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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从位置上起身往出口走。

    “你怎么都不理我。”出了大剧院,沈焉才小心翼翼地再度张口。

    温砚见他转身,也略带失望的敛回眸光。

    “他赌,两个月内拿下你。”一说到这,苏敛就来气,撩起身上外套的下摆,“你说他恶不恶心,拿这种东西赌,以为你是什么啊,你千万得提防着点他。”

    而眼中全都是温砚的沈焉,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死对头季知远也在演奏厅,只是奇怪着温砚怎么不理自己。

    “好吧,那下次见面可以不叫我沈先生了吗?”男人追问着。

    男人故意往温砚身边贴:“饿了没有,我们一块去吃点宵夜?”

    随着脚步,二人间的距离愈来愈近,等到他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确定下来,是季知远。

    那张五官深邃立体的俊脸,历过几年的岁月,更显冷峻。

    “好,我随时待命。”

    如果不是为了替好友贺词报仇,他是半点也不乐意和沈焉这个渣男有一点牵连的。

    有点□□的眼神,叫温砚不是很舒服。

    温砚神色间闪过几丝漠然,趁着二人没注意,默默继续拿着羹勺喝汤。

    夜里,温砚靠在床头,他的卧室里挂满了自己的字作,如今映入眼帘的那一副,好巧不巧,是为季知远那年出国深造,他写好的祝词。

    他跑进家门,想着必须去摸摸云胡回回血,否则他得难受死。

    不管是来看字还是看人,都不奇怪。

    温砚那张平静如水的俊脸上终于泛起波澜,握着琉璃盏的手指一颤:“你是说季知远么?”

    “温老师,在忙吗?”明朗的男声在自己耳边炸开,“我这里有两张古典乐演奏的门票,一起去听怎么样?”

    仿佛刚刚见到男人只是自己的臆想一般。

    “不饿,你送我回家吧。”温砚摇摇头。

    温重华对书法也颇有研究,所以才会培养温砚,不过,温砚也的确是青出于蓝了。

    他已经在岚大任教书法课快半年了,在学校里的人气只增不减。

    他之前参加书法大赛的时候,观众就常常是在看字还是看脸上犹豫徘徊,恨不得再长一双眼睛。

    “麻烦你了,沈先生。”他微微勾唇,对着男人说着客套话。

    季家的家教和温家是有得一拼的,但偏偏就是在这样高压的家庭里,年轻时候的季知远和乖巧听话的温砚不同,他是以叛逆出名的。

    “啊?你刚才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其实是因为刚刚他光顾确认那个男人是不是季知远了。

    “这小猫,每次见着我就跑。”男人耸着肩,环胸站在温砚跟前,“你知道吗?沈焉那家伙,和别人打赌,你猜猜他赌什么?”

    也不知道是来看温砚的字,还是来看温砚的。

    云婶今早起来搓了圆子,添上前几日刚刚做的桂花蜜,就成了餐桌上受宠的桂花圆子汤。

    “哎呀,今天昏头了,我这就给先生换。”云婶拿着几只汤勺出来,重新摆好了餐具。

    “季爷爷过两天寿宴,你写副字吧,到时候一并带过去。”用过早餐的温重华坐在厅前看着报纸。

    苏敛向来在他这样安静的地方呆不住,没坐一会便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临走时也不忘抓着云胡揉捏一番。

    “好。”温砚点点头,却又懂事的补了一句,“还是爸你提的好,我太年轻,字也不够稳。”

    摸着云胡的温砚忍不住想翻白眼,忍着恶心温声回答:“过两天吧,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噢。”

    脑海里满是季知远。

    “嗯。”温砚冷声。

    身边的沈焉勉强睁着眼,困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强撑着还想和温砚多说几句:“还喜欢吗?”

    他也想和温砚聊一聊古典乐,但是在网上查的那些名词在脑袋里化成了浆糊,实在是想不起来,干脆还是不多说了,省的多说多错。

    “欸,我都多久没正经写过字了,还是你提吧。”温重华淡淡的拒绝,忽

    后来苏敛在他耳边嗡嗡些什么,他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大脑里只能接受到一个讯息。

    从教学楼走到学校后门的这段距离,不下有十几个人跑来加温砚的联系方式。

    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清晨,他早早起床用早餐。

    被丢在茶桌上的手机不适时的响起,温砚将放空的思绪收回,拿起手机,是沈焉的来电。

    季知远回来了。

    他靠在床头,盯着那副字看了好一会,若有所思的熄灯躺下。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他将车门弹开,不想多待。

    “就是他,听说是被请回国做教授了。”苏敛“啧啧”两声,开始忆起往昔,“这家伙也是猛,抽烟打架烫头当教授。”

    路上,温砚故意装睡,不想多和边上的男人交流。

    “风这么大,在这等很久了?”温砚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纯的像是高中生。

    哪能让人一蹴而就呢。www.yingze.me

    理智不允许自己直勾勾的看向人家,余光却忍不住。

    难得,今天餐桌上,温重华张了嘴:“云婶,餐具摆错了,这是羹勺,不是汤勺。”

    年少成名后,不太习惯暴露于大众视野的温砚就很少再公开露面,同意来岚大教学,还是因为熟人相托,不好意思拒绝,再者想做老师传道解惑,也挺不错的。

    “哎。”苏敛叹口气,忽而觉得自己的担心未免多余,这家伙满脑子不是练字就是喝茶的。

    不过都被他给婉言拒绝了。

    温砚的父母比较推崇“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套,温家的餐桌上都是无声的。

    云胡这样胆小的猫气的要咬人。

    等车子停在止园门外,他便及时醒来。

    最后一首钢琴曲结束后,演出也谢了幕。

    膝上的小黑猫云胡乖乖的盘成一团,温砚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云胡的小脑袋,眸光则落在窗外的枫树上。

    “对了,季家的那个长子,你应该记得吧,他要回国了。”苏敛坐在他对面刷着手机,忽地想起这件事来。

    挂断电话,温砚的眼中不禁带上几分沉重,想着贺词是不是就是被这样拙劣的把戏给骗的,不由得替好友不值。

    沈焉被这一笑击的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犹如酒店的侍童般,替温砚开车门,护着他进车。

    男人一身深色大衣,手上架着一条格纹围巾,立在演奏厅的暖色灯下。

    从演奏厅出来,温砚便再不见季知远的踪影。

    只见男人一边将围巾套上脖子,一边转身,朝着另一个出口离开。

    温砚刚下课,从人满为患的教室里出来。

    温砚不语,神色依旧淡漠,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慢慢品着琉璃盏中的碧螺春:“这批碧螺春比上批好,你尝尝。”

    温砚是公认的天才书法家,也是公认的大美人。

    温砚随手端起梨花木桌上的琉璃盏,神色淡淡,不起一点波澜:“懒得猜。”

    窗外枫叶见红,到了温砚最爱的秋季。www.sufen.me

    “阿砚,就知道你在这。”说话的人跨进门槛,喘着粗气。

    演奏厅里,温砚欣赏着台上演奏家们的默契配合,乐声交叠碰撞出艺术的花火。

    他的面色不由一沉,故意迟疑几秒再缓缓接起。

    一起吃早餐,也算是温家不成文的规矩。

    沈焉有些扫兴,却也不敢执意要求:“好,那我送你回家。”

    可惜,没能送出去,于是便被自己挂在了房间里。

    云胡胆小,一来人就害怕,何况来的还是闹腾的苏敛,于是小猫敏捷的从温砚的膝上跳开,捻着猫步钻出了书房。

    他平时爱从后门走,不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后门人少。

    “没事的,那明天也可以,或者温老师你来定时间。”电话里的男声略显焦急,“你怎么还叫我沈先生,叫我沈哥呗。”

    节节课都是爆满的程度,没抢到课的学生就趴在窗户外看。

    不远处的座位前,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我说,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宵夜?”男人说着话,又不安分的往温砚身边贴。

    沈焉被晾太久,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叫他心花怒放:“等你多久都不算久......我们去车上吧,你别吹感冒了。”

    路上,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同温砚搭话,温砚不走心的随口应着。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今晚没时间。”他故意不答应。

    隔着不远的距离,男人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朝他而来。

    温砚想往边上躲,无奈身边都是离场的听众,他只好抬眸将还能逃避的眼神投向他处。

    他刚出校门,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身着灰色毛衣的沈焉半靠在车门前朝他招手,殷勤的小跑至他跟前:“温老师你可算下课了。”

    “好。”温砚点头,对着男人弯了弯眼睛。

    一周后。

    温砚将气呼呼的云胡抱回膝上,替它顺着毛,耳边是秋风穿过树梢的细碎声。

    却没成想,学生们都这么热情。

    嘴上关心着男人,实则却是自己故意说早了一小时的下课时间。

    “不请我进去坐坐?”沈焉侧过脸来盯着他,眸中的意味不明。

    这一抬眸,却让他呼吸一滞。

    是在他喜欢的秋天里。

    已经站在车门外的温砚转身的同时收住脸上的白眼,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软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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