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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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夏柿之外，他只和曹北岸说得上两句话。

    你变了！

    “不耽搁时间，我们来看下一题。”

    再出去捡两次瓶子，把屯的废品一起卖了，加上他存的……

    夏柿伸手推了推贺余霄紧实有力的胳膊，轻声喊他：

    “再议，再议。”

    看着非要要自己一起走的贺余霄，夏柿想了想，认真建议：

    贺余霄：“……？”

    ***

    “不、不了吧？”

    趴着的人纹丝不动，睡得很熟。

    宁溪中学住校生晚上三节晚自习，九点半下课，走读生两节，八点四十就可以回家。

    同学：谁见了不得说个勇？

    夏柿说要给贺余霄补课，神色严肃不似开玩笑，贺余霄瞬间精神一振：

    谁掐他耳朵了？

    可现在被小班长乖乖软软像幼鹿似的眼神盯着……

    夏柿柿生肖明明是威猛霸气的百兽之王，性格却乖得像一团暄软小白糕。

    “没事。”贺余霄伸了个懒腰：“我等你。”

    【上课不许睡觉！！！】

    “……可我没有要去食堂，还有一会儿。”

    本来还在羡慕贺余霄的其他同学：“……”

    知道小夏班长上课不爱闲聊，贺余霄直接从笔记本上撕下空白一页，推到他面前，眼里那意思——

    同学们就算困得眼皮子打架，最多也只是用手撑着脑袋遮遮掩掩眯眼，强撑着不敢真趴下。

    曹北岸：“……”

    应该就差不多了。

    衣服被拉住的夏柿无奈看贺余霄：

    老师同学都看着，夏柿没办法，只能改变策略。

    “贺余霄，你应该多认识一些朋友。”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若是他也不会，就一起去问老师。

    贺余霄转学过来也两天了，但和班上其他同学基本没什么交流。

    用贺余霄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手，夏柿无声道谢后，垂眸看着笔身已经掉漆的钢笔。

    夏柿好冷酷无情的打断同桌的控诉，让他认真听课，不要发出声音影响课堂纪律。

    看清楚夏柿写的是什么的贺余霄：“……？？？”

    夏柿不知道贺余霄对成绩没追求，以为他是怕累，便道：

    小白糕还怪执着。

    而年级第一本人、学霸本霸，的确是不知道学渣疾苦的。

    “学习不难的。m.kaiyiwenxue.com”

    不说话，你写。

    贺余霄午休时在玩手机没睡觉，被叫醒还是很困，但上面有老师杵着，旁边有夏柿盯着……主要是后者。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放学，学生一窝蜂往教学楼外涌，奔跑间的嬉笑打闹能掀翻房顶。

    班长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头都没抬。

    这次贺余霄被他戳得动了动，但也仅限于动了下。

    学生勤奋，学校喜闻乐见。

    总分‘150’的卷子，至少不会在‘48’和‘50’之间徘徊。

    讲台上，物理老师口若悬河，讲台下，学生们昏昏欲睡，还支棱的只剩一半。

    夏柿的表情配上一头雾水揉耳朵的贺余霄，让人忍俊不禁。

    但初三学习紧张，走读生要多留一节晚自习也可以。

    夏柿：“……”

    夏柿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一年过去他都交不到几个朋友。

    被弄醒的贺余霄四处看了看，睡眼惺忪中还带着茫然。

    墨水随着笔锋晕染开，把‘眼了’两个字糊成了模糊一团，还有一些沾到了夏柿小拇指外侧。

    像一头蛰伏的、正处于成长期的狮。

    一不小心还会像现在这样，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

    要买的钢笔他已经去文具店看好了，试写时很好用，笔触顺滑不挂纸，但价格有点贵。

    正在梦中胖揍郑南狗头的贺余霄，忽然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的一阵疼，踢向郑南的一脚踹空——

    夏柿拧开笔帽，写：

    听听，你说的、不对，写的像话吗？

    “小夏班长……”贺余霄靠近夏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

    夏柿难得走了一会儿神。

    “那你之后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题，都可以问我的。”

    圆滚滚软绵绵的糕团突然有了形状棱角！

    贺余霄：“……好。”

    毕竟人打小成绩就好，人见人夸。

    学习这事，是‘顺便’就可以听懂的吗？

    夏柿整理刚收上来的错题本，准备抱去办公室后再去食堂打饭。

    短暂的欢乐消失，贺余霄后知后觉看一本正经的夏柿，好震惊的开口：

    老师就差直接点贺余霄的名了，作为班长的夏柿缓缓扭头朝同桌看去。

    他又不是年级第一的学霸！

    娟秀工整的字迹，和后面的铿锵有力的感叹号形成鲜明对比，成功给贺余霄镇住了。

    “咳……”物理老师清清喉咙端起保温杯，嗓门提高：

    而现在放眼望去，整个班五十几个人，有一位同学趴在桌上睡得十分安静坦然。

    反正他家里还没有送饭来。

    写完后夏柿刚想拿开手，钢笔尖却浸出一团蓝墨滴在纸上。

    贺余霄太高了，在狭窄的课桌椅间睡得也憋屈，脊背微弓。

    早在贺余霄抬头时，夏柿就飞快的缩回手，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正襟危坐看黑板，乖得不行。

    “这都第三节课了，怎么还无精打采的，打瞌睡的自己站教室后面去醒醒神……睡觉的同学，同桌叫一下。”

    于是贺余霄伸手熟练地揽过小白糕揉捏，缓声哄他：

    “用不同的力度先后敲击同一口大钟，两次听到大钟的声音是：A音调不同;B响度不同；C频率不同……”

    换作以前，要是有人敢在贺大少爷睡觉时接二连三的骚扰，别说耐心询问，不讨一顿骂都是好的。

    课堂睡觉的贺大少爷视老师不存在，姿势一点都不遮掩——

    有棱有角的混世魔王长叹一声，叠放在课桌上的双手一移，整个人都挪过来，把夏柿的课桌占了小半。

    夏柿不知道贺余霄心里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余光扫见人又要趴下，急了，拿着笔用扣着笔帽的一端去戳他胳膊。

    夏柿始终认为只要肯学肯努力，成绩怎么都不会差。

    “夏柿柿，你——”

    换新钢笔的事不能再拖了。

    见贺余霄百无聊赖盯着课桌神游，小夏班长得寸进尺，写小纸条：

    说后半句时，物理老师严厉的目光朝夏柿所在的方向扫过。

    两块钱的钢笔用了几年，再怎样珍惜，笔尖出墨也不再流畅，墨管取墨还会漏墨。

    渐渐的，主动找贺余霄说话的人就少了。

    这话贺大少爷说不出口。

    “好了。”物理老师嘴角往下压了压，维持住老师的威严：

    不少同学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余霄决定给小夏班长面子，强撑着没有再趴下。

    对上物理老师略带不满视线，夏柿：“……”

    “贺余霄……？”夏柿手下的力道稍微加了点。

    其他同学主动搭讪，贺余霄也会回应，但兴致寥寥，态度稍显冷淡。

    贺大少爷在心里‘啧’了声——

    睡得也太沉了，夏柿嘴角微微往下。

    一班的物理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师，就算是廖俊杰这样的刺头学生，也不敢在他的课堂上公然睡觉吵闹。

    谁都能伸手捏捏戳戳的那种。

    不然课上得好好的，总干扰他做什么？

    面对贺余霄的体贴，夏柿：“……”

    少年人尚未发育完全的躯体，背肌略显青涩但线条流畅，隔着单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衣服遮掩下的这具身体，蕴含着怎样的蓬勃生机。

    贺余霄此时看夏柿的眼神，颇像看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事的魔鬼。

    要十五块。

    【贺余霄，反正你也没事，顺便听听课？】

    一管墨水，有将近五分之一都是漏掉的，很浪费。

    但混世魔王的棱角一直存在，盯着夏柿侧脸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想着下课后一定要把这人的梨涡戳成酒窝‘泄愤’。

    明晃晃，大喇喇，很是突兀。

    试卷上的题夏柿都会，见贺余霄好半天没反应，他又提醒：

    虽然放学了，但贺余霄现在还不能回家，还得上晚自习。

    对上夏柿的认真脸，贺余霄：“……”

    【老师看你好几眼了……】

    贺余霄：“……”

    夏柿从不强人所难，闻言点头：

    ***

    梦境化作蝴蝶飞走了，贺大少爷也捂着耳朵坐起身。

    “贺余霄，别睡了。”

    “嘘——”

    而现在，笔尖也出现了漏墨的情况。

    左手枕在课桌上，脑袋埋在臂弯只露出黑乎乎的脑袋和半只耳朵，右手则是虚虚搭在后脖颈，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刚站起身，没骨头似的在座位上懒叽叽了一下午的贺余霄就伸手拉他：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换个人来劝，混世魔王就直接一句‘不学，烦’打发了。

    “等一下，吃饭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