准备就绪，可杨厌雨看不进去，一点也看不进去。

    关键是，这些线好像还会动。

    夜里本来就安静得可怕，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吓了杨厌雨一大跳，吓得他松开门把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是打雷的声音，却不是寻常的雷声。

    -无妨了，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没必要去操这份心。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战斗还在继续。

    “汪汪汪”

    每次他输，那些红色的光点就开始侵蚀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游动。

    可没等他放松多久，身上的疼痛便开始加剧。

    事出反常必有妖，换做之前杨厌雨已经卷铺盖跑路了。

    -这，太不寻常了！

    一栋破旧的小区前，杨厌雨正怔怔地杵在那。

    他不确定，因为他好像在躺着，在睡觉，他能听到声音吗？

    这让杨厌雨很是痛苦，可他睁不开眼，也挣脱不了。

    -这些线到底是什么？

    面对这两条狗，杨厌雨久违的露出善意的微笑，伸手在它们头上摸了摸。

    然后，他又输了，还不止一次。

    不过现在去想这些也没多大意义了，因为以后它们只能靠自己了。

    见两狗这么有灵性，杨厌雨眼里露出一丝不舍。

    回到小区，杨厌雨正抬脚准备上楼，就被小区楼墙上黑压压的几条粗线给吸引了。

    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

    他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却没有任何好转，还是很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不停地来回穿刺他身上的器官，还是缓慢穿过的那种。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他捂住双眼，可泪水透过指甲缝无情地宣泄，在他脸上划过一道又一道微热的痕迹。

    杨厌雨喜欢下雨天，可蚂蚁群密密麻麻的，搞得他密恐都快犯了，而且好像还不止这面墙。

    那正是他向往的生活！

    -这可是好天气，可惜我以后很难再看到了。

    带着疑问，杨厌雨走近一看。

    好家伙，不得了，直接给他吓了一大跳。

    叹了一声，收回目光，杨厌雨转身走到小区附近的一片草地，吹了一声口哨。

    依旧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可桌子上的食物却不能留着，否则这种炎热的天气下第二天肯定会发臭。

    “汪！”

    -就算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黄泉路上挺着肚子投胎。

    梦里，杨厌雨正在战斗，和数不清的红色光点战斗。

    他可不想临死前还要闻着食物腐烂的味道，于是将所有食物打包好放在门口，第二天会有人来清理。

    全程杨厌雨的状态都是迷迷糊糊的，快要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

    雨水透过窗户飘进了屋里，可杨厌雨已经没有起床关窗的力气了，只能任由雨水在窗前窗内肆虐。

    出于好奇，他在跟蚂蚁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前提下，绕着楼层看了一圈，全是黑压压的线，直接连到顶楼十七层。

    说完杨厌雨长叹一声，离开了。

    又是一声哀鸣！

    “该死的蚂蚁，怎么这么多？都喷半天了还不见停下，烦死了！”

    可现在，人都要

    此时杨厌雨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像因为疼痛叫了出来，还很大声。

    -爸爸，妈妈，我好痛啊，你们在哪，在哪？

    他唯一记得的是他还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但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平时杨厌雨很喜欢这些，可现在听起来却很刺耳，于是赶紧拿起遥控器关了它，瘫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就在他进屋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声“轰隆”声落下，极大，震耳欲聋，就像有人在耳边敲钟一样。

    即使他努力去压制住这种不成熟的心情，也依旧无济于事。

    可能是因为病痛，也有可能是因为要死了。

    似乎是听懂了杨厌雨的话，两狗起身甩甩身上的泥土，然后吐着舌头再次蹲在他面前。

    烤鸡、烤鸭、烤五花肉和卤肥肠，这些平时杨厌雨都舍不得炫，就存着钱以备不时之需，万万没想到不时之需的时候钱还是不够用。

    “好吃的肯定有，但是你得先去洗手，不然不能上桌哦”

    床上，杨厌雨眼角开始湿润。

    他挣扎了一下，四肢抽搐了一下，随后又没了动静。

    雷声再次袭来，一波接一波，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随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这是蚂蚁？

    “哇，妈，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吗？”

    -难道，我要死了吗？

    “啊！”

    思考之余，杨厌雨赶紧起身把门关上，把九道锁全部扣上，又从上到下把九道锁都检查了一遍。

    从小到大，他没有这般难受过。

    “收到，妈，我这就去，嘿嘿”

    “是啊，我跟李老头下棋下得正欢呢，就被居委会的人给喊过来了，真是扫兴”

    于是他用剩下的几百块买了这些吃的和一堆饮料，又买了几根大骨和几斤生肉，大一袋小一袋提着走了回去。

    这次他确定自己听到声音了，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喊出来的，只觉得很痛！

    看着这里，他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胃口，那也是一点没有，什么也吃不下。

    杨厌雨当时以为是装饰，就没在意，没想到这破旧小区里也有。

    意思很明确，就是折磨你！

    “你俩就别抱怨了，都是自家的地方，还不都是为了自己，赶紧喷吧！”

    随后便是不断的做噩梦，同一个噩梦，继续折磨着他。

    唯一一个好消息是战斗结束了。

    看到锁全部扣紧，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越是输，他身上的疼痛扩散得越快，原本只是躯干，现在已经扩散到四肢和头部了。

    在这里住了三年，也算是他的家了，让他有了点归属感。

    “爸，妈，我回来了”

    杨厌雨有心反抗，可一股无力感却一直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击，所以每次都是他这边输。

    所到之处，皆是像刀片刮骨剔肉般剧痛，像是剔除原本存在的东西，又覆盖上了某种东西。

    电视里正播放着日常系动漫，里面一家人虽然过着平凡的生活，却和和睦睦，开开心心。

    此时此刻，杨厌雨多么希望能有人在身边陪伴他，安慰他，照顾他。

    一阵哀鸣响彻整个房间。

    “小晴，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杨厌雨蹲下，将大骨和生肉放在它们面前，跟它们告别。

    很显然，侵蚀还在持续，疼痛依旧，丝毫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

    两条浑身脏兮兮的狗从草丛里面窜了出来，它们吐着舌头，围着杨厌雨蹦蹦跳跳地转了几圈后才在他面前乖乖地蹲了下来。

    一直打啊，打啊，打啊，持续了好像很久很久。

    -怎么会有这么多蚂蚁？

    这雷声就好似某种按钮，打开了他身上疼痛的开关。

    “轰隆隆轰隆隆”

    -原来死亡，这么痛苦吗？

    回到家后他铺了满满一桌子食物和饮料，接着打开平时最爱看的动漫，准备边看边炫。

    “啊”

    随后，这种剧痛扩散到了杨厌雨全身。

    “啊！”

    “唉，终究还是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