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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睡着就软一点了。”

    贺余霄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身体都没暖和起来。

    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夏柿整理好废品回来,见人还懒叽叽的不动,上手戳他:

    “行吧,我下次带几套衣服放你这里。”

    这才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感觉肩膀疼腰也疼。

    空寂街道,夏柿嗓音绵软:

    艰难地把硬塞进去的衣服脱下,贺余霄换了夏柿手上这件:

    夏柿:“我的衣服都在这里了。”

    夏柿看他:“你家里会担心的,而且你不用回家洗漱换衣服吗?”

    贺余霄随手拿起一件外套试了试,然后:……

    “没有。”夏柿诚实开口:“我当时不知道你骗我。”

    夜凉如水,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水泥墙上留下一束不规则的光束。

    铺了一床被子在身-下后,睡上去的确舒服很多。

    过了好一会儿,贺余霄低声开口:

    床单被罩都洗得很干净,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和夏柿身上是同款。

    夏柿:“你直接回家?”

    夏柿:“不会的,我离床沿还有点远。”

    “我吵到你了?”

    “你的被子这么薄,冬天怎么办?要换厚被子吗?”

    没想到夏柿把自己本来盖的被子铺在床上,和贺余霄盖同一床。

    我打个电话回去就行。贺余霄抬眼望向夏柿:

    顶光一直是死亡光线,但夏柿抗住了,灯光勾勒他清冷五官,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贺余霄:“……我怕把你挤床下去。”

    察觉到贺余霄身体的紧绷,夏柿想了想道:

    “好一点。”

    因为晚上要出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弄脏了衣服要换洗,因此夏柿衣服带得比其他同学多一些。

    再冷一些,就把冬天的衣服搭在被子上,会跟暖和。

    黑暗中听见夏柿轻轻柔柔的嗓音,在床上辗转反侧烙饼的人动作一僵,保持一个姿势没动了。

    直到看到警察局。

    贺余霄比划:“我没掰过玉米。”

    贺余霄往外面挪了挪,大概一公分的距离。

    见贺余霄还挺期待的模样,夏柿:“……?”

    顾忌贺余霄回家太晚不好,不到十一点夏柿就说可以回去了。

    然而夏柿并没有责怪贺余霄耽搁自己睡眠,也没嫌他麻烦。

    贺余霄睡在靠墙的里侧,夏柿感觉他身体都贴着冰冷的墙了,出声提醒:

    铺好床后,夏柿拍了拍:

    “真的没有更大了的。”

    夏柿觉得这样耽搁,贺余霄回家就太晚了,转念一想他的单车还在自己宿舍,便点头同意了。

    但里面被芯经过多年使用,不再松软保暖,盖在身上很厚重。

    余霄觉得没那么难受:

    贺余霄伸手摸了摸棕垫,不是市面上几次加工、加了弹簧软包的棕床垫,和蓑衣一个材质的垫子就这样裸露在外。

    他哪里知道玉米叶这么锋利?

    也只有一点。

    “当时你是不是可无语了?”

    “把你衣服借我穿一天?”

    人挤在外套胳膊都抬不了的贺余霄看向夏柿,目光幽幽:

    把自己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温暖蝉蛹,就不会冷了。

    萧寒的夜里,心都温软两分。

    夏柿:“冬天可以把被子叠起来,铺一半,盖一半。”

    贺余霄一时分不清,发光的是白炽灯还是夏柿这个人。

    宿舍的单人床很窄,两人并排躺着肩膀都挨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体传来的体温。

    他也不想这样的,但他实在睡不着。

    本就像白糕一样柔软没什么脾气的人,好像能包容贺余霄一切无理取闹。

    后面自己解释全是掰玉米划的,贺余霄还觉得自己是骗他。

    仅限于他胳膊能抬起来了,但拉链还是拉不上。

    贺大少爷没睡过这么难睡的床,他忍不住想——夏柿的被窝真的暖和吗?

    趁夏柿没在意,贺余霄不动声色的掀开床单看看。

    这里离贺余霄家并不远。

    见贺余霄这模样,夏柿忍住了笑,把自己最大的外套拿出来:

    “那你今晚要不要和我挤挤呀?”

    也只是和班上其他同学比。

    坐在床上的夏柿,抢在贺余霄开口之前出声:

    “要不我去睡另一头?”

    上次还说要带他上山捡板栗找蘑菇,板栗蘑菇还没着落,又有玉米等着他了。

    贺余霄摇头:“我先和你回去。”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夏柿余光扫见两人重叠的影子,偏头看身边的贺余霄。

    “你当时也没问我。”

    另一张床偶尔夏奶奶来镇上拿药时会睡,被子什么的倒是有的,铺开就能睡。

    连床褥子都没有,这跟直接躺在床板上没区别,难怪睡着这么硬。

    尤其是两只脚,冷得跟冰块似的。

    夏柿:“……?”

    “贺余霄,你可以再睡过来一些。”

    贺余霄拉着自己的外套闻了闻,好像是有点点味道。

    夏柿柿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娇气麻烦精,贺大少爷心情落到谷底。

    “已经很晚了,贺余霄,你该回去啦。”

    “你是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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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自己死皮赖脸要留在这里的,现在又嫌这嫌那儿,贺余霄本来以为夏柿会嫌自己事多麻烦,心里也有点沮丧。

    连拉链都拉不上,整个人像被封印住了。

    正自我厌弃的贺余霄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眯了眯眼,听了夏柿的话后又猛然睁开。

    “你不能收留我一晚吗?”

    见贺余霄的动作,夏柿又笑了笑,笑容能乖到人心底,再在里面打个转。

    贺余霄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贺余霄打定主意要赖在夏柿这里,夏柿拿他没办法,把床下的木箱子拉出来打开。

    夏柿听后笑了声:“下次带你去体验一下。”

    贺大少爷没做过农活,他的印象中玉米就是光滑摆在超市的模样,没接触过玉米杆。

    “你试试这个。”

    “没有。”夏柿从床上坐起身:

    ***

    “不要。”贺余霄想也不想拒绝:“这样挺好的。”

    盯着灯光下莹白如玉的人看了好久,也有可能只有一秒,贺余霄沉默着掀开被子起身。

    贺余霄伸手一指旁边的空床:

    抛开其他的不谈,深夜的街道,有人陪着一起,偶尔说两句话,比孤身一人踽踽独行好多了。

    “你当时身上全是划伤,我就想歪了。”

    等到了宿舍,贺余霄有些犯懒,在椅子上坐下就不愿意动弹。

    夏柿:“……?”

    贺余霄顺着夏柿的话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心底又酸又软。

    夏柿了解这人的性格,这时贺余霄口中的‘有点’便是‘很多’了。

    贺余霄看了夏柿一眼,不用看就知道对方的床和他的相差无几。

    贺余霄用夏柿的毛巾洗脸,没有牙刷就简单的漱了下口,躺在刚铺的床上,第一反应就是床板好硬。

    摸着很硬,厚度还没五厘米。

    夏柿不觉得穿别人的旧衣服有什么,相反收到衣服他还很开心,把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净净。

    硌得他浑身疼。

    贺

    ‘咯吱’声再次响起时,夏柿也翻了个身,看向贺余霄的方向,低声问:

    两人身高都不算矮,尤其是贺余霄,要是夏柿去了床的另一头,前者的脚都能伸他枕头上。

    可以是可以,但是……

    贺余霄在木箱子里确实没有找到大小更合适的,只能勉强点头:

    贺余霄体格在那儿摆着,穿在夏柿身上宽宽松松的外套,到他身上就局促得不行。

    “贺余霄,你睡不习惯吗?”

    这个季节用不着盖两床被子,压在身上也重。

    贺余霄瞧他:“你又在给我画饼。”

    夏柿的衣服并不多,其中大部分还是亲戚家小孩儿穿不了或者不喜欢了,送给他的旧衣服。

    木床并不静音,贺余霄一动,最底下的竹片就‘咯吱’‘咯吱’地响,有人在耳边烙饼,夏柿也很难入睡。

    “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这样会暖和一些。”

    贺余霄怔了下:“和你挤挤?”



    棉质床单下铺的是草编的席子,凉席下垫着薄薄的一层棕垫,实木床架上,用十几片竹片做支撑。

    贺余霄默了几秒,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有点。”

    夏柿起身开了灯,很软的嗓音问他:

    借着微弱月光,房间就算不开灯,夏柿也能看清另一张床贺余霄身形轮廓,只有五官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现在睡着都这么冷,冬天怎么办?

    贺余霄本以为夏柿的意思是,他们睡一张床各盖各的被子,挤挤更暖和。

    夏柿听后还想再说什么,贺余霄于昏暗中准确无误的捂住了他嘴:

    “睡觉吧夏柿柿,

    贺余霄难得露出这样傻愣愣的表情,夏柿点头:

    “真的没有更大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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