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鬼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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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镜不说话了。
不，不是玩家。
天台的风大得离谱，刚刚推开那扇门，三个人的头发就都被吹得糊了一脸。扯着她的女孩们似乎是想要把她摔在墙壁上给她个狠狠的下马威，但因为视线被遮加力气不足，只是草率地松了个手。
哇。超级大美女。
庄镜跌坐在地上，默默地拉好衬衫，然后抱紧了自己。内衣穿的是那种不怎么暴露的朴素白色，少女款式，她没什么对此的羞耻感，所以及时浑身上下湿透，也只是稍微郁闷了一下没穿外套的惨状。
许久不见的翟南和徐冬藏在帘后，正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系统你真不在？】
高三一班，穆彦灵，104572030133。
...玩家？
庄镜心态平和地被拽着胳膊拖上了天台。www.chunbo.me
门口没有明月楼，只有穆彦灵，正伸手将湿漉漉的外套挂上衣架。
两个女生：“......”
以及...？
“什么信？”庄镜下意识地问。
郁闷中她被原地推倒，冰凉的手恶狠狠地掐上了她的脖子。
【系统？】
她以为对方是个女生，但从手下触感和腕骨的轮廓来判断，好像比一般女生的骨架要大上一些。
庄镜盯着手里的信纸毫无印象，于是把目光又移向了女孩的脸。她眉清目秀，但一侧的太阳穴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看起来像是淤青，她用头发把它遮住了，但因为天台的风太大，所以很快那绺发丝又被吹开。
缠人喉咙的窒息激烈地涌上来，胸腔的呼吸瞬间被遏制，咽喉处有能够撕毁神经的痛意，挣扎间庄镜的后脑触碰到了冰凉的地面，顷刻间就体会到了令人生厌的濒死感，在她决定反击的下一瞬，脖颈处的手突然松开了。
“我不去。”庄镜下意识地回答。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对庄镜发泄怒气。其中一名从怀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对着庄镜挥了挥，脸上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妒恨和厌烦的情绪，眼睛紧盯着庄镜：“你不要告诉我这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
“没什么。”
半长头发被风吹着拂过她的脸侧，庄镜微微歪着头往对方脸上瞥了一眼。
庄镜无法判断他们对之前的副本信息知道多少，正谨慎地打量二人判断他们对“庄镜”所知多少，却发现他们的目光越过她，直勾勾落在大门处。
【系统，你赶紧出来告诉我这是巧合吗？被掐喉咙的“庄镜”被校花穆彦灵救下这件事，是我之前编出来糊弄玩家伪造身份的，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真的被她救了？】
冰凉的空气涌入了火辣辣的喉间，她睁开满是生理性泪水的眼睛往上看去，看见了被一把推开的始作俑者，和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庄镜猛地回过头。
“你他妈的再装试试看呢婊子？！”
“没，没事。”庄镜咳嗽着回答。这种程度的□□伤害不值一提。
“听说你收到了一封信？”
对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随即带着体温的外套从背后覆盖上来，遮住了她单薄的衬衫，寒意飞快地褪去，只留下一丁点能够忍耐的潮湿不适。
今天是11月2日周二，下周一就是11月8日，好像意外又不意外的，自己随口瞎编的日期和现实里的日期完美无缺地对上了，像是全自动反应，巧合得不可思议。但“庄镜”本人的记忆里对“穆彦灵”这个人的记忆并不清晰。
系统悄无声息，似乎是真的不在。
穆彦灵抬手为庄镜抵着门，示意她进门，随即一股带着消毒水味儿的温暖空气就迎面将庄镜包裹起来。医生似乎不在，她兀自脱掉湿哒哒的外套，有点抱歉地看见内里已经被自己身上的水打湿了大半。
“下周一。”
“不好意思。”她转身和穆彦灵道歉。
她在冬日的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时候，终于迟来一步地意识到了成为鬼的好处。
“你看什么看！”她意识到了庄镜的目光，尖锐地喊出了声，并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冲她砸了过来。
庄镜在踏入门内的同时垂眸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指修长，手背微微肿胀，指腹和骨节处有历历可见的被抓挠的痕迹，有些小的看起来只是掀掉了皮，大一些的还在缓慢地往外渗血，虽然并不算太严重，但对需要经常用手的学生而言的确比较麻烦。
庄镜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呛咳。她一边擦拭眼角的泪痕，一边飞快地做出判断——还活着的玩家她每一个都见过，和面前的人并不相符。
然后她被对方伸长手臂牢牢地用外套包住，穆彦灵扶着她向天台门的方向走去，她的声音有些喑哑，但是十足的轻柔：“那就当做陪我去，我的手刚才在和她们争执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有点疼。”
啊对...穆彦灵暗恋她还给了她情书，出国之前又把自己的校牌给了她，最后被喜欢穆彦灵，或者欺辱庄镜的学生抢走了。
“没关系，是她们的错。”穆彦灵低声说。
“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鬼使神差地问：“你是要出国了吗？”
“嗯？你说什么？”穆彦灵没听清她的话，冲她侧耳靠近过来，这次庄镜看清了，穆彦灵的右耳耳垂上，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耳饰。那珍珠淡白皎洁，庄镜不了解这东西，但看莹润程度，应该不是个普通便宜货。
“没关系。我们先填一下医务室的学生登记表。”穆彦灵说，一边冲她抱歉地示意了一下，“你能帮我填一下吗？我的手——”
庄镜从桌上拿了笔正准备填写，突听身后“哗啦”一声，病床方向有人一把拉开了隔离帘，冲她看了过来。
她算是知道了，无限流的世界里，玩家们随时要解密、冒险、面临受伤和死亡的威胁，但另一方面副本里的鬼也好不到哪儿去，没自我的想法也就算了，一旦有，估计就是在这鬼地方无限轮回，一批一批的玩家来，一批一批吓，惨一点的譬如她，还要经历生前的苦难...
她侧头瞥了一眼，然后稍稍一愣。
这个校牌曾经出现在副本的亡魂世界中，因为被水浸泡而弯曲褪色，此时却干净清晰。白底的学生照片，一张自带滤镜的正面证件照，右侧的字样同样清晰可见：
虽然她清楚地意识到这种伤害只是记忆里的东西，但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如果说穆彦灵在天台救下了被两个女生掐脖子的“庄镜”是她编造的故事形成了巧合，那么接下来要在医务室的名单里写下两个名字就是本该发生的事，剩下还有什么她根据记忆胡编乱造的事情来着？
“你还好吗？”
头发和身上摆馊掉的水所赐，闻起来味道不好，穆彦灵还这样搂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确是符合“校花”人设的温柔。
【系统？】
细碎的发丝间隐约可见耳饰的痕迹，穿着学生制服的衬衫和长裤，是学生身份，却并没有因为佩戴首饰被教导主任约谈？她的目光下移，落在对方左胸口的校牌上。
是不清晰，而不是失忆的那种完全不记得。
那是一张如同朝日般耀眼的，英气逼人的脸，也是她不会认错的，之前曾被玩家们发现，出现在被发现的女生随身携带的手机锁屏里的脸。
*
庄镜龇牙咧嘴地护住发根位置，一阵大无语。www.cuizhi.me
从小隔间到天台还要经由半层楼的高度，她被拉扯着，下半身从错落的台阶上一节一节剐蹭而过，冰凉的边角硌得身体生痛，但她并不在意。
“没问题。”
庄镜：“你这个厌女的口癖不太好，能不能改成“你他二大爷的”，和不带女字旁的那种？”
一只轻柔的手小心翼翼覆盖住她脖颈上被勒住留下的痕迹，庄镜迟钝地察觉到了疼痛，忍不住“嘶”的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握住了对方作势还要触碰自己的手腕，阻止了动作，然后在心里“咦”了一声。
理论上来说...要想让这个副本赶紧结束，最好是按照原本的剧情线走更合适，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怒而崛起，和两个女生大打出手，那么后续的变动会导致什么结果她不清楚。
“——明月楼？！”翟南惊叫道。
她身材高挑清瘦，比女高中生庄镜高处不少，两个人从天台下来，一路沿着楼梯往下走，途中因为狼狈的姿态和诡异的组合，被不少经过的学生老师们旁观。
“不好...咳咳，不好意思。”她呛咳着说。
庄镜敏捷地避开了，回头看去，在意识到那好像是不知道哪个学生在天台吃饭留下的筷子后，后脑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那女孩大概是原本就非常敏感，这下被她的目光刺激，伸手就去拉扯她脑后的头发，用力往外扯去。
用手臂完全搂住她的人似乎微微一顿，随即穆彦灵大方地承认：“啊...传到你耳边了吗？对，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全家移民。”
在议论声里，庄镜的脑袋飞快地盘算着现下的情况。
医务室已经近在眼前。
“哇，这个时候要不要相信一下科学，比如说什么因为车祸部分记忆缺失的问题。”她喃喃自语。
因为动作过于剧烈，颈部伤口一阵微妙刺痛。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
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哪天出国？”庄镜又追问。
] 庄镜不说话了。
不，不是玩家。
天台的风大得离谱，刚刚推开那扇门，三个人的头发就都被吹得糊了一脸。扯着她的女孩们似乎是想要把她摔在墙壁上给她个狠狠的下马威，但因为视线被遮加力气不足，只是草率地松了个手。
哇。超级大美女。
庄镜跌坐在地上，默默地拉好衬衫，然后抱紧了自己。内衣穿的是那种不怎么暴露的朴素白色，少女款式，她没什么对此的羞耻感，所以及时浑身上下湿透，也只是稍微郁闷了一下没穿外套的惨状。
许久不见的翟南和徐冬藏在帘后，正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系统你真不在？】
高三一班，穆彦灵，104572030133。
...玩家？
庄镜心态平和地被拽着胳膊拖上了天台。www.chunbo.me
门口没有明月楼，只有穆彦灵，正伸手将湿漉漉的外套挂上衣架。
两个女生：“......”
以及...？
“什么信？”庄镜下意识地问。
郁闷中她被原地推倒，冰凉的手恶狠狠地掐上了她的脖子。
【系统？】
她以为对方是个女生，但从手下触感和腕骨的轮廓来判断，好像比一般女生的骨架要大上一些。
庄镜盯着手里的信纸毫无印象，于是把目光又移向了女孩的脸。她眉清目秀，但一侧的太阳穴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看起来像是淤青，她用头发把它遮住了，但因为天台的风太大，所以很快那绺发丝又被吹开。
缠人喉咙的窒息激烈地涌上来，胸腔的呼吸瞬间被遏制，咽喉处有能够撕毁神经的痛意，挣扎间庄镜的后脑触碰到了冰凉的地面，顷刻间就体会到了令人生厌的濒死感，在她决定反击的下一瞬，脖颈处的手突然松开了。
“我不去。”庄镜下意识地回答。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对庄镜发泄怒气。其中一名从怀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对着庄镜挥了挥，脸上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妒恨和厌烦的情绪，眼睛紧盯着庄镜：“你不要告诉我这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
“没什么。”
半长头发被风吹着拂过她的脸侧，庄镜微微歪着头往对方脸上瞥了一眼。
庄镜无法判断他们对之前的副本信息知道多少，正谨慎地打量二人判断他们对“庄镜”所知多少，却发现他们的目光越过她，直勾勾落在大门处。
【系统，你赶紧出来告诉我这是巧合吗？被掐喉咙的“庄镜”被校花穆彦灵救下这件事，是我之前编出来糊弄玩家伪造身份的，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真的被她救了？】
冰凉的空气涌入了火辣辣的喉间，她睁开满是生理性泪水的眼睛往上看去，看见了被一把推开的始作俑者，和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庄镜猛地回过头。
“你他妈的再装试试看呢婊子？！”
“没，没事。”庄镜咳嗽着回答。这种程度的□□伤害不值一提。
“听说你收到了一封信？”
对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随即带着体温的外套从背后覆盖上来，遮住了她单薄的衬衫，寒意飞快地褪去，只留下一丁点能够忍耐的潮湿不适。
今天是11月2日周二，下周一就是11月8日，好像意外又不意外的，自己随口瞎编的日期和现实里的日期完美无缺地对上了，像是全自动反应，巧合得不可思议。但“庄镜”本人的记忆里对“穆彦灵”这个人的记忆并不清晰。
系统悄无声息，似乎是真的不在。
穆彦灵抬手为庄镜抵着门，示意她进门，随即一股带着消毒水味儿的温暖空气就迎面将庄镜包裹起来。医生似乎不在，她兀自脱掉湿哒哒的外套，有点抱歉地看见内里已经被自己身上的水打湿了大半。
“下周一。”
“不好意思。”她转身和穆彦灵道歉。
她在冬日的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时候，终于迟来一步地意识到了成为鬼的好处。
“你看什么看！”她意识到了庄镜的目光，尖锐地喊出了声，并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冲她砸了过来。
庄镜在踏入门内的同时垂眸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指修长，手背微微肿胀，指腹和骨节处有历历可见的被抓挠的痕迹，有些小的看起来只是掀掉了皮，大一些的还在缓慢地往外渗血，虽然并不算太严重，但对需要经常用手的学生而言的确比较麻烦。
庄镜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呛咳。她一边擦拭眼角的泪痕，一边飞快地做出判断——还活着的玩家她每一个都见过，和面前的人并不相符。
然后她被对方伸长手臂牢牢地用外套包住，穆彦灵扶着她向天台门的方向走去，她的声音有些喑哑，但是十足的轻柔：“那就当做陪我去，我的手刚才在和她们争执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有点疼。”
啊对...穆彦灵暗恋她还给了她情书，出国之前又把自己的校牌给了她，最后被喜欢穆彦灵，或者欺辱庄镜的学生抢走了。
“没关系，是她们的错。”穆彦灵低声说。
“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鬼使神差地问：“你是要出国了吗？”
“嗯？你说什么？”穆彦灵没听清她的话，冲她侧耳靠近过来，这次庄镜看清了，穆彦灵的右耳耳垂上，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耳饰。那珍珠淡白皎洁，庄镜不了解这东西，但看莹润程度，应该不是个普通便宜货。
“没关系。我们先填一下医务室的学生登记表。”穆彦灵说，一边冲她抱歉地示意了一下，“你能帮我填一下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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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穆彦灵在天台救下了被两个女生掐脖子的“庄镜”是她编造的故事形成了巧合，那么接下来要在医务室的名单里写下两个名字就是本该发生的事，剩下还有什么她根据记忆胡编乱造的事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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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细碎的发丝间隐约可见耳饰的痕迹，穿着学生制服的衬衫和长裤，是学生身份，却并没有因为佩戴首饰被教导主任约谈？她的目光下移，落在对方左胸口的校牌上。
是不清晰，而不是失忆的那种完全不记得。
那是一张如同朝日般耀眼的，英气逼人的脸，也是她不会认错的，之前曾被玩家们发现，出现在被发现的女生随身携带的手机锁屏里的脸。
*
庄镜龇牙咧嘴地护住发根位置，一阵大无语。www.cuizhi.me
从小隔间到天台还要经由半层楼的高度，她被拉扯着，下半身从错落的台阶上一节一节剐蹭而过，冰凉的边角硌得身体生痛，但她并不在意。
“没问题。”
庄镜：“你这个厌女的口癖不太好，能不能改成“你他二大爷的”，和不带女字旁的那种？”
一只轻柔的手小心翼翼覆盖住她脖颈上被勒住留下的痕迹，庄镜迟钝地察觉到了疼痛，忍不住“嘶”的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握住了对方作势还要触碰自己的手腕，阻止了动作，然后在心里“咦”了一声。
理论上来说...要想让这个副本赶紧结束，最好是按照原本的剧情线走更合适，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怒而崛起，和两个女生大打出手，那么后续的变动会导致什么结果她不清楚。
“——明月楼？！”翟南惊叫道。
她身材高挑清瘦，比女高中生庄镜高处不少，两个人从天台下来，一路沿着楼梯往下走，途中因为狼狈的姿态和诡异的组合，被不少经过的学生老师们旁观。
“不好...咳咳，不好意思。”她呛咳着说。
庄镜敏捷地避开了，回头看去，在意识到那好像是不知道哪个学生在天台吃饭留下的筷子后，后脑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那女孩大概是原本就非常敏感，这下被她的目光刺激，伸手就去拉扯她脑后的头发，用力往外扯去。
用手臂完全搂住她的人似乎微微一顿，随即穆彦灵大方地承认：“啊...传到你耳边了吗？对，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全家移民。”
在议论声里，庄镜的脑袋飞快地盘算着现下的情况。
医务室已经近在眼前。
“哇，这个时候要不要相信一下科学，比如说什么因为车祸部分记忆缺失的问题。”她喃喃自语。
因为动作过于剧烈，颈部伤口一阵微妙刺痛。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
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哪天出国？”庄镜又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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