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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间里，

    “程医生，郑导请您聊一下全梦菲刚才的情绪失控问题，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导致的吗？”

    她?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那爷孙俩，突然张开嘴，爆发出一阵尖锐且刺耳尖叫声。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砸门?声，全梦菲走过去，拉开了朝里的一扇木门?，那扇不锈钢栏杆的防盗门?却依旧关着。

    正常的这时?候肯定是和这老不要脸的对骂，可全梦菲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宋助理贴心地挡在电梯门?口，温柔地提醒道?，

    她?扒了两口蛋炒饭，楼板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砰砰声，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些灰絮，直接落到了全梦菲的碗里。

    【报思，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有间歇性厌人症，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全姐确定是儿科主任而不是妇科主任吗？要不她?怎么这么会通乳腺？】

    摄像大哥特?意把镜头?朝书柜那边推进，书柜上都是一些中医书籍。

    【估计是自己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呗，陋室铭看过没？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说?着抬手就要去关电梯门?。

    直播间里，

    进了屋，全梦菲打?开灯。

    使劲捅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楼上那沉闷的砰砰声消停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怎么程医生也这样？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在家里拍拍皮球怎么了？小孩子?这种情况砍掉手脚就好了啊，为什么要骂他?？】

    【离婚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吗？别把原因全归责到女方身上，真是够离谱。】

    【你们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积点口德吧。】

    【还是别融化了吧，这要真融化了就直接上天?国了。】

    【我的八米大刀提起?来了，才发现原来是友军，差点误伤。】

    【要不现在的人都不爱看中医呢，中医的水是真的深，遇到良心的医生是真良心，遇到黑心的，真是卖房都不够看病的。】

    宋助理伸手拦住电梯门?，语气温和地和她?商量，

    “哎，路北尧。”

    【以前直播看病都是免费的，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感受到价格，我建议中医都按程医生这个标准把价格打?下来。】

    应全梦菲个人的要求，节目组这一期采用的是双摄像头?的记录方式。

    程十鸢的高?跟鞋往外迈了一步，又缩了回去，“我突然不想吃饭了，再见。”

    别说?和她?面对面的老人小孩了，就连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被吓了一跳，跟拉响了防空警报似的，

    全梦菲淡定地关好门?，转身走进了厨房，把之前的炒饭端出来，表面沾灰的那一层拨掉，神态自若地开始吃午餐，好像刚才那个突然发疯的女人和她?不熟似的。

    全梦菲扫码付了钱，又沉默着把她?之前脱下来的帽子?围巾羽绒服层层叠叠地穿戴好，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没说?话就离开了。

    “嘿嘿，嘿嘿嘿”

    小男孩又被吓到了，张着嘴又哭又嚎，他?爷爷气得捂住胸口，“报警，我绝对要报警。”

    全梦菲低头?看看手里的蛋炒饭，又抬头?看看还在持续掉灰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又传来一阵大开大合的砰砰砰的声音。

    【就是，这房子?地段也不好，她?好歹也是主任医师，怎么还这么穷？】

    随着镜头?推进，在原本放电视柜的位置，是一整面墙壁的书柜，书柜里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书籍，虽然有些凌乱，但数量颇为壮观。

    电梯外面正是那条酷炫的空中走廊，脚底是无边全景超白玻璃，天?路的保洁又很敬业，玻璃擦得连一个指纹都没有，视觉上人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总感觉会一脚踏空，然后把命交代在这里。

    程十鸢突然看向宋助理的身后，

    “诊费70, 一根艾条是60，刚好130。明天?过来你就不用付诊费了，明天?只收艾条的60就可以了，不过后天?会给你开一些汤药，那个要另算钱。”

    【全姐的精神状态已经崩塌。】

    防盗门?外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小，老人头?发花白，小孩子?五六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一只小皮球。

    【能进王氏做主任医师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见全梦菲平静地站起?身，把炒饭和白菜汤端回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根拖把杆。

    宋助理下意识地回头?，程十鸢顺势关上了电梯门?。

    那老人隔着防盗门?指着全梦菲。上来就破口大骂，

    直播间里，

    程十鸢又往外面看了一眼，明明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她?却出现了一种身体正在往下坠落的感觉，而且还出现了头?晕腿软的躯体症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恐高?症？

    全梦菲停下了尖叫声，垂着头?阴恻恻地盯着那个小男孩，停止了尖叫，又突然咧着嘴傻笑，

    那一老一小被她?笑得头?皮发麻，老人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牵起?小孙子?一溜烟跑掉了。

    全梦菲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防盗门?，今天?外面光线不错，可老楼的采光很差，屋里显得很暗。

    摄像大哥从耳机里听到郑导的声音，遂向程十鸢传达郑导的问题，

    全梦菲不说?话，摄像大哥也不想主动和她?攀谈，所以直播间里很安静，只看到车窗外北方萧条的冬景从镜头?里快速掠过。

    【该说?不说?，程医生看病是真的便?宜啊，我上次在王氏做腰椎理疗，也是艾灸，每次都是300多?，一个疗程7天?，就是将近3000，还不能医保报销，是真的贵。】

    【这条玻璃走廊特?牛逼，当时?还上过世界级的建筑杂志，被称为“融化的走廊”，在一栋办公大楼里面出现一道?这样的景观，真的好震撼，现在已经是天?路的标志性走廊了。】

    【之前王和豫参加访问的时?候，不是说?过王氏的员工福利很好的吗？怎么感觉全梦菲好穷啊？房子?又老又破，家里的家具什么的也太简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电梯到了顶楼，程十鸢收起?手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一脚迈出电梯，她?整个人僵住了。

    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给逼仄的客厅凭添一份温馨的气息。

    全梦菲离开后，摄像头?也随即切了出去。

    小男孩也跟着尖叫大喊，“你吓唬我，你要坐牢。”

    【就是，中医看病全凭良心，可良心这种虚浮的东西才是最?不可靠的。】

    “我觉得全梦菲没什么问题，倒是在屋里拍皮球的那爷孙俩应该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得了一种【全世界皆他?妈】的毛病。”

    全梦菲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端出来一碗蛋炒饭和水煮白菜，把饭菜摆在那猪肝红的茶几?上，就开始吃她?的中午饭了。

    画面切入的时?候，她?一手拿着手机看全梦菲那边的直播，在宋助理的陪同下走进电梯。

    她?走回到客厅，拿起?拖把杆子?，直接朝着天?花板上捅上去，捅得又狠又快，那拖把杆子?上还绑着一块抹布避免把自家天?花板捅坏，看来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全梦菲住在市郊的一栋老居民楼里，居民楼很是老旧，光线昏暗的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水泥地上附着黢黑的陈年污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一股腐败陈旧的气息。

    “程医生不用害怕，这条玻璃走廊都是经过了安全测试的，只是看起?来害怕，其实很结实的。”

    主摄像头?跟拍全梦菲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而副摄像头?继续记录程十鸢这边，两个摄像头?轮流切换。

    客厅里装修陈色都很简单，一张老旧的布艺沙发，和一张猪肝红的廉价木茶几?就差不多?是全部家具了。

    全梦菲全程都很平静，楼上的声音消停以后，她?把拖把杆放回厨房。

    “路总在开会，让我下去接您，如果没接到人，那我的职业生涯也就交代到这里了。您慢一点，我会扶着您的，您看可以吗？”

    全梦菲继续尖叫。

    “你捅天?花板吓到我们家孩子?了，你出来，带我们家孩子?上医院检查去。你这么大个人了，我们家孩子?就在家拍拍皮球，多?活泼可爱啊？碍着你啥了？你出来，出来，把我们家孩子?都吓哭了你，你赔偿！”

    直播间里这会儿已经自顾聊上了，

    程十鸢把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朝摄像机那边淡淡地瞥了一眼，

货单查了一下艾条的价格, 嘴里叨叨着，

    这时?候直播间从全梦菲这边切入程十鸢那边，程十鸢和路北尧约好一起?吃午饭，这会儿正去天?路总部找路北尧。

    【短短半天?的时?间，我从质疑全姐到理解全姐，只是暂时?还没有勇气成为全姐。】

    【有没有一种可能，镜头?是真的在晃动，摄像大哥也恐高?吧？】

    全梦菲好像不怎么爱护书，那些书被翻得很旧，边缘都卷起?来了。

    【卧槽，好恐怖，恐高?患者真的看不了一点，我现在都出现了镜头?在晃动的幻觉。】

    【就怕直播的时?候是这个价，当你真去线下看的时?候就不是这么多?了，毕竟中医一人一方，又没有一个收费标准，搞不好全梦菲这也是剧本，要不谁会这么傻上赶着付钱？】

    【感觉这个全还挺爱看书的，医术应该也不错吧？】

    镜头?跟着全梦菲，看到她?出了永裕巷，走上了一辆很旧的老款大众车，摄像大哥也跟上，一起?驱车离开。

    【不过全的性格确实很古怪，也难怪她?老公要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