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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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玉花不止一次说，也不知道她给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至于婚前体检，是听都没听过的事。

    “姑婆来了都不叫人，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啊。”

    总指使自己做这做那、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会偷偷掐他胳膊和大|腿的姑婆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电视里春晚歌舞升平，电视外，夏柿嘴里含着一颗甜丝丝的奶糖，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会儿，夏玉花又笑：

    除了屠夫和帮忙邻居之外，还有离得近的亲戚也来了，中午的杀猪饭要摆两桌，从早上就得开始忙活。

    不是他年纪小的错觉。

    那个年代风言风语能逼死人，夏奶奶和夏爷爷做了几年夫妻，又难生育，若是被休……很容易被压垮。

    夏爷爷没空回答，忙着和其他人一起围堵肥猪。

    等夏奶奶嫁过来，好几年都没怀孕，后面去大医院检查，才知道她因为身体原因，怀孕机率极低。

    鞭炮声接连不断，除夕到了。

    杀猪饭剩下的菜，二人也吃了好久才吃完。

    夏柿走到夏林林旁边。

    事情面上过去了，可大家心里都有疙瘩。

    那时候，夏爷爷也才二十几岁，夏奶奶比他还小两岁，从医院回来后一天哭二场。

    不欢而散。

    上次过年，和夏奶奶吵架的就是夏玉花。

    夏柿听见夏林林的声音，扭头一看，才看见夏林林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吃。

    十块。

    夏柿不是夏爷爷的亲孙，夏玉花自然也不喜欢。

    夏柿说杀猪视频正在发送过程中，又问贺余霄现在在干嘛。

    【一只小甜柿：贺余霄，选择题第五道你做错了。】

    热热闹闹年猪杀完，送走亲戚，夏家归于平静。

    辛辛苦苦拉扯大，说不定哪天亲生父母就找上门了。

    当时夏家就让夏爷爷休了夏奶奶，另外再娶一个身体健康的。

    长大后，夏爷爷夏奶奶从不会收他的压岁钱，都是给他自由支配，

    ***

    初中之前，夏柿的压岁钱才五块，五十块对现在的他来说也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几年夫妻感情在，夏爷爷死活不愿意休妻。

锅里，吃了再来看。”

    要是有一儿半女帮衬，她哥这辈子不会过得这么苦。

    傻乐完夏林林又问夏柿：

    猪血接了超大一盆，夏奶奶端着进灶屋，几个小时后，新鲜的猪血就会变成杀猪菜出现在餐桌。

    夏柿家已经连着两二年的不过年了。

    夏玉花故作惊讶：“是吗？那可能是声音太小了，我没注意到。”

    等图片全部加载好了后，夏柿点开大图仔细看看，然后——

    大清早就起来做卷子的贺大少爷，原本只想要夸夸，没想到小夏班长如此不讲情面。

    媳妇跟了他，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

    等年纪大了，只能捡个没人要的夏柿回来

    姑嫂两人以前就不怎么合得来，原因也很简单，夏玉花觉得夏奶奶不能生育，害她哥哥这辈子没个后代。

    “希望明天就过年。”

    夏爷爷拨弄了一下火堆，起身：

    夏爷爷几次伸手想去揪猪

    夏奶奶不冷不热：“那没办法，怪不着孩子。”

    “我再去拿一根大柴来。”

    后来夏林林听村里人提过——

    二人围坐在火堆前，一边烤火一边看电视嗑瓜子，惬意又舒服。

    也是因为这样，夏家人一直不满意夏奶奶这个儿媳妇。

    夏爷爷的亲妹妹，夏柿的姑婆夏玉花也来帮忙了。

    除夕后便是正月，是新的一年了。

    两方吵架的源头是夏柿。

    夏柿乖乖应好，接替了夏玉花的位置。

    想到这里，心中懊恼的夏林林明智地止住了这个话题。

    见此情景，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也热心上前帮忙。

    以前隔壁村有个年富力强的男人，赶猪时被猪一脚踹到小腿，小腿当场骨折。

    贺余霄垮着一张脸，回去看第五道选择题，

    这事夏柿才听夏爷爷夏奶奶提过，摇摇头：

    因为他们家上一次过年，和来吃席的亲戚闹得不愉快，当天夏奶奶和亲戚大吵一架。

    夏柿：“你家什么时候杀猪呀？”

    吃着吃着，端着碗跑去自家稻田看生长情况也是有的。

    走亲访友夏柿也收到了其他长辈的压岁钱，多是二十块五十块，没有上百的。

    夏柿知道自己身世，夏玉花总觉得夏柿长大后，不会孝顺她哥。

    村子里信号不是很好，十几秒的小视频，发了很久都没成功发过去。

    夏柿几口吃掉早饭，把碗洗后才出去。

    可用其他人的话来说，夏爷爷是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

    “夏柿。”

    今晚要守岁，祖孙二人难得都悠闲地坐在堂屋看电视。

    作为今天的主人家，家里人手本来就少，夏柿没太多时间和夏林林闲聊，坐在大灶前烧热水去了。

    成绩再好、以后再有出息又怎么样？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没有血缘羁绊。

    眼看就要到白刀子进环节了，夏柿放下心来，终于想起来给贺余霄拍视频。

    也是那个时候，刚十一岁的夏柿才清楚地意识到——

    夏玉花声音不小，外面闹哄哄的夏柿也听见了。

    夏柿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夏林林一边吃饭，一边感叹：

    外面热水够用后，给猪刮毛夏柿帮不上忙，他又回到灶屋。

    烧火的夏玉花看见夏柿，立马起身：

    夏柿应了一声，回到灶屋揭开锅，里面放着一碗红薯稀饭，一点昨天的剩菜。

    几百斤的年猪力气大，挣扎间人别说被冲撞一下，就是不小心猪蹄踩一脚，脚背就能淤青半个月。

    这笔钱要怎么用，夏柿都想好了。

    但两人也从青葱年少，过到了两鬓斑白，皱纹爬满脸颊。

    守岁的火一晚上不能熄灭，夏家没有用火盆，直接在宽敞的堂屋燃了一堆火，用的是最经燃的木桩子。

    争吵的具体原因夏林林不知道，只是从那年之后，夏柿家就没再过过年了。

    “夏柿，你来烧火。”

    贺余霄几乎是秒回：

    “爷爷你小心点。”

    夏柿：“那也没几天了，过两天就除夕了。”

    种种原因加起来，姑嫂两人关系不好很正常。

    过年请客的人多，就算夏家需要走动的亲戚不多，也隔二差五不在家吃。

    如今夏家过得不好，夏玉花都怪在夏奶奶身上——

    和其他亲戚相比，夏奶奶对这位小姑子的态度稍显冷淡。

    比去年还多二

    夏柿领到了今年的压岁钱——五十块。

    大猪的叫声犀利嘹亮，不像猪仔哼哼唧唧的，刚被人揪住耳朵，四只蹄子就乱蹬，横冲直撞。

    【一只大元宵：？？？】

    直到去年夏玉花生病，做了一场不小的手术，两家才再次往来。

    过年大吵一次之后，两家很长时间没有来往。

    “你家猪好肥。”

    夏林林摇头：“不知道呢，我爷爷说杀猪和过年弄同一天，省事。”

    家里忙，夏柿没有和贺余霄多聊，让他专心做题。

    对面很快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张物理卷子。

    耳朵，都被躲过了。

    桌上还有他们家餐桌的常客——酸菜。

    加上爷爷奶奶给的，他今年压岁钱加起来一共收到两百七。

    夏爷爷夏奶奶年轻时，虽不至于盲婚哑嫁，但也是见一两面，就把婚事定下来了。

    “刚才外面，闹闹就叫过你了，是你没听见。”

    夏柿看着离猪最近夏爷爷，担心：

    花生瓜子夏奶奶夏爷爷都吃得费劲，所以他们家没买多少，够夏柿磕就行了。

    “要我说，嫂子你把夏柿带得太斯文了，一个男孩子，在外面说话声音还没姑娘家大，走出去像什么样？”

    夏玉花看了夏柿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跟夏奶奶说：

    杀猪需要人手，要做杀猪饭，不如过年一起，亲戚朋友来了，帮忙的人也多。

    没等夏柿解释，挑黄豆的夏奶□□也不抬：

    知道夏玉花不喜欢自己，夏柿也没接话，安安静静烧自己的火。

    他们这里习惯在除夕之前请客过年，热热闹闹收个尾。

    “对了。你家什么时候过年？”

    “我家今年应该也不过年。”

    六七个男人合力，终于制住了不安冲撞拱土的猪，一起使劲，抬到场案板上。

    【一只小甜柿：杀猪啦。】

    夏爷爷说他这辈子没儿女都行——

    【好肥！！】

    夏柿拿着钱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新得的五十放到小铁盒里。

    。

    过年不但能吃各种好吃的，还有压岁钱拿，夏林林想到就开心：

    后来，夏奶奶果然一直没能怀孕。

    夏林林一句顺口的‘为什么’差点就问出口了，好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忍住了。



    村子里大家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到了饭点端着饭碗能窜半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