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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开源清了清嗓子：“跟南岭的合作我去谈。”
以他为主站在门口吹了片刻的风，北开源才一改之前旁敲侧击的说法，直白道：“把商务部主管和市场经理换掉，不要从公司内部选拔，直接对外招聘。”
祝意连忙朝他摆手，站起身叹了口气，认命道：“我自己去。”
甚至就连北开源本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次把打火机放错的地方，以至于连累了旁边的三好学生。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私人侦探给他发的几张照片。
北开源今天心情实在不佳，大家心知肚明。
他姿态随意，表情松弛，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下：“在座都是有能力的人，我十分期待各位能够拧紧螺丝，充分发挥自身价值。”
直到现在。
医生点头，开了几张单子，跟量杯一起推给他：“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的，再验个血。”
祝意盯着他，用他惯用的那种看送分题的眼神，除此外，看不出其他任何内容。
“约过心理医生吗？”他问。
北开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关心那些。
“总经理架空，最慢下个月，扶正副总经理。”他继续说，“对了，我的助理也换掉。”
第四张是在学校东门外面，两人站在路灯下，就着昏黄的光一起看纸上的内容，头凑得很近。
因为提前约好的这位医生是熟人，祝意没说什么就赶了过去。
真正的交集还是在一次学校搞的危险物品联查会上，从祝意的抽屉里发现了打火机——他很早以前用来烧衣服线头的。
商务总经理吞下唾液湿润干燥的嗓子：“合作费谈到每年两千三百万，对方要求五年一次性付清，但这对于我们来讲危险系数超过七，政策一直在变……”
左右手坐着的几位分公司总裁全部黑着脸一声不吭。
祝意把写好的检讨交给他，由他一并上台交给老师。
祝意跟他说，痛苦。
“说了这么多，”北开源手里搭着只开盖的钢笔，听着商务部的人讲完，把资料扔在桌子上，一针见血地问，“跟南岭高校到现在还没谈妥的问题就是他们不同意一年一付合作费？”
医生“啊”了一声，把量杯放下，问祝意：“听蒋屹说你要靠吃药才行。”
他用笔头点了点那本被扔在桌面上的资料：“写得天花乱坠，明天就联系出版社给你们出版。”
等他们走完，北开源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将祝意染了灯光的侧脸看过几次，最后伸手在屏幕上顺着那眉眼的弧度摸了一下。
高中的时候祝意跟北开源是同桌。m.erpingge.com
祝意不做声。
“没，”祝意说，“刚开始决定要治疗。需要的话，我约一下。”
祝意不动，有点为难：“我……”
北开源被他打量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往他那边凑了凑，没等继续发出邀请，就吃惊道：“……你的手？”
第二张是两人从医院里出来，祝意手里提着医院的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这照片应该不是同一时间拍的，看天色是从下午到晚上。
人事部硬着头皮要解释，没来得及张嘴，就见他扔了笔，神情不动道：“旅游好。心情舒畅了，上班才更有劲。”
北开源看向其他人，巡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中间位置的销售部身上。
销售部刚要继续说，北开源清了一下嗓子，将场上的声音全部清零。
这意味着什么是个男人都懂，祝意犹豫了一下，蒋屹在旁边插话道：“不用检查那些，他没问题。我觉得他可能兴奋阈值高，或者需要心理疏导。”
“自己也不行吗？”医生看向蒋屹，建议道，“要不你跟他一起进去，别在里头瞎弄就行。”
等到人陆陆续续走干净，北开源几人也出了公司的门。
他们到高三才确定关系，隔了七年，在马耳他领证。
身上披着的西装束缚住他的皮囊，却束缚不住他铁石心肠一般的眼神。
旁边的人点着头在会议记录本上唰唰记下流程。
对方立刻表明道：“名校教育一直都是我们宣传的重点，如果这场谈不下来，资金回流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他扫视一圈，没看到助理，便对着手侧的人道：“约一下魏校长和瑞意集团的路总，明天早晨九点，去高尔夫球场打球。”
“旅游。”北开源重复道。
北开源走出会议室，身后跟着几位分公司的代理总裁，其中一位道：“老大……”
北开源手机在兜里连续震了几下。
但是刚刚讲话的商务部总经理被他的视线看得浑身汗毛直立，鬓角的冷汗都要跟着泌出来了。
北开源重新抬起眼皮，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第一张是祝意跟蒋屹并肩走进医院，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祝意朝他那边侧过头，正在认真听他讲话。
不等他说下面的话，北开源抬手挡了他一下，示意他等下再说。
北开源看着他们，嘴边带着微笑，甚至语气算得上是调侃。
祝意沉默了片刻，说：“如果硬要来的话，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没有欲望。”
北开源继续说：“手指真长，怎么这么白？？”
蒋屹也跟着站起身，拿过那几张单，指了指门外：“那我去楼下缴费。”
他脑子里不知道把两人想成了哪一类关系，蒋屹失笑地看着祝意，望了里间的方向一眼：“怎么整，我陪你一起？”
祝意把手往回收，用校服袖子盖住一半手背，继续做数学题。
北开源溜溜达达交上了，回来以后翻来覆去心里不得劲，借着书遮挡老师的视线，朝着同桌说：“对不住啊，连累你了。想吃什么，我中午请你吃饭。”
他们在约会。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靠着椅子，坐姿算不得端正，但是气势惊人，“学校没谈好，商场没谈好，商务部文采斐然的诸位都做了些什么呢？”
之前喊‘老大’的那位顿了顿，应道：“好的。”
商务部摇头道：“合作费太高了，我们预算不能超太多，商场那边还没有谈好入驻。”
十二年。
也就是说，祝意大半天的时间都跟蒋屹在一起。一起去医院，一起吃饭，蒋屹最后还将他送回学校。
各分公司总裁以及总部高管以上职位无一缺席严阵以待，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地坐在会议桌两列，等候着北开源开口。
会议开完天已经黑了。
一般来讲，祝意这种优等生，是不会沦落到最后一桌靠窗的角落里去的，但是他太高了，自制力又强，老师观察了几天发现他根本不会被其他人影响，也就听之任之。
身旁的人接连应了，纷纷离开。
下边的人有几个在公司里独当一面，最差也是高管，单独拎出来都是有头有脸能在自己的部门里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根本不敢抬头看为首这群当年一起打江山的人。
临近医院下班，蒋屹给祝意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北开源唇角一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继续接着往下说，不料他话锋一转，竟然道：“公司已经拮据到这种地步了，会议室连水都不配给了吗？”
“你想怎么办？”北开源打断他，问。
“说。”
北开源抬手制止他的话，用钢笔点了点那厚实的一沓资料，发出的“嗒嗒”声响把在场每个人的心都一并揪了起来。
蒋屹带着他跟医生打过招呼，坐在一旁的家属椅上等，让医生单独给他做检查。
“去里间吧。”医生递给他一个一次性量杯，示意他进去里面。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除了照片上我发给您的，他们没去其他的地方。”侦探说，“距离远听不清，只路过他们的时候隐约听见目标朋友的几句‘功能没问题’‘不然去医院对面的酒店开间房’，还有
第三张是两人一起吃炒菜。
手机重新传来震动，北开源猝然回神，发现手机屏幕的一角被按出了两道裂纹。
经理一顿，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顺着桌上的座次看下去，停顿有序道：“千万不能疲疲沓沓，拖拖拉拉，温吞懒惰，效率低下，不求上进。”
北开源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去吧，准备月底的董事会和年中的股东大会。”
他撑着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眼睫毛可真他妈长啊。”
这个‘硬要来’包含的内容很多，蒋屹不由沉默起来，医生却好似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人事部立刻吩咐人倒水，朝他解释道：“之前负责的人离职了，新人下午到岗。”
他接通电话，传来私侦压低的声音：“老板？”
所有人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这打火机是北开源的——他有前科，因为在厕所抽烟被纪检部的人抓到已经三进宫。
人事部：“请假了，女朋友过生日，去张家界旅游了。”
北开源拖了两天没露面，公司里等着他签字的合同压了一沓，市中心那块地的后续合作问题铡刀一样悬在头顶，催着人不敢放松一刻。
北开源进高中属于低空擦边进来，上课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睡觉。两人同桌一年，话都没说过几句。
商务总经理接过话：“是的，虽然……”
北开源等不来回应，趴在桌子上看他。
笔身朝前滚动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助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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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开源清了清嗓子：“跟南岭的合作我去谈。”
以他为主站在门口吹了片刻的风，北开源才一改之前旁敲侧击的说法，直白道：“把商务部主管和市场经理换掉，不要从公司内部选拔，直接对外招聘。”
祝意连忙朝他摆手，站起身叹了口气，认命道：“我自己去。”
甚至就连北开源本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次把打火机放错的地方，以至于连累了旁边的三好学生。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私人侦探给他发的几张照片。
北开源今天心情实在不佳，大家心知肚明。
他姿态随意，表情松弛，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下：“在座都是有能力的人，我十分期待各位能够拧紧螺丝，充分发挥自身价值。”
直到现在。
医生点头，开了几张单子，跟量杯一起推给他：“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的，再验个血。”
祝意盯着他，用他惯用的那种看送分题的眼神，除此外，看不出其他任何内容。
“约过心理医生吗？”他问。
北开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关心那些。
“总经理架空，最慢下个月，扶正副总经理。”他继续说，“对了，我的助理也换掉。”
第四张是在学校东门外面，两人站在路灯下，就着昏黄的光一起看纸上的内容，头凑得很近。
因为提前约好的这位医生是熟人，祝意没说什么就赶了过去。
真正的交集还是在一次学校搞的危险物品联查会上，从祝意的抽屉里发现了打火机——他很早以前用来烧衣服线头的。
商务总经理吞下唾液湿润干燥的嗓子：“合作费谈到每年两千三百万，对方要求五年一次性付清，但这对于我们来讲危险系数超过七，政策一直在变……”
左右手坐着的几位分公司总裁全部黑着脸一声不吭。
祝意把写好的检讨交给他，由他一并上台交给老师。
祝意跟他说，痛苦。
“说了这么多，”北开源手里搭着只开盖的钢笔，听着商务部的人讲完，把资料扔在桌子上，一针见血地问，“跟南岭高校到现在还没谈妥的问题就是他们不同意一年一付合作费？”
医生“啊”了一声，把量杯放下，问祝意：“听蒋屹说你要靠吃药才行。”
他用笔头点了点那本被扔在桌面上的资料：“写得天花乱坠，明天就联系出版社给你们出版。”
等他们走完，北开源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将祝意染了灯光的侧脸看过几次，最后伸手在屏幕上顺着那眉眼的弧度摸了一下。
高中的时候祝意跟北开源是同桌。m.erpingge.com
祝意不做声。
“没，”祝意说，“刚开始决定要治疗。需要的话，我约一下。”
祝意不动，有点为难：“我……”
北开源被他打量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往他那边凑了凑，没等继续发出邀请，就吃惊道：“……你的手？”
第二张是两人从医院里出来，祝意手里提着医院的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这照片应该不是同一时间拍的，看天色是从下午到晚上。
人事部硬着头皮要解释，没来得及张嘴，就见他扔了笔，神情不动道：“旅游好。心情舒畅了，上班才更有劲。”
北开源看向其他人，巡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中间位置的销售部身上。
销售部刚要继续说，北开源清了一下嗓子，将场上的声音全部清零。
这意味着什么是个男人都懂，祝意犹豫了一下，蒋屹在旁边插话道：“不用检查那些，他没问题。我觉得他可能兴奋阈值高，或者需要心理疏导。”
“自己也不行吗？”医生看向蒋屹，建议道，“要不你跟他一起进去，别在里头瞎弄就行。”
等到人陆陆续续走干净，北开源几人也出了公司的门。
他们到高三才确定关系，隔了七年，在马耳他领证。
身上披着的西装束缚住他的皮囊，却束缚不住他铁石心肠一般的眼神。
旁边的人点着头在会议记录本上唰唰记下流程。
对方立刻表明道：“名校教育一直都是我们宣传的重点，如果这场谈不下来，资金回流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他扫视一圈，没看到助理，便对着手侧的人道：“约一下魏校长和瑞意集团的路总，明天早晨九点，去高尔夫球场打球。”
“旅游。”北开源重复道。
北开源走出会议室，身后跟着几位分公司的代理总裁，其中一位道：“老大……”
北开源手机在兜里连续震了几下。
但是刚刚讲话的商务部总经理被他的视线看得浑身汗毛直立，鬓角的冷汗都要跟着泌出来了。
北开源重新抬起眼皮，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第一张是祝意跟蒋屹并肩走进医院，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祝意朝他那边侧过头，正在认真听他讲话。
不等他说下面的话，北开源抬手挡了他一下，示意他等下再说。
北开源看着他们，嘴边带着微笑，甚至语气算得上是调侃。
祝意沉默了片刻，说：“如果硬要来的话，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没有欲望。”
北开源继续说：“手指真长，怎么这么白？？”
蒋屹也跟着站起身，拿过那几张单，指了指门外：“那我去楼下缴费。”
他脑子里不知道把两人想成了哪一类关系，蒋屹失笑地看着祝意，望了里间的方向一眼：“怎么整，我陪你一起？”
祝意把手往回收，用校服袖子盖住一半手背，继续做数学题。
北开源溜溜达达交上了，回来以后翻来覆去心里不得劲，借着书遮挡老师的视线，朝着同桌说：“对不住啊，连累你了。想吃什么，我中午请你吃饭。”
他们在约会。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靠着椅子，坐姿算不得端正，但是气势惊人，“学校没谈好，商场没谈好，商务部文采斐然的诸位都做了些什么呢？”
之前喊‘老大’的那位顿了顿，应道：“好的。”
商务部摇头道：“合作费太高了，我们预算不能超太多，商场那边还没有谈好入驻。”
十二年。
也就是说，祝意大半天的时间都跟蒋屹在一起。一起去医院，一起吃饭，蒋屹最后还将他送回学校。
各分公司总裁以及总部高管以上职位无一缺席严阵以待，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地坐在会议桌两列，等候着北开源开口。
会议开完天已经黑了。
一般来讲，祝意这种优等生，是不会沦落到最后一桌靠窗的角落里去的，但是他太高了，自制力又强，老师观察了几天发现他根本不会被其他人影响，也就听之任之。
身旁的人接连应了，纷纷离开。
下边的人有几个在公司里独当一面，最差也是高管，单独拎出来都是有头有脸能在自己的部门里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根本不敢抬头看为首这群当年一起打江山的人。
临近医院下班，蒋屹给祝意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北开源唇角一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继续接着往下说，不料他话锋一转，竟然道：“公司已经拮据到这种地步了，会议室连水都不配给了吗？”
“你想怎么办？”北开源打断他，问。
“说。”
北开源抬手制止他的话，用钢笔点了点那厚实的一沓资料，发出的“嗒嗒”声响把在场每个人的心都一并揪了起来。
蒋屹带着他跟医生打过招呼，坐在一旁的家属椅上等，让医生单独给他做检查。
“去里间吧。”医生递给他一个一次性量杯，示意他进去里面。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除了照片上我发给您的，他们没去其他的地方。”侦探说，“距离远听不清，只路过他们的时候隐约听见目标朋友的几句‘功能没问题’‘不然去医院对面的酒店开间房’，还有
第三张是两人一起吃炒菜。
手机重新传来震动，北开源猝然回神，发现手机屏幕的一角被按出了两道裂纹。
经理一顿，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顺着桌上的座次看下去，停顿有序道：“千万不能疲疲沓沓，拖拖拉拉，温吞懒惰，效率低下，不求上进。”
北开源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去吧，准备月底的董事会和年中的股东大会。”
他撑着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眼睫毛可真他妈长啊。”
这个‘硬要来’包含的内容很多，蒋屹不由沉默起来，医生却好似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人事部立刻吩咐人倒水，朝他解释道：“之前负责的人离职了，新人下午到岗。”
他接通电话，传来私侦压低的声音：“老板？”
所有人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这打火机是北开源的——他有前科，因为在厕所抽烟被纪检部的人抓到已经三进宫。
人事部：“请假了，女朋友过生日，去张家界旅游了。”
北开源拖了两天没露面，公司里等着他签字的合同压了一沓，市中心那块地的后续合作问题铡刀一样悬在头顶，催着人不敢放松一刻。
北开源进高中属于低空擦边进来，上课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睡觉。两人同桌一年，话都没说过几句。
商务总经理接过话：“是的，虽然……”
北开源等不来回应，趴在桌子上看他。
笔身朝前滚动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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