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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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不是挺阔的吗？怎么，不想给哥儿几个花？”

    夏柿看着三言两语要把这事甩锅到廖俊杰爸妈身上的人，无奈又好笑：

    见夏柿这模样，贺余霄弯腰凑近歪头看他，捏了捏他的脸，声音有些沉：

    几乎每个学校都会出现这样的桥段，太恶俗烂大街，放电视剧里都会被观众吐槽落后，

    夏柿心里来气，嘴唇一张，余光却瞧见认认真真扫地的朱潭冲他小幅度的摇摇头，眼带惧怕和乞求。

    低头看看碗里的肉丸，再看看贺余霄，夏柿腮帮子鼓了鼓：

    “谁招他了？”廖俊杰见势不对，闻言赶紧自证清白：

    小弟们：“……”

    “你心里想的什么都写脸上了。”贺余霄戳了下他脑门：

    夏柿顺着廖俊杰的目光回头，就见贺余霄一手拎着熟悉的饭盒，单手插兜从外面晃进来。

    朱潭如蒙大赦去扫地了。

    廖俊杰双手一摊：“我怎么了？”

    夏柿抬眼看他：“你都听见了？”

    就算罚我当一个月值日生又怎么样？我不痛不痒。

    他手中飞起的书砸在低头扫地的男生身上，落到地上砸起一阵灰，身形有些胖胖的男生身体一颤。

    每一条都完美符合朱潭给他的印象。

    被叫做朱潭的男生立马应声，放下扫帚捡起书，唯唯诺诺的给廖俊杰送回去。

    “看一眼就全知道了，我都不用猜。”

    朱潭捏紧了手中的扫帚，吶吶出声：

    朱潭不要夏柿帮自己出头，廖俊杰他们闹过这阵就好了。

    ***

    ‘扫地’两个字拨动了朱潭敏感脆弱的神经，有些慌乱的抬头看他。

    两厢对视，在贺余霄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廖俊杰黑着脸从桌上跳下来，让朱潭把扫帚给他。

    “你是不是还在想，要是没有前两天的事，朱潭就不会被廖俊杰欺负？”

    “谁管你饭卡有没有钱，没钱你去借啊。”

    “若是你这样追根溯源的揽责任，那就要怪廖俊杰家里人生养了他却没教好。”

    临走之前，贺余霄后知后觉注意到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朱潭，眉梢一挑看廖俊杰：

    “我刚去拿饭了，等很久了？”

    “朱潭你愣着干嘛？”

    “贺余霄。”夏柿在心里叹口气，拉贺余霄衣服：

    贺余霄像是能洞察人心，又问：

    朱潭声如蚊呐：“杰哥，你、的…的书。”

    “来，奖励个肉丸。”

    “只是让班长视察一下卫生工作而已。”

    “不管有没有那天的事，性格软弱的朱潭都会被欺负，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只是分程度轻重而已。

    “……哪有这样算的。”

    夏柿微微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贺余霄笑着说好，终于认真：

    廖俊杰：“……”

    不、不用他扫了？

    几人纵使心有不甘，也发不出半分声音。

    廖俊杰嘴里一口一个班长，语气却全是嘲讽。

    倒是某些来不来就要打一架的人……哼哼！

    廖俊杰他们是真怵贺余霄，他们再混也顾忌着老师校领导，而这个新来贺余霄，有种不顾旁人死活的嚣张。

    归根结底，源头还是他。

    不等贺余霄开口，夏柿又忙打了个补丁：

    廖俊杰随手一扔，把手中的书扔向拿着扫帚的男生，吊儿郎当开口：

    “就是，就是。”

    “闭嘴。”贺余霄掀起眼皮看说话的人，面无表情：

    夏柿被戳得微微往后仰，捂着额头扁嘴看贺余霄，嘀嘀咕咕说自己也没想违法犯罪。

    “夏柿柿，你以后一定不要去试探法律红线，不要违法犯罪。”

    “我问你们了吗？”

    夏柿：“……”

    怕贺余霄一言不合就动手，几人七嘴八舌辩解，还有人催促夏柿：

    “夏柿你说句话啊，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不然现在帮忙了，心气不顺的廖俊杰以后面只会变本加厉的找他麻烦。

    “我正找你。”贺余霄瞥了默不作声的廖俊杰几人一眼，对夏柿道：

    鬼使神差的，朱潭向两人追了两步，不过他回头看了眼教室，又停住猛然脚步。

    夏柿好认真的强调：“不能打人。”

    几人嚣张的笑声突然变了调，像嘎嘎乱叫的鸭子被人掐着脖子，戛然而止。

    贺余霄难得叹口气：“就算没听见，猜也能猜到了。”

    贺余霄极具威慑的眼神扫过，一群鸭子的脖子重新被人掐住。

    闻言夏柿微微张

    廖俊杰对朱潭的服从很是满意，挑衅似的看了夏柿一眼，眼里那意思——

    贺余霄不但能猜到事情原委，甚至能把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朱潭猜个大概：

    “你不许再说把人打一顿就好的话。”

    “喲，班长。”

    因为见得多了。

    不然不等警察审问，自己就全部抖落出来了。

    对上朱潭息事宁人的眼神，夏柿要说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

    小弟们颐指气使地跟着嚷嚷：

    一旁的朱潭垂头扫地，眼睛却一直往一句话就镇住廖俊杰的贺余霄身上瞟，眼里是向往羡慕。

    “我要是朱潭，在廖俊杰接二连三提出不合理要求时、让我帮他买饭时，我就会把饭直接扣他脸上。”

    刚想说找个麻袋狠狠揍一顿就行了的贺余霄：“……”

    “贺余霄！”

    朱潭抬头，夏柿贺余霄两人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楼梯拐角。

    自己不想动就算了，还欺负其他同学。

    没想到这么快就故态复萌。

    “我们碰都没碰他！”

    廖俊杰用书奖赏似的拍了拍朱潭的脸：

    瞧见夏柿的出现，坐在课桌上的廖俊杰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我们离得这么老远呢。”

    “唔……”

    每天下午放学值日生都要打扫教室，廖俊杰犯贱得了个打扫教室一个月的结果，后面老实了两天。

    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廖俊杰哈哈大笑，得寸进尺的使唤：

    话被堵住，贺余霄噎了下：“夏柿柿，我发现你还挺了解我的。”

    自从贺余霄说廖俊杰嗓音像鸭子后，有了参照物，夏柿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廖俊杰嘶哑的声音。m.boyishuwu.com

    几位小弟也赶紧点头附和：

    夏柿还没来得及说话，廖俊杰的一个小弟就冲被书砸的男生吼：

    听夏柿这么说，贺余霄立马应声说好。

    见小白糕又开始毫无威慑力的瞪人，贺余霄压低声音闷闷地笑了两声，咳了两声正色道：

    “成绩不好不坏，沉默话少没两个玩得特别好的朋友，在班上毫无存在感，性子软但家庭条件还不错……”

    “走吧，去吃饭。”

    “他们又招你了？”

    “真乖，去扫地吧。”

    心里也跟着一堵。

    说完后贺余霄顿了下，又笑：

    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讨论呢！

    “哪里不好班长你指出来，我让猪头重新扫。”

    夏柿眸光微亮：“你有办法？”

    “这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你的，错的只有廖俊杰他们。”

    混的怕狠的，更何况贺余霄不但有钱，还有势。

    看得夏柿眉头一皱：“廖俊杰，你做什么？”

    “朱潭，扫完地去给我们打饭。”

    廖俊杰一边踢椅子一边扫地，朱潭走出教室时都还有些懵——

    “我、我饭卡没钱了……”

    扫地这事是贺余霄一手促成，大家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同学互帮互助行不通。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想，要是廖俊杰没有被罚扫一个月的地，朱潭也没有这无妄之灾。

    “你扫地都不会，还要别人示范？”

    夏柿望着贺余霄，一时不知道该夸他观察敏锐，还是问他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来看看我这教室卫生打扫得合格不，要是不合格……”

    “朱潭他自己不反抗，别人再怎么使劲都不管用。”

    “其实照我来说，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很简单。”

    相反，越是食物链顶端的人，往往越清楚底下那些龌龊。

    心里堵的夏柿默不作声，只是摇头。

    但又确切真实的在全国各地上演。

    但他心里知道他永远都成为不了这样的人，只能期盼神仙打架不要殃及他这条小虾米。

    闹过两句，见夏柿神色比刚才好一些，贺余霄才继续道：

    宿舍里，贺余霄出声安慰兴致不高的夏柿。

    “有点眼力见，把书给我们大哥捡回来啊。”

    暴力解决问题不值得提倡。

    夏柿顺着贺余霄的话想了想——

    “真想知道我会怎么做？”

    无人敢欺负混世魔王，不代表贺余霄单纯无知的认为学校每一处地方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终于笑啦？”贺余霄也露了个笑：

    “哈哈哈……嘎——？”

    夏柿走进教室，贺余霄没在教室，聚在后排嘻嘻哈哈的果然是廖俊杰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