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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魂魄被困在了一个陌生的躯壳中，唯有一双眼睛仍然还是真实的。
这声质问一下子就撕开了皇家亲情的假象，将其残忍的一面展露出来。
却听哥舒越忽而扬声笑道：“真是缘分，不知崔姑娘可有婚配？”
他斟满杯中的酒，笑着说道：“这样好的姑娘，家门早该被媒婆踏破了吧。”
“我原先是不信命的，容儿。”崔皇后轻叹一声，“但有些事真好像是有天意的干预。”
她的眼帘低垂，目光锁在虚空中的晦暗处。
崔琤的手攀上端宁公主颤抖的肩头，让她能够将头埋在自己的肩窝。
李澹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拉住她的衣袖，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崔皇后的声音倏然便凌厉了起来：“令令是万万嫁不得他的。”
崔琤抬头看向李澹，他俊美的面容仍有些僵硬。
崔琤用余光再扫过去时，他正和皇帝笑着谈事，但她察觉到哥舒越的目光是向她这边看过来的。
端宁公主悠悠地问道：“那父亲是想让二妹妹嫁给哥舒昭吗？”
端宁公主连气音都快要发不出。
*
宴席未过半，端宁公主就借故头疼厉害。
“我不明白，令令。”端宁公主垂下头轻声说道。
端宁公主垂下头，将手搭在了母亲的手背上。
哥舒越来者不善，崔琤心中忧虑，但在长辈跟前又没有什么能说的、能做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清楚自己的安抚是干涩的，可崔琤还是下意识地这样说道。
“竟还是个娇蛮姑娘。”哥舒越故作讶然道，“微臣眼拙，完全没能看出来。”
“崔姑娘还未及笄。”皇帝执起酒杯缓声说道。
她怔怔地看向虚空，仿佛在凝视她的父亲。
她怕是因为宴席上的变故才令皇帝换了计略。
她穿过廊道走进暖阁，室内只有端宁公主一人，她穿着正红色的宫装，满头都是沉重的金饰。
“是。”皇帝颔首，“正是前日三郎救下的那位姑娘。”
浅红色的裙摆像夏日初绽开的荷花，哥舒越淡漠地看向她的背影，深色的眼瞳闪烁过一抹幽微的蓝光。
*
崔皇后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轻声说道：“容儿，别怕。”
平常都是崔皇后传唤她过去，这次崔皇后却亲自到了她的寝殿。
只是他身上天然带着一股杀气，令人不敢靠近。
见她起身过来时端宁公主睁大了眼睛，崔琤只能用眼神示意她无事。
崔皇后的目光闪烁，将女儿抱得更紧一些。
崔琤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带着多少孩子般的赌气。
崔琤的指尖抚上了她的脸庞：“别怕姐姐，还来得及。”
崔琤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就像先前她安抚自己时一样。
两人视线撞上的刹那，崔琤生出一种错觉，就像是看见了前世的自己。www.lurou.me
她本来心中忐忑，吃过樱桃后心一点点地稳下来。
“多谢令公。”她提起裙子，礼貌地应道。
崔琤可以确信他虽是边将，但定然早已将朝中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她郁闷地继续吃起樱桃，嫩红的唇瓣染上一层薄薄的水光，让她看起来灵动到了十分。
她回去后等了崔琤许久，将发饰全部解下后都没等到崔琤，反倒等来了她的母亲。
崔琤回到席位后不久，便有人传信说端宁公主请她到暖阁中。
“为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凭什么不许我过去？”
皇帝三句两句将情况说清楚，略有些惆怅地说道：“倒也是个可怜姑娘，打娘胎里都带着病，就是娇蛮了些。”
宴席快要结束时，哥舒越还没忘记崔琤，他端着酒杯慢声说道：“崔姑娘日后若是有缘来朔方，鄙人定盛情款待。”
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口就像被软刃抵着，慢慢地磨出血痕。
烛光闪烁，端宁公主的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落，留下一道淡淡的痕印。
此话一出，四方的隐秘目光都投了过来。
说这话时他就像个偏执的兄长，执拗地将崔琤困在自己桎梏中。
“上面还有个嫡姐婚事未定，因此才未能早早议亲。”
行宫的建制整体与南宫类似，供客人休息的暖阁外也设了长长的廊道。
“你父亲自有他的谋划。”崔皇后轻叹一声，“只是哥舒三郎是个麻烦，谁能想到偏偏是他救下了令令？”
李澹轻声说道：“别过去，令令。www.yewu.me”
“令令……”端宁公主站起身将她紧紧地抱住。
可崔琤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她快步离开，似乎将他视作什么洪水猛兽。
端宁公主心中微动，恭敬地向母亲行礼。
明明不算是什么大事，竟还传到了皇帝的耳边。
她哑声说道：“可父皇怎么不说我嫁过去是要做哥舒越的续弦，他早就有了一众子女呢？”
“我唤殿下一声二哥，是因为我尊重您。”她冷声说道，“可您要清楚，我和您可没有半分血缘，您凭什么想要管控我？”
崔琤第一次看见端宁公主如此浓妆的模样，她的真实面容被掩盖在了脂粉之后。
令令讨厌他，甚至是……恨他。
“不是的，令令。”他竭力将声音放软，温声说道。
皇帝笑着和哥舒越一起饮下杯中的清酒，他轻声说道：“是皇后的内侄，瞧着守礼客气，实则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
她微微偏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您以为您是我什么人呢？”
“这位便是成国公府的崔二姑娘吗？”哥舒越笑着问道，仿佛是第一次见她。
皇帝这话滴水不漏，崔琤确实已经开始和柳约议亲，但因年纪尚小还没有正式定下。
席间只剩下他和皇帝，还有几名内侍宫女。
她用气音说道：“父皇要哥舒越的信任，要彰显待哥舒家的恩宠，为何要将我推出去？”
可李澹这样做只是为了将崔琤摧折，慢慢地将她逼上死路，看她彻底地枯萎衰败，这等残忍大抵也只有皇家能滋养出来。
崔琤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吃起了桌案上的樱桃。
两人私下相处时不像君臣，更像是挚友。
她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崔皇后本不想和端宁公主提起这些，但还是继续往下说道：“哥舒昭在京为质多年，他父亲心有歉疚也是正常。”
但凡人养一朵花，也希望它生得好。
实际上他们在年少时的确是挚友，至少在皇帝还不是皇帝前，他曾将哥舒越当作挚友过。
“令令有神凤的命格，是注定要做皇后的人。”她微笑着说
那双浅色的眼眸在烟火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惯来长袖善舞的男人面对着她时，竟像是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解。
他看她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因为她刚刚看了他一眼吧？
在那么多边将中，她一眼就认出了朔方节度使哥舒越，作为武将他实在太过白皙，与他的小儿子如出一辙。
“我在这呢，姐姐。”她抿紧唇缓声说道。
“你失礼了。”她轻声说道。
前世他正是以保护之名将她藏于深宫中，逼着她做囚笼中的金丝雀。
去过核的大樱桃清甜爽口，每一颗都饱满圆润、鲜红欲滴。
“你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令你下嫁给哥舒越了。”崔皇后抱住女儿心有余悸地缓声说道。
“我害怕，令令……”端宁公主的声音极低，空灵又恍惚。
告别皇帝和哥舒越后，崔琤旋即便去了端宁公主的寝殿。
崔琤一直陪在端宁公主的身边，宫宴开始后方才离开。
她略带倦意地说道：“容儿，你信吗？我这几月总觉得不顺心，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推着我往前走。”
她隐匿在人群中，满腹心事地吃着瓷盅里的甜品，可那悄悄的一眼还是被哥舒越给抓住了。
崔皇后轻笑一声，摸了摸女儿微微颤抖的纤手。
她父亲与他又没有过节，他作何要难为她？
端宁公主抬眼看向她，轻声问道：“母亲何出此言？”
扣住她手腕的那双手倏然顿住，崔琤顺势从他的禁锢中挣出。
她心中烦闷，她这是将哥舒家的人都给惹上了。
哥舒越在朝中的虚职是中书令，因此也被尊称为哥舒令公。
经年的礼仪和规训让她习惯了克制和隐忍，因为她是公主。
崔琤能感觉到端宁公主的身体是紧绷的，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没有更加失态。
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段漫长的时光，让他逐渐忘记了如何去面对她。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便有宫人请她过去。
她轻声说道：“见过令公。”
端宁公主却笑得僵硬：“父亲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在死寂的暖阁中，她的声音像擂鼓般落在崔琤的心上。
“他说那是哥舒越，是天下最配得上我的郎君……”
好在她前世经历的场面极多，对宫廷的宴席已经十分熟悉，虽事发突然也并不慌乱。
端宁公主的睫羽轻颤，一颗晶莹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据说当时哥舒越本想令长子进京，也舍不得送他过来……”
] 仿佛是魂魄被困在了一个陌生的躯壳中，唯有一双眼睛仍然还是真实的。
这声质问一下子就撕开了皇家亲情的假象，将其残忍的一面展露出来。
却听哥舒越忽而扬声笑道：“真是缘分，不知崔姑娘可有婚配？”
他斟满杯中的酒，笑着说道：“这样好的姑娘，家门早该被媒婆踏破了吧。”
“我原先是不信命的，容儿。”崔皇后轻叹一声，“但有些事真好像是有天意的干预。”
她的眼帘低垂，目光锁在虚空中的晦暗处。
崔琤的手攀上端宁公主颤抖的肩头，让她能够将头埋在自己的肩窝。
李澹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拉住她的衣袖，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崔皇后的声音倏然便凌厉了起来：“令令是万万嫁不得他的。”
崔琤抬头看向李澹，他俊美的面容仍有些僵硬。
崔琤用余光再扫过去时，他正和皇帝笑着谈事，但她察觉到哥舒越的目光是向她这边看过来的。
端宁公主悠悠地问道：“那父亲是想让二妹妹嫁给哥舒昭吗？”
端宁公主连气音都快要发不出。
*
宴席未过半，端宁公主就借故头疼厉害。
“我不明白，令令。”端宁公主垂下头轻声说道。
端宁公主垂下头，将手搭在了母亲的手背上。
哥舒越来者不善，崔琤心中忧虑，但在长辈跟前又没有什么能说的、能做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清楚自己的安抚是干涩的，可崔琤还是下意识地这样说道。
“竟还是个娇蛮姑娘。”哥舒越故作讶然道，“微臣眼拙，完全没能看出来。”
“崔姑娘还未及笄。”皇帝执起酒杯缓声说道。
她怔怔地看向虚空，仿佛在凝视她的父亲。
她怕是因为宴席上的变故才令皇帝换了计略。
她穿过廊道走进暖阁，室内只有端宁公主一人，她穿着正红色的宫装，满头都是沉重的金饰。
“是。”皇帝颔首，“正是前日三郎救下的那位姑娘。”
浅红色的裙摆像夏日初绽开的荷花，哥舒越淡漠地看向她的背影，深色的眼瞳闪烁过一抹幽微的蓝光。
*
崔皇后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轻声说道：“容儿，别怕。”
平常都是崔皇后传唤她过去，这次崔皇后却亲自到了她的寝殿。
只是他身上天然带着一股杀气，令人不敢靠近。
见她起身过来时端宁公主睁大了眼睛，崔琤只能用眼神示意她无事。
崔皇后的目光闪烁，将女儿抱得更紧一些。
崔琤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带着多少孩子般的赌气。
崔琤的指尖抚上了她的脸庞：“别怕姐姐，还来得及。”
崔琤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就像先前她安抚自己时一样。
两人视线撞上的刹那，崔琤生出一种错觉，就像是看见了前世的自己。www.lurou.me
她本来心中忐忑，吃过樱桃后心一点点地稳下来。
“多谢令公。”她提起裙子，礼貌地应道。
崔琤可以确信他虽是边将，但定然早已将朝中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她郁闷地继续吃起樱桃，嫩红的唇瓣染上一层薄薄的水光，让她看起来灵动到了十分。
她回去后等了崔琤许久，将发饰全部解下后都没等到崔琤，反倒等来了她的母亲。
崔琤回到席位后不久，便有人传信说端宁公主请她到暖阁中。
“为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凭什么不许我过去？”
皇帝三句两句将情况说清楚，略有些惆怅地说道：“倒也是个可怜姑娘，打娘胎里都带着病，就是娇蛮了些。”
宴席快要结束时，哥舒越还没忘记崔琤，他端着酒杯慢声说道：“崔姑娘日后若是有缘来朔方，鄙人定盛情款待。”
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口就像被软刃抵着，慢慢地磨出血痕。
烛光闪烁，端宁公主的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落，留下一道淡淡的痕印。
此话一出，四方的隐秘目光都投了过来。
说这话时他就像个偏执的兄长，执拗地将崔琤困在自己桎梏中。
“上面还有个嫡姐婚事未定，因此才未能早早议亲。”
行宫的建制整体与南宫类似，供客人休息的暖阁外也设了长长的廊道。
“你父亲自有他的谋划。”崔皇后轻叹一声，“只是哥舒三郎是个麻烦，谁能想到偏偏是他救下了令令？”
李澹轻声说道：“别过去，令令。www.yewu.me”
“令令……”端宁公主站起身将她紧紧地抱住。
可崔琤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她快步离开，似乎将他视作什么洪水猛兽。
端宁公主心中微动，恭敬地向母亲行礼。
明明不算是什么大事，竟还传到了皇帝的耳边。
她哑声说道：“可父皇怎么不说我嫁过去是要做哥舒越的续弦，他早就有了一众子女呢？”
“我唤殿下一声二哥，是因为我尊重您。”她冷声说道，“可您要清楚，我和您可没有半分血缘，您凭什么想要管控我？”
崔琤第一次看见端宁公主如此浓妆的模样，她的真实面容被掩盖在了脂粉之后。
令令讨厌他，甚至是……恨他。
“不是的，令令。”他竭力将声音放软，温声说道。
皇帝笑着和哥舒越一起饮下杯中的清酒，他轻声说道：“是皇后的内侄，瞧着守礼客气，实则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
她微微偏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您以为您是我什么人呢？”
“这位便是成国公府的崔二姑娘吗？”哥舒越笑着问道，仿佛是第一次见她。
皇帝这话滴水不漏，崔琤确实已经开始和柳约议亲，但因年纪尚小还没有正式定下。
席间只剩下他和皇帝，还有几名内侍宫女。
她用气音说道：“父皇要哥舒越的信任，要彰显待哥舒家的恩宠，为何要将我推出去？”
可李澹这样做只是为了将崔琤摧折，慢慢地将她逼上死路，看她彻底地枯萎衰败，这等残忍大抵也只有皇家能滋养出来。
崔琤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吃起了桌案上的樱桃。
两人私下相处时不像君臣，更像是挚友。
她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崔皇后本不想和端宁公主提起这些，但还是继续往下说道：“哥舒昭在京为质多年，他父亲心有歉疚也是正常。”
但凡人养一朵花，也希望它生得好。
实际上他们在年少时的确是挚友，至少在皇帝还不是皇帝前，他曾将哥舒越当作挚友过。
“令令有神凤的命格，是注定要做皇后的人。”她微笑着说
那双浅色的眼眸在烟火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惯来长袖善舞的男人面对着她时，竟像是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解。
他看她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因为她刚刚看了他一眼吧？
在那么多边将中，她一眼就认出了朔方节度使哥舒越，作为武将他实在太过白皙，与他的小儿子如出一辙。
“我在这呢，姐姐。”她抿紧唇缓声说道。
“你失礼了。”她轻声说道。
前世他正是以保护之名将她藏于深宫中，逼着她做囚笼中的金丝雀。
去过核的大樱桃清甜爽口，每一颗都饱满圆润、鲜红欲滴。
“你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令你下嫁给哥舒越了。”崔皇后抱住女儿心有余悸地缓声说道。
“我害怕，令令……”端宁公主的声音极低，空灵又恍惚。
告别皇帝和哥舒越后，崔琤旋即便去了端宁公主的寝殿。
崔琤一直陪在端宁公主的身边，宫宴开始后方才离开。
她略带倦意地说道：“容儿，你信吗？我这几月总觉得不顺心，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推着我往前走。”
她隐匿在人群中，满腹心事地吃着瓷盅里的甜品，可那悄悄的一眼还是被哥舒越给抓住了。
崔皇后轻笑一声，摸了摸女儿微微颤抖的纤手。
她父亲与他又没有过节，他作何要难为她？
端宁公主抬眼看向她，轻声问道：“母亲何出此言？”
扣住她手腕的那双手倏然顿住，崔琤顺势从他的禁锢中挣出。
她心中烦闷，她这是将哥舒家的人都给惹上了。
哥舒越在朝中的虚职是中书令，因此也被尊称为哥舒令公。
经年的礼仪和规训让她习惯了克制和隐忍，因为她是公主。
崔琤能感觉到端宁公主的身体是紧绷的，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没有更加失态。
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段漫长的时光，让他逐渐忘记了如何去面对她。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便有宫人请她过去。
她轻声说道：“见过令公。”
端宁公主却笑得僵硬：“父亲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在死寂的暖阁中，她的声音像擂鼓般落在崔琤的心上。
“他说那是哥舒越，是天下最配得上我的郎君……”
好在她前世经历的场面极多，对宫廷的宴席已经十分熟悉，虽事发突然也并不慌乱。
端宁公主的睫羽轻颤，一颗晶莹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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