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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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碎花布完全沉浸在回忆的世界里。

    穆母嗤笑一声。

    李和泰一愣，没说话。

    【死刑是不是只有斩首？碗大个疤......】

    【把县衙门当他们家院子？】

    本以为穆美春会拼命阻止，谁知道她眼珠子一转：“还是嫂子说的对。就得报官。”

    对！就是蠢！穆母心里喊了声。

    穆美春哆哆嗦嗦挤过来：“这是要干嘛？弄坏了郡主的头面，再赶工可来不及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一个小院子里郁郁寡欢过上几十年再老死？】

    【再让这个陌生人......，咳咳、忍着十级疼痛生他家的仔、延续他家的香火？】

    隔壁？卖糕点那家？

    穆音挪挪屁股，总觉得这椅子硬得有些硌人：

    穆母也正感到奇怪，竖起耳朵认真听。

    【哇，这穆美春玩得真花。】

    穆美春整日挂在口头炫耀的秀才儿子。

    穆美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若头面出了差错，穆家几个人头都不够砍的。

    这头面藏在哪儿啊？

    【是啊，到郡主来拿头面那天，发现是黄铜的，我们一家人跑路都来不及了。】

    穆音也正冥思苦想。

    “你干什么？！”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响起，一把搂住往后跌的穆美春：“娘子，你怎么样？”

    “啊！——”黄铜分量不轻，穆美春脸上瞬间多了一道红肿，细小的血珠渗出来。

    【欺瞒郡主，全家抄斩。】

    穆母：“叫他进来。”

    都说这李琼多么多么了不得。

    穆音麻溜站起，跑进店铺，也不管那碎花布滋哇乱叫，拽着他胳膊上的布料就扯了进来。

    旁边的穆音冷不丁来一句。

    说起饰品，他刚刚那些局促不安都跑得无影无踪。

    三面柜子安放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按材质、类别和质量档次分门别类陈列，根本没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穆母冷哼一声：“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报官。”

    穆母呼呼喘了好几下，差点把牙根咬碎，才没当场质问穆美春。www.lurou.me

    穆母抬头，顺着前后厅中间相连的拱门、朝店铺里看去，指了指一个绑着碎花布头巾的小青年。

    “这才能还我们一个清白。相信郡主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穆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比穆美春好到哪里去：“摔碎玉的伙计呢？”

    眼看着再过三月，郡主就要来取货。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穆美春站出来：“嫂子也是一时气急了，你们都让开点。”

    她翻了翻账本，记录只到前天。每日均是鲜有进账，倒是人力成本、窗帘布缦等不相干的耗材支出不少。

    旁边的穆美春一个劲地朝碎花布使眼色，快抽筋了。

    不说李琼开始口喷唾沫骂骂咧咧，丝毫不顾及仁义礼仪、孔孟之道，连李和泰也挡在他儿子面前：“我看今天谁敢动我儿子？”

    【嗯？不对啊......】

    而穆音已经被李琼身上那个晃来晃去的【假】字弄的甚是头晕。

    穆母心里有数了，既然如此......

    穆母的脸快绿了。

    穆音内心：

    穆母感觉耳朵被刺了下。

    【装、继续装。】

    【这贼做得一点儿都不下血本啊。】

    碎花布唯唯诺诺，扭转脸、挪着脚步躲到玻璃柜后面去了。

    【她不会说店里遭贼了吧？】

    你倒是说清楚啊！

    【连金包银都不是。】

    【嫁人？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做饭、洗衣，打扫？】

    穆美春：“肯定给辞了呀。这样祸害店里的人，我哪儿还能留。嫂子你放心，我对这店铺可上心着呢。”

    穆音跟着穆母来到前堂，看向店铺中央被玻璃展示柜封着的一套头面。

    是跟在李和泰后头进来的儿子李琼打的。

    一板一眼。

    刚巧走进来的正是这个店铺名义上的掌柜，穆美春的相公，李和泰。

    碎花布在一旁喋喋不休解释：“掌柜，是给郡主那套头面出了问题。这要是被朝廷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演技不行，嘴角抽搐，表情僵硬。】

    【那套头面......按时间算......还没来得及被转移？】

    “小音！”穆母觉得自己心脏病快发了：“你，也来看看这套头面。以后，嗯.....你嫁人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跟打头面的师傅要去。”

    碎花布伸出大拇哥数起来：“一对天珠耳坠、一根流苏黄金步摇、一条镂空樱花璎珞，还有点翠吉祥抹额，以及和田玉手镯，嗯，我再想想......”

    她看这本小说有一阵子了，一些细节处快记不起来了。

    【晨昏定省伺候两个不认识的老头老太？】

    【是够上心的，特别是对镇店之宝。】

    她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黄铜凤冠一看：“呀！这凤冠怎么、怎么......”

    【居然是黄铜的。】

    “哦，对了......”碎花布正想补充，穆美春立刻打断他。

    这都哪儿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嫂子，定然是有贼人撬了这柜子，把这头面偷龙转凤了！”穆美春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哎，这可怎么是好。万一被衙门发现.....”

    【我记得好像是在......】

    后面居然跟着隔壁的王掌柜

    穆母：“一天卖了几件首饰？”

    你想什么就安安静静想，喊什么喊啊。

    穆音心声陡然拔高。

    【等等。】

    “还有你，”李琼手指一晃，指着穆母：“还有你，敬你喊你一声舅母，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敢打秀才他娘，不怕我去告官抓你吗？”

    “万一郡主怪罪下来......”

    穆音打了个哆嗦，故作腼腆地摇头。

    穆美春一脸莫名其妙。

    年纪轻轻考上秀才，是县里独一份的少年天才。

    【还在这店铺里？！】

    【过来做个样子搜索一番，确定贼人痕迹，洗脱穆美春的嫌疑。下班收工。】

    穆母：“昨日你在店铺吗？”

    李和泰看了眼穆美春脸上的痕迹，心疼得不行。转头斥责道：“穆夫人，虽然你是东家，但我娘子好歹是你小姑子。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下如此狠手？哼，果然有钱的富商都是为富不仁的。”

    穆母也不啰嗦，叫碎花布把这玻璃柜打开。

    甚至还有饰品长久卖不出去，陈旧折损大幅贬值的。

    她在胸口抚了抚，缓了缓神，才站起：“去店里看看那套给清安郡主打造的头面。”

    “夫人，”碎花布打开了玻璃柜，小心翼翼取出凤冠，递给穆母。

    她指了个店里的伙计，那人就跑出了门。

    “也就是昨天运气好，县太爷夫人带着她几个闺蜜一起来，这才进账不少。哎，要是这铺子一直像昨日那样就好了。事实上......嫂子，我也不敢再瞒着你。”穆美春一副为难的表情：“前阵子有个伙计摔碎了一块上好的玉......一下子就把店铺里微薄的利润赔得精光。”

    自己吃的比卖的多，店开着亏的比赚的多那家？

    穆母低头一看，不仅材质是假，连做工都是粗制滥造。

    穆音感叹。

    “你是什么身份？”李琼指着碎花布鼻子骂：“一个下人，敢跟秀才他爹顶嘴？”

    【哦，原来以前都是爹来巡铺，从没看过账本。每次关心一下他妹妹就走了。】

    这一声十分响亮，吓得穆母差点踉跄。

    【不怪她，实战经验少了。】

    怎么看起来......

    “啪！”碎花布狠狠挨了一巴掌，眼冒金星。

    穆音走上前：

    穆音心里猜测。

    竟然是真的要报官。

    碎花布站在穆母面前，脚不是脚、手不是手地别扭着。

    穆音吐槽。

    再看看李和泰。

    碎花布：“在。”

    穆母回忆了下隔壁掌柜的体型......

    这下可好，捅了他李家的马蜂窝了。

    穆音皱起眉。

    【秀才都这么蠢吗？】

    【生父......隔壁王掌柜！】

    虽说只是郡主跟状元郎回家乡省亲的其中一套首饰，可到底是入了皇家。

    半年前，清安郡主即将下嫁出身青城县的状元郎，特意在嫣红阁定制了一副无比华贵的头面，包含凤冠、发簪、发辫、耳环等。www.lusong.me

    穆母：“来人。把这个......秀才轰出去。无关人等，不要在店铺里逗留。”

    穆母下意识抬头，巡视店铺一圈。

    【别动啊，我都看不清旁边的小字了。】

    “谁报的官？”一声粗哑的嗓门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结实的捕头走进店内。

    【在哪儿呢？】

    她一声不吭，随手取过，狠狠朝穆美春砸去。

    穆母整个人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衙门的捕头也是她姘头？怪不得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