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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李秀秀,你叫我李阿姨也行。”

    那会那些收取费用的帮派将他的摊子掀了大半,最后放出这句话才能保住自己的小摊,他心里害怕,觉得应当只是骗外地人买些东西,不会危及性命,所以就答应了。

    之前这个姐姐给她吃的糖很甜,比哥哥从外面带回来的糖更甜。

    “谢谢。”蒋离欣然应下,“您怎么称呼?”

    李才应当是在曲淮礼失踪之后被左承远带走的,但在此之前还有人在找他?

    她从手里拿出曲淮礼给她的零嘴包,从里面拿出了两颗糖块,随即向露出一只眼睛打量她的小女孩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老板的生意果真很好。”蒋离脸上虚假的善意和一旁的曲淮礼像了个七八成,“找一回老板可不容易啊。”

    姓祁?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好再打扰,先走一步。www.fuhua.me”

    放在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轻流或是其他手底下的暗卫去做,他的暗卫皆有云潇王爷的标志,言行皆是他的意思。

    陆知看着他重新给蒋离披上长袄,细心地系好绑带,缓缓开口:

    ……

    蒋离将他拦下,并未显责怪之意:“不必,我并未追究,这次来也是受您夫人的邀请,尝尝秦时最好的手艺。”

    刚把茶壶放下,妇人便对上蒋离含着笑意的双眸,顿时一愣:

    既是如此,一些人情债也该用上了。

    曲淮礼点头,他挑眉,有些兴味:

    蒋离没有阻拦他的打算,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相反,躲过这次,将会错过一些藏在暗处的线索。

    想到这,蒋离轻声循循善诱:“念念,你有哥哥吗?”

    曲淮礼颔首:“待会要见的人也让我把李才带上,说要跟我交换情报。”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蒋离眉心,低声应答:“是。”

    “一定要去的话,我跟你去。”

    想到这,他又从袖中掏出了熟悉的油纸包,同以往一样试图哄着自己的心上月。

    铺子里人多,大多是在城外做工的外乡人,他们围在一起吃着馄饨和花生米,大声讨论着最近城里发生的好玩事情。

    “怎得没去宜王的马车那?”

    “您的馄饨和葱饼。”

    蒋离一愣,有些无奈。

    不过意外的是,这一路上从未提起过李才的蒋离,竟然在差不多的时间里也提到了这个人。

    因为通常情况下她都不会特意告知,只要意见相悖,就会将他的话当耳边风,照自己的风格行事。

    曲淮礼带着笑意的眼眸一顿,随即像是盛满了星星的湖面,明亮又深邃:

    但这次那人却说自己手里有关于左承远私藏火药的证据,让他亲自过去。

    她难得没有阴阳怪气,反而是曲淮礼身后的陆知有些不满地控诉:

    蒋离突然想起皇宫里那位名盛一时的祁步楚祁御史,人生中遇到的人不算多,蒋离自觉其中多少有些关联。

    她接过蒋离递来的糖,眯眼笑着开口,声音像掺了蜜似的甜:“谢谢姐姐。”

    他说着,手里接过蒋离脱下的外套,将上面的雪抖了抖挂在架上,伸手轻轻触碰了下她被冻得有些翻红的脸。

    曲淮礼见她凝眉,眉间生生挤出了个“川”字,便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小女孩拿到了日思夜想的糖块,晃了晃头上的啾啾,十分好说话:“我叫祁念年,小名叫念念。”

    曲淮礼并不是无端声问。

    “不过在去之前,我想先去个地方。”

    云潇王爷,京城见。”

    蒋离点头,她转动黑眸往他身后的陆知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初雪稍停,半空中依然留了些水雾,妇人来回跑了好几趟,急促呼出的热气冲散了冰冷的水雾。

    意图明显,曲淮礼了然,转身对陆知礼貌笑道:

    “如此甚好,我派人去跟宜王说一声,让他先走。”

    “去长月街卖东西的就没有人不认识她!”祁成事凑近蒋离,

    “那我便不送了。

    蒋离接过,继而轻声开口:“我跟你一起离开秦时。”

    妇人在台间来回,大声对后厨喊了声菜名,举着冷了的茶重新放在炉上煮沸。

    曲淮礼假装没看见两人奇怪的氛围,笑眯眯地接过老板手里的馄饨,往她的碗里放了醋之后就自顾自吃了起来,什么都没说。

    仅是煮茶的休憩时刻,妇人抬眼就见两个公子走了进来,连忙笑着将热茶拿起,小心避开女孩迎了上去。

    他是不相信天上会掉这种好事,但还是要去会会那个满嘴大话的家伙。

    “我的院舍在全书院最好的地段,何来偏僻之说?”

    离开前,蒋离最后看了一眼陆知,他面上带着寻常夫子的和善,难以将他同秦时发生的种种恶事联系在一起。

    李秀秀笑着点头,遂往里喊了一声:“阿鲁,两份大碗馄饨!”

    “云潇王爷不去送送?”陆知虚扶着茶杯,描摹上面突起的纹路,“她尚且年轻,进了京城恐是落差巨大。”

    这孩子有些敏锐,她分明穿的男装,又扮了男相,竟是被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有,关于南伯伯的事情。蒋离想起先前在路人对话中得到的信息。

    祁成事闻言,松了一口气:“公子不怪罪就好,当时只是有人同我说,只要将您引去玥娘那买熟货,就能放过我的摊子。”

    果然,是馄饨摊子的老板。

    蒋离点头:“我还是叫秀秀姐吧,看着只比我大些许。”

    虽然知道她平常很少吃亏,向来有仇报仇绝不过夜,但还是让他想起小时候那个摔倒了就会哭鼻子的小丫头。

    她不仅要去,还要带着大礼去。

    “是被人欺负了?”

    “二位,是想吃点什么?”

    还没等念念回答,里面走出一个脖子围了粗布巾的男人。

    “是您啊。”李秀秀眼睛一亮,沾了水的手在袍上擦了擦,笑着问:“还以为您不来了…来碗馄饨吧,我请你们尝尝,城里的书生都是爱吃的。”

    一个扎着两个小丸子的小女孩扑进妇人的怀里,另一只手还抓着仅剩下两颗的糖葫芦。上面用圆头的筷子串了起来,以防她扎到了嘴巴。

    屋内灯火通明,两人在茶桌前相对而坐,茶梗在杯中浮起,暖意拢着发丝,侃侃而谈。www.yushu.me

    他并没有问蒋离是怎么知道的,她向来聪慧,关于他的行动自是能够轻易推算出。

    蒋离没再说,她看着曲淮礼一脸悠哉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到,经过她刚才一提,他更是不可能放李才离开了。

    “李才还在你那?”蒋离看着不远处抓着糖葫芦小心看过来的小女孩,嘴上问着曲淮礼。

    老板原名祁成事,一辈子老实朴质,与人较好,唯一一次做了亏心事,糊弄了一个单纯的外地书生还被找上门,他这脸都烫得不行。

    屋内假惺惺的两个人聊得热闹,屋外蒋离向守门的侍卫点头,轻手叩响门扉。

    老板对上蒋离饶有兴味的眼睛,吓得馄饨差点掉到地上。

    “叫哥哥。”蒋离轻声纠正,“你叫什么名字?”

    “来来,二位的……”

    “我也是受人之托,公子莫要责怪。”祁成事挠了挠头,“要不我给您烤几张大饼?权当是赔罪了。”

    都说读书之人当心怀苍生,历经两世,蒋离见的心不可谓不复杂。

    稍纵即逝,动作温柔又细腻,嘴上却是在打趣:“莫不是迷了路,绕到这般偏僻的地方来了吧?”

    莫非李才真的藏了什么东西?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曲淮礼将她拎到自己的马车上,轻流和卫茵就坐在帘外守着,没有驶动马车。

    小女孩看了一眼忙得不行的娘亲,犹豫片刻便小步跑过来,扑在蒋离的腿上。

    她不知道曲淮礼在秦时经历了什么,但既然老天再次给了她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利用,不能再次陷入被动局面。

    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玥娘?你认识玥娘?”蒋离挑眉。

    “你也找他?”

    “夫子又知我一定不会进京?”曲淮礼一身雪白棉袍,领口处绣上的腊梅衬得他温润如玉,“只是时间早晚,待我解决完一些事情之后,便能同她汇合。”

    “你接下来要见谁?”蒋离目光沉沉,抿唇片刻开口却是问了旁的问题:“三皇子的人,对吗?”

    曲淮礼笑着应下。

    蒋离抬眸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目光深深浅浅,像是投入了石子的水潭,难能看见不小的波澜。

    屋内稍静,两人对视一眼,曲淮礼才起身亲自开门。

    “也?”蒋离收回目光。

    “陆夫子,曲…王爷。”

    “诶来了!”

    那便不能放手了。

    “老板娘,这再加一碗细面!”

    他虽与蒋离相处不过小半年,但依着他的了解,她很少有当面要求他改变某个决定的时候。

    “好嘞!”里面应了一声,声音熟悉,是先前那个摆摊的老板没错。

    曲淮礼可没管他,现下难能看见蒋离面上盖着莫名的难过,就连一向含着冷意的眼眸都漫上了水光,让他好生难受。

    京城一日一变,他自然不能离开她太久。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也是在死前才知道,左承远并不是他们所想的还在扩张自己的羽翼,相反,他现在已经开始布局了,甚至皇宫内有不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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