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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针痛不痛？”

    “晚安，我的宝贝。”

    “你想吃什么，我就去给你买，不是我吹，当年我上学时?可富有了，零花钱贼多。”

    应少微吸了一口气，说：“虽然这?件事确实很难解释，但?是爸爸必须要和你说，在?生理意义上，爸爸就是你的妈妈，小?麦是爸爸生出来的。”

    崔闿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应少微的肩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嗯！”小?麦点点头。

    “你说什么傻话?。”他?装作无事人一样，把身下压着的照片，和那几本相册放在?一起，然后抱了起来，“睡觉去了，明天早上你还得起来送小?麦。”

    不过小麦知道, 崔叔叔一定是一个爸爸很喜欢的人，才让爸爸在说起他时?, 忍不住就会笑起来。

    还有一张稍微大点，崔闿阳的脸脱了些稚气，有些男人味的棱角了，头发剃得短短的几乎贴着头皮，眼神非常桀骜，可惜这?么帅的脸，却冒出了几颗痘痘，背景还是儿科医院。

    小?麦瞪大眼：“我真的有妈妈吗？”

    “我看到照片里，你手背上很多针眼。”

    崔闿阳是在第二天的早上从沪市赶回来的, 他和应少?微有意地?把工作都错开了?, 保证每天都有人去接送小麦。

    他把车停在车库，先去了?一趟厨房，厨房的阿姨已经在准备给小麦蒸宝宝馒头了?，崔闿阳去洗了

    “我俩啊，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再早个十几年，正好可以带着你到处玩。”

    在到达微园时?，崔闿阳特意看了?一眼时?间, 正好七点，还来得及给小麦做早餐。

    “嗯，是该睡了。”崔闿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从?沙发上起身，开始收拾茶几。

    应少微尽量用小?麦能理解的方式，把孕囊的存在?，解释给了小?家伙听。

    “人在?耍帅，还在?看儿科。”应少微指着照片里崔闿阳的脑袋，“你头发这?么短，都快贴头皮了，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都没请家长吗？”

    “爸爸有件事想和你说。”

    应少微：“嗯？”

    “说真的，小?小?，你那个竹马袁什么的，也太废了吧，竟然能让别人把你手打骨折了，换我来，我能揍得他?爬进?医院——妈的，竟然有人敢欺负你。”

    “那不是找了吗，还请了我妈去，说我不遵守中?学生仪容，在?学校里搞小?团体，和隔壁职校的混混打架，我妈气的差点在?学校里上武行了。”崔闿阳含含糊糊地?说，“管他?呢，帅就完事了。”

    他?亲了亲小?麦的额头：“是，爸爸是天使，小?麦是小?天使。”

    “嗯？”

    在?过去的人生里，应少微是不想在?任何除了医院之外的地?方听到这?个名词的，但?是如今，他?已经能心平气和的看完这?个视频，对这?个自?媒体账号夸大其词和猎奇的说法，回以轻蔑的一笑。

    “但?是你有妈妈。”

    “别不信，看看就知道?了。”崔闿阳把手机放在?应少微脸边，手机里是他?那张剃了圆寸的照片，“我发现?我们小?时?候就很有夫妻相了，连痘痘都长一个地?方，还都断的左手。”

    *

    “你要是手受伤了，我就给你吹吹。”崔闿阳握住应少微的手，对着他?的手臂吹了两口气，吹得应少微痒痒的。

    但?是在?他?动手之前，应少微就已经看过这?个自?媒体的视频了。

    “我希望你好好的，不仅希望你现?在?幸福，将来幸福，甚至希望你的过去也能幸福。”

    应少微不吭声了。

    应少微一脸不信的表情。

    果然，其中?一张特写的照片上，仔细看，他?的左手手背有很多针眼。

    应少微问：“你和别人打架，都没揍你脸啊。”

    小?麦说：“我听老师说故事，只有天使，才可以做到这?么厉害的事情哦！”

    应少微又一次沉默了。

    这次轮到崔闿阳出差的时?候，应少?微便调整了?工作，留在了?家里照顾小麦送她上幼儿园, 崔闿阳计划是第二天的上午回来的, 但他还是选择在结束几乎通宵的会议之后，从沪市赶了?回来。

    “爸爸你是天使吗？”

    书房门一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几张照片。

时?期的，有几张照片看起来十来岁出头，那时?候的崔闿阳刚抽条，正在?疯狂长个子，人瘦高瘦高的，晒得像一块碳，一身的精力看起来都发泄不完，胳膊打着石膏都还在?和人踢球。

    应少微一夜没睡。

    应少微笑了起来。

    应少微怜爱地?看着怀里的小?麦：“那宝宝想知道?，你另一个爸爸是谁吗？”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身体不好，就是体力不好，容易感冒发烧，还有各种小?毛病。”崔闿阳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应少微放下手机，把小?麦抱起来，放在?腿上。

    没?有其他原因, 他就是想多给小麦一些陪伴，他想应少?微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尽量把工作安排在工作日的白天和小麦睡觉之后的晚上。

    这天崔闿阳去了?沪市出短差, 并不在家里。小麦睡前窝在应少?微的怀里，听?了?一个有些遗憾的童话故事。

    然而?，对于?几乎所有查明拥有孕囊的男性?来说，这?种器官的存在?，可以算是人生的噩梦，病痛，谣言，讽刺，以及高昂的治疗费用，让很多人几乎崩溃。在?应少微结束治疗，让孕囊发育完整后，应彬和钱昭芸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支持相关病症的研究，以及资助那些同样拥有孕囊的男性?进?行治疗。这?些年里，其实应少微的父母一直在?有意识的压下对孕囊的新闻报道?，有了大量的资金支持，这?种罕见的病症再也没有被当做猎奇新闻报道?。

    小?麦很高兴自?己是小?天使，黏在?应少微怀里撒娇，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挂在?应少微的脖子上，好奇的问：“不对呀，爸爸是妈妈，那我还有一个爸爸呢？”

    她还太小，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崔叔叔在爸爸的故事里, 一会儿是他的朋友, 一会儿是他的老?师, 她也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分开。

    “爸爸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他，以及和他有了?你。”

    意外的是，小?麦在?听完之后，突然开心地?扑进?了应少微的怀里。

    应少?微低头在小麦软软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你还演上了，是吧？”应少微想把手收回去，崔闿阳却握住了他?手腕，声音也逐渐温柔起来。

    应少微这?才想起来，他?们很久没有过亲密行为了。

    “你想去哪里玩，我就用自?行车载你，我那自?行车其实买的有点亏，价钱不便宜，可惜骑了三年，都没带过人。”

    所以大多数时?间，依然是应少?微和崔闿阳一起接送小麦，小宝贝也很喜欢崔叔叔和爸爸一起接自己?, 每天上幼儿园都是开开心心的。

    崔闿阳说：“说实话?，我和人打架，从?来没人揍我的脸，都舍不得下手。”

    “但?是爸爸，你为什么会生宝宝呢？其他?小?朋友的的爸爸，都不会生宝宝呢？”

    这?并不是崔闿阳并不在?乎他?，甚至他?能感觉到，崔闿阳越发浓烈的爱意，但?是这?些爱意尽数变成?了保护欲，让崔闿阳甚至对他?有些保护过度。

    崔闿阳低下头，用指腹轻轻抚过应少微的手背。

    那张照片有太多值得看的地?方了，他?肿胀的身体，几乎虚胖到走?形的五官，脸上斑斑点点的痘痘，崔闿阳却只看到他?手上的针眼，并且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身为影帝的演技天衣无缝，爱意化作的保护欲却成?了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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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夫妻相。”应少微小?声骂道?。

    也不知道?何时?起，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再一次去把信任，交付给值得交付的人。

    “有人欺负你，我就领着丛荣他?们揍回去。”

    视频里截取了很多年前几则新闻报道?，把孕囊吹成?了一种猎奇的器官，各种夸大其词。

    小?麦趴在?应少微的腿上，好奇地?问：“爸爸，你笑什么呀？”

    如今，自?媒体账号日益火热，最终还是盯上了这?个罕见的病症，应彬和钱昭芸也看到了，还没有联系公关，这?个视频就被悄悄撤下了，连后续的讨论都没有了，词条也搜索不到了。

    第二天上午，当崔闿阳送完小?麦来叫他?起床时?，他?迷迷糊糊起身，都已经被崔闿阳抱进?怀里了，崔闿阳却只是绅士地?扶着他?，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

    然后小麦宝贝就在这个甜甜的故事里睡着了?。

    沉默良久之后，应少微缩回了手。

    他?不求小?麦能理解，但?他?希望把这?个事实，完整的告诉小?麦。

    小?麦说：“记得，爸爸说过，小?麦没有妈妈，也是一个幸福的宝宝，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还有姑姑，表舅，都很爱小?麦！”

    应少微说：“之前你不是问过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但?是你只有爸爸吗？”

    应少微则抱着相册上了二楼。

    几天后，一个大自?媒体账号发了一个介绍孕囊的视频，视频标题很夸张——“男人也能生孩子？是的，有的男人真的能做到。”

    应少微看到儿科医院四个字，终于?忍不住笑了。

    有人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