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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苍老的满是褶皱的脸庞上多出了愤怒。老人猛地丢下一件货物，急得艾比连忙伸手去接，千钧一发的接住了。再抬头的时候，老人已经气冲冲的大步走了，丢下艾比不管了。

    “怎么回事？”艾比来了兴趣的追问。听小琼斯先生的前半句话，像是要告诉他内情的样子。

    “死的很惨吗？”艾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事情高发的纽约，如果只是死了人的房屋，根本卖不出这么低的价格，纽约人民其实对这些习以为常。

    “我怎么知道嘛！”十几岁男孩的问题又多又磨人，系统的人格是拟态出来的，受不了多少气的小孩子，它忍不住尖声抗议了起来，发了飙，“我只是本世界的维修装置，又不是别的世界的，对它们真的了解不多啦！”

    第三十三章 古怪老人

    “你就是马丁内兹？”电话那头是一个嗓门特别大的男声，吵得他耳朵嗡嗡响，心脏一瞬间都差点停跳了。艾比瞬间清醒过来, 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惊恐睁大眼睛。

    系统：“？？？？”

    他猛然在超市门口的摄像头范围死角边站住，急刹车了一下。“怎么了吗？”系统也顾不上抱怨了，诧异的问。

    “如果你不怕，住在这里是挺好的。”小琼斯先生扫了一眼过来，但他没有看艾比，而是透过艾比看向玻璃窗外的那排红房子，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知道内情但不愿意细说的。

    “该买一双手套了。”艾比呵了口气，搓搓冻得发红僵硬的手指，低头观察着嘟囔。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这么忙到半夜, 艾比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用最大的毅力遏制自己不要穿着大衣立刻倒在床上，而是慢吞吞的去洗漱了一下，才倒头一觉睡到天亮。

    “所以，你现在要怎么进来，艾比？”加菲猫果然问出了这个灵魂的问题。

    艾比头痛的重重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指挥加菲猫：“帮我把一根魔杖偷出来……”

    艾比点头。

    “这里的前任房东死了，一家人。”小琼斯先生说的轻描淡写，“是黑——=棒寻仇，接手的人打算低价转卖和租赁。”

    那位老人转头进了大门，推出来一辆巨大的电动平板车。他一边走，一边把大包或者大箱这样或者那样的货物堆在小车上。艾比在一旁看得手足无措，只能抢着扛起老人指向的货物，生怕他被那些沉重的打包物品压出毛病了：“……我来我来！你说是哪个？我自己拿，这车我也会开。”

    这肯定有问题吧？

    小琼斯先生头都没回，语气有些诡异的猜中了真相：“我爸想让你去这里租房子？”

    “……不被抓住不就行了？”

    因为艾比没考下大型货车的驾照，所以就算他会开车，想找个监护人看着开的想法也破灭了。现在变成了小琼斯先生这个警员不得不开一次货车，艾比坐在副驾驶等着一会儿搬货就行。谁让超市是琼斯先生家的呢？

    “嗯？但是，艾比……”系统突然发现了盲点, 它疑惑的问，“你的年纪还不能独自开车吧？被警察抓住会被罚的！”

    但二十分钟后，还穿着警员服的小琼斯没好气的登上货车驾驶位，脸色很臭：“快点，署里事情很多，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他手上举着一张纸板，用流畅漂亮的字体写着琼斯先生的名字。小琼斯先生了然的直接发动车子，缓慢跟随着老人的指示前去拿货。“你等会儿下车帮忙，我先去开车门。”年轻警员熟练的指挥着。

    这种价格低到离谱了……艾比觉得再低点，都能让流浪汉们免费入住了，新房东图什么呢？

    或者说，这里的租金过于便宜了。

    “假如他们是一个世界的，未来发生了改变，那所有人还知道原本的情况吗？”艾比对这个也很好奇，边走边孜孜不倦的追问着，积雪被他的靴子踩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些晶亮的白色小粉末堆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整条寂静无人的街道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童话仙境一样。“应该不会了吧？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哦。”艾比一下子闭了嘴，明智的不说话了。

    “店里出事了。”加菲猫还用平日那种慢吞吞的语气说着话，听起来还有点幸灾乐祸，“在你走后，琼斯先生回来了一趟，取了一整箱啤酒和冷冻烤鸡。”

    好在远处很快又跑来一个皱着眉头的络腮胡男人，脸色气得发黑，但还是努力对艾比道起了歉：“对不住对不住，琼斯先生是吗？你这车归我负责了，他…

    “老琼斯说了没有？他有事来不了，往常在这里备的货我今天这边也准备了一批, 你要是醒了就赶紧过来拉走——你会开车吧？七点以前拉走, 记住了吗？备货区的空位后面还有人要用。”对方说话急匆匆的, 让人插不上话, 或者说他就没有打算听别人回答的意思, 说完就“咣”的一声挂了电话。

    现在到了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天。

    42街不是什么繁华的市中心，反而是经济逐年下滑的老区，周围地带常年处于破破烂烂，半修不修的麻烦状态。尽管这样，以超市和玩具店为例子，两个人还得合买一间仓库。现在这里的租房价格低到接近几箱货物，或者一台超市里售卖的小电器了。

    艾比照做。

    “哦他没有发现你不在床上，他只是看到通风口没有关上。”加菲猫大喘气的说，语气委婉中透着幽幽，“所以——他回去前又关了一遍。”

    “还可以。”小琼斯先生委婉的说了个模糊的词，“房东想让这里被尽快住满，淡化之前的案件影响。他想降价，这也符合流程手续。”

    ‘那是，我的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艾比心满意足的应下。他很喜欢这些轻松的日常，也有心想和身为警员的小琼斯先生交好，学习一些更酷也对他更有用的东西。

    他现在就像一个亿万富翁, 手握着大笔存款不慌，所以反而对钱包里剩余那点可动用的零钱斤斤计较，算的很清楚。恨不得把系统给的能量掰成两半花。

    艾比一下子卡了壳。

    艾比又卡顿了一下，话语突然恢复了流畅：“……那我们，跳过中间的犯法步骤，直接找警察不就好了？”

    “那得看你的速度快不快了，我说了不算，小琼斯先生。”艾比愿望得逞了，也不在乎青年的语气有多好，他的神情开朗的过分，跳上副驾驶座一脸没心没肺，期待的活像是准备出去春游。

    以艾比现在的积蓄来看，都能租得起这里的房子，而且完全不会拮据。

    系统幽幽提醒他：“你是要交警通知你远在加州的妈妈过来领你吗？”

    而且，还好是他在老家开过邻居伯文叔叔的货车, 不然现在突然用车……如果他不会开那该怎么办？

    “啊？”老人突然停顿了一下，满脸迷惑的看向艾比。

    超市玻璃的边缘上——正贴着一张饼状的胖猫脸，是昏昏欲睡的加菲猫。它的眼皮一直处于要睡不睡努力清醒着的状态，在黑夜里看过去，就像一对忽闪忽闪的小夜灯一样。但是现在艾比回来了，细微的动静在猫咪耳中非常明显，那对灯泡猛然亮了起来，然后发出了“艾比——”的叫声。

    年轻大男孩的脑袋里到底都有什么奇思妙想？

飞的很快，十几分钟就飞越过了大西洋，抵达了美国东海岸的上空。

    “不一定呢！”系统也没把话说死，小奶音很老气横秋的，“时间线有可能发生改变，也有可能不改变。因为你召唤来的那个洛基，也有可能是平行世界的。”

    “太过分了！”系统也了解了很多人类社会的生存规则，跟着气得够呛，“艾比，去找管理员投诉他！他有什么不顺心的，对你发脾气干什么啊！”

    艾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到进货点马上要到了，远处一排排的房屋棚顶乌压压的连成一片，占地面积很大，门口也有很多井然有序排列着行动的车辆和分装带。他把刚才这段闲谈抛到了脑后，注意到一个小跑着迎接向他们这辆车的老人。

    “你在等我吗，加菲猫？”艾比觉得很不同寻常，平时这只胖猫早早就睡过去了，根本不会等到他夜巡结束。

    “我是说，我认识了托尼的那个。”艾比补充了几个关键字眼，“他不是去卡玛泰姬学魔法了吗？这个时间段绝对在洛基丢刀之后了。”

    “用圣杯许愿这个是不是太浪费了？”系统也在旁边艰难又小声的出主意。

    艾比早早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怨念的问：“喂？”

    艾比和系统：“……？！”

    艾比不满的嘟囔着爬起来：“电话都打过来了, 我能不醒吗？”

    “艾比，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想的办法挺好的！”系统这会儿的语气里只剩佩服和赞叹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一分，他还能回去再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但刚经历了这么刺激一夜的艾比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反而很兴致勃勃，轻巧的被红斗篷裹着落在一片积雪的附近街道上后，还在和系统讨论着：“有没有觉得今晚我很帅？我们一起干了一件大事！洛基那边如果改变了未来，我们知道的漫威世界现在的时间线还存在吗？”

    “什么情况啊？”艾比摸不着头脑，这个老人的脾气有些太古怪了，二话不说就摔东西走人，他现在搬货怎么办啊？

    货车很快路过了隔壁的42大街，艾比透过玻璃车窗看着那一排老旧的红色砖头房子，还有墙面上贴的密密麻麻的招租广告，忍不住疑惑的问：“这里怎么一排都没有租出去？看起来租金还挺便宜的啊。”

    艾比沉默。

    “…………”艾比突然明白加菲猫拼着不睡觉也要守在这里蹲他的意思了。

    “又使用了一次储存的能量。”艾比进了门后, 碎碎念着把魔杖和蛇符咒放了回去，在心里很不舍的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