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    【作者银莲花Woodanemone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海格小屋的灯光显得如此温暖，两人加快步伐。

    黛博拉说要查莉教她魔药学和草药学作业，作为交换，她会辅导她天文学。图书馆禁止喧哗，她俩就留在休息室。莎莉趁机把斯凯拽去图书馆。

    莎莉上前牵住斯凯的手，插话，“本来是明天下午的课，斯拉格霍恩教授非要换到今天早上，我还没预习遗忘药水呢！有几步差点记混了。”

    莎莉安静地听着，没有意外的动作。

    查莉说：“啊，上课的时候他跟我提到了，下午他要去威尔士参加魔药大师赛的开幕式。”

    旁边的玻璃暖房有一个亮着，像一颗一半埋在地里的月亮，城堡的窗户则是点点繁星。

    “我好害怕。”莎莉怀里传来斯凯抽泣的声音。

    “菜地好大，要照顾城堡所有人吃饭，海格也很辛苦。”

    今天多云，云层间射出丝缕黄昏时金黄的光线，橘红的天空像扯烂的碎布条。

    没人在菜地约会。莎莉和斯凯两人走到田埂之间，上个月这儿还都是车轮大的南瓜（用了放大生长魔咒，为了万圣装饰的特大号南瓜海格种在自己的小屋旁），现在南瓜的位置被新种的卷心菜替代了。海格用了生长魔法，前几天还是小苗，如今菜心已经像玫瑰一样卷了起来。再远一点的位置，就是普通的萝卜、豌豆一类，高高的萝卜缨子和豌豆的爬架非常显眼。

    斯凯平时谦逊温柔，喜欢文学，并不出风头。而斯莱特林那边没有人特意关注她，比如马尔福。要知道，他们家和麻瓜政商关系非常密切，这正是他们财富积累的一条来源。

    “是啊。”

    “我的出生不是很荣誉。”斯凯又说了下去，“我妈妈的确是麻瓜，爸爸的话，看起来不像巫师。”

    斯拉格霍恩又拉着查莉叙旧，对她的坩埚发表了一篇新的演讲。www.cuiya.me他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修辞比喻？莎莉都想用自动速记羽毛笔把他的那些话记下来，虽然他写的这篇文章，摘要后全是没营养的废话，语法和用词方面还是很值得她这个文学上的半文盲学习的。

    文法学校也分公立私立，难考的私立文法，也算得上精英教育了。但是斯凯竟没被直接送去女子公学，这可不符合大众对一个财相的印象，尤其是斯凯自己非常聪明的情况下。

    也不是什么也没有，那片圆形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石头，应该是学生朝打人柳扔的，一些被撕碎的植物和小鸟的残骸凄惨地妆点在四周。

    “妈妈教我，让我说爸爸战后伤重，生下我不久就不治身亡。家里确实有一套老兵勋章，经济的宽裕也可以解释为救济金和抚恤金。我哥哥在银行工作，私立小学的同学都对我很客气。”

    “……晚上吧，我和斯凯一起去图书馆，去一会儿就出来，我们在湖边草坪散散步。“

    “我来到霍格沃茨，有时也会觉得巫师有点奇怪，但我想其他地方，应该是和外面的学校一样的。”

    斯凯和莎莉安静地写完作业，随后走出城堡，在湖边散步。

    “啊……！谢谢你！”斯凯手忙脚乱地把研磨好的槲寄生浆果粉末倒进锅中，溶液变成了平静的白色。

    斯凯平静的表情终于碎裂了，猛地转头看她。

    “我猜到了你的家境非常好……”莎莉低头，斯凯雪白的兔毛耳罩笼着一片辉光。

    “不得不说，体力活很适合海格，”菜地在风中绿油油地摇曳着，“他是个混血巨人。”

    “海格是格兰芬多吗？”斯凯疑惑，不过弗立维也能在霍格沃茨上学，他是拉文克劳，现在做她们的院长，霍格沃茨接受混血巨人的学生好像也没什么。

    “那我们呢？”寒风中的沉默结束，斯凯轻轻开口，“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

    “等一下。”莎莉突然打断她，掏出魔杖，在两人周围画了一个圈，“寂寂无声，在此圈中。”

    莎莉目光询问，黛博拉停顿一下，“我和查莉都是纯血，查莉还没有意识到……”

    “没有等到未来魔药大师的夸赞，想必他一定很失望。”莎莉从背后把查莉和斯凯一起揽住。

    斯凯用手支在地上站起来，“我的腿麻了。”莎莉把她的蓝色羊毛围巾上拉，挡住她半个脸。

    “我家里……”

    下午的魔法史，斯凯的表情和平时上课一样呆滞，不过下课后她神色恢复如常，和黛博拉约好周末去看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训练。

    多云的夜晚，光源只有背后的城堡，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此刻该用一个“荧光闪烁”，但或许是太冷了，莎莉不想把手和魔杖从兜里抽出来。

    “那不是钱多钱少就能解决的问题。”

    “花园那边会有很多人去散步，我想他应该被投诉过气味，用了清洁咒。www.yingze.me动物不能离菜地太近，猪会把卷心菜全都拱掉的。”

    “这不是一年级的魔咒，《标准咒语，初级》里没有这个。”斯凯说，“我把课本全翻了一遍，因为……”她又沉默了，莎莉知道那是因为诺尔，两人之间关于魔咒的“文理之争”。

    “我爸爸是保守党的财政大臣。”

    “小心不要开大火，斯凯，遗忘药水可不能吸入蒸汽，不然你连自己做到哪一步都忘了！”

    但是财政大臣，这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财相地位仅次于英国首相。

    斯凯和她一桌，抿着嘴唇，心不在焉地搅动坩埚里灰色的混合物。

    十二月的晚上散步不是一个好主意。两人走了几百米，就转身去往菜地的方向。

    “在来霍格沃茨之前，我本来被一所私立文法学校录取了。那所学校很难考，考上的时候妈妈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弗立维院长有部分妖精的血统。”莎莉转向身旁的斯凯，“从这两人的体型就可以看出来。”

    “……”斯凯沉默。

    “你说了什么？”

    “这太荒谬了……他们的语气……就好像，麻瓜和兔子没有区别……”斯凯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莎莉不顾菜地的泥土会弄脏裤子，跪在地上搂住她。

    “以及山羊。”

    现任财相姓什么？莎莉借着夜色掩饰内心急速的百转千回。

    “花园那边海格还养了猪。”

    树影像一个人直立着，细长的柳枝随风摆动，实在是十分惊悚。斯凯抓紧了莎莉的胳膊。

    “我？”查莉眼睛圆圆，“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四人聚在一起，走向礼堂吃午饭。

    “我们只要绕开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就行了。”莎莉说。

    黛博拉点头。

    斯凯还是闷闷不乐，不过强打精神和她们说话。查莉无知无觉，黛博拉见她挽住了斯凯，悄悄拉过莎莉：“莎莉，你得找个时间和斯凯聊聊。”

    “但是我才发现不是这样。”斯凯声音颤抖，并不是风的缘故。

    “我一开始以为巫师对纯血统的推崇，就像麻瓜用钱区分有钱人和穷人一样，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优越感，是蔑视，是嫉妒，是不甘……”

    “……太冷了，如果眼泪湿在脸上，皮肤会被风吹裂的。”莎莉抱了她一会儿，随后安抚地拍着斯凯，“现在才六点半，只要八点前回到城堡就可以。我们去海格小屋坐会儿吗？海格是格兰芬多，他会欢迎我们的。”

    “我为了去厨房，在学厨房魔法，看了一些其他的咒语书。”莎莉把话题扭回正轨，“你以后要怎么对待笛卡尔？虽然如何交往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但我们也会顾及你的感受。”

    “现在我们说话的声音不会传出圈外了。”莎莉收回魔杖，斯凯深吸了口气。

    下课，大家把标记好的瓶子都放进教室的展示柜。莎莉看着这一排灰灰白白，偶尔几瓶银色和深灰色的液体，满足了强迫症，心旷神怡。她低头一瞥，发现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位置突兀地插入了两瓶褐色的液体，以及一瓶绿色的半成品……这个人应该是开火过大使药水沸腾，吸入了遗忘药水的蒸汽，忘记自己刚做到第三步，甚至忘记在上魔药课，直接上交了！

    “……莎莉，你能听我说说别的吗？”斯凯蹲下抱住膝盖，她就和一棵卷心菜差不多大小。

    莎莉也蹲下，地里多了两棵卷心菜。

    “那边有一个窝棚，粪便海格直接拿去做肥料，离得近，非常方便。”莎莉指向海格小屋的方向，“你没注意到吗？”

    “我读过《双城记》、《雾都孤儿》，还有《巴黎圣母院》……我以为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来自于钱的多少，我立志要做一个公正的人，绝对不会拿财产、地位这些外物来挑选朋友，而更看重真诚的内心。然而我今天才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斯凯喃喃道。

    斯凯脑海中浮现出山羊在菜地闲逛，悠然啃掉萝卜缨的样子，萝卜缨随后变成了玫瑰，她赶紧摇晃脑袋，把这幅可笑的场景从脑子里甩出去。

    “前几天，我和黛博拉去帮丽瑞可找她躲起来的猫，我去大楼梯下普林格的储藏室翻了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听到本杰明和埃文·罗齐尔在楼梯旁边，他们在讨论红眼咒，因为……罗齐尔家附近有一户麻瓜养了兔子，罗齐尔问本杰明怎么才能把那个麻瓜女孩弄得跟兔子一样……”

    “今天笛卡尔也那个样子……”

    “怪不得后半节课他就没从你和伊万斯那里离开过。”黛博拉掩嘴偷笑。

    这座小屋只有两间，

    得找个背风的地方，风吹得两人说话都听不清。

    “……没有！”

    莎莉看到她的坩埚开始冒泡，赶紧在她耳边提醒。

    去海格小屋要穿过打人柳的地盘，这一片一个人也没有，黑色的树影旁也没有其他东西，几十米的直径内，只有那棵光秃秃的打人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